「兄弟,你千萬不能這麼做,小孩子是無辜的呀!」豪格大喊。
袁德芳不屆一哼,「哼!案債子償,天經地義。」
豪格嘆了口氣,「你……你真的狠得下心做這等不義之事?這教我怎麼跟你大嫂交代?」
袁德芳嗤之以鼻的說︰「難道你就只會拿她來嚇我,給我這樣的台階下,實在太難看了。」
豪格蓄勢待發的反問︰「要不然要怎麼樣的台階你才肯下?」
「還不如說,再怎樣也不能讓那頭肥豬稱心如意……」
他那「肥豬」兩字才落,人便已飛下城樓,在半空中發了劍招,真挺挺的刺向那名闖軍的將軍,中途還踢翻四、五個馬上官兵。
而豪格也不落人後的左刀右劍橫掃起來。
原來當袁德芳在前面一邊唱罵之際,豪格一邊早已將何新和長平公主綁好,垂到城下去了。
「造反啦!來人呀!傍我殺!」闖軍的將軍邊喊殺,自己則邊退。
「就只許你造反,不準我造反!」袁德芳如秋風掃落葉般的發功勢直直向闖軍而去。
「你造反,他造反,大家一起來造反!」豪格的武功更是使天地動搖。
沒有凌蒼蒼和阿莞讓人牽腸掛肚,又少了何新和長平公主讓人礙手礙腳,豪格和袁德芳如雕展翼,大展身手,打得闖軍七零八落,落荒而逃。
袁德芳拍拍身上的灰塵,想著自己居然真的救了崇禎的女兒,實在讓人覺得天下間有許多事,除了付諸一笑外,要不然還能怎麼樣?
就算豪格真的好奇,也不想問他,剛才是否真有心想棄長平公主于不顧?可是如果他真的這麼做的話,他知道自己絕對會體諒,並且不會透露半句給蒼蒼知道。
「走吧,那個小鮑主看起來傷勢頗重,不早點治療不行。」豪格說。
袁德芳跟上他的腳步問︰「蒼蒼和阿莞如何?我挺意外你居然舍得丟下她回頭找我。」
「你還說呢,才一眨眼見不到你跟上來,蒼蒼就賴著非回頭找你不可,鬧得我好說歹說哄她先躲起來,然後才安心出來找你。」豪格還是忍不住挪揄他一下,「不過,你運氣還真不錯,竟然救了一名公主。」
袁德芳不理會他,只道︰「我們還是快走吧,若是追兵來了,一口氣要保護四個人,還真是麻煩。」
豪格不再笑他,趕回小廟,但一入小廟後,廟里卻沒見著長平公主和何新的人影。袁德芳和豪格面面相覷。
豪格擔心的說︰「我明明指清楚了路線,讓他們來的。」頓了一會兒又說︰「也許他怕你是真的這麼打算想殺長平公主,就逃往別處了。」
袁德芳冷冷的說︰「正好,省事。蒼蒼跟阿莞呢,你把她們藏到哪兒去了?」
豪格笑著正往廟里的大鐘走去時,何新卻突地從神桌底下探出頭來,一確定是兩位大俠後,才放心的抽抽噎噎著爬出來。
袁德芳將他一把拉起來問︰「那個小泵娘呢?」
何新指著神桌底下,抽搭的說︰「那……里……」然後又瑟縮著身子道︰「這里……好像有鬼。」正好此時那口大鐘又傳來嗚嗚嗡嗡之聲,嚇得何新又躲到神桌底下叫,「又來了!」
原來何新剛進廟時,就被那聲音嚇得躲到神桌底下,他還不忘把長平公主一起帶進去。
袁德芳也奇怪那是什麼聲音而從桌邊抬頭,看見豪格掀著鐘口的怪異舉動時便問︰「你在干麼?」
毋需豪格解釋,阿莞很快就爬出來,嚷嚷著說︰「悶死我了!」接著她又回頭把凌蒼蒼給扶起來,等她們都站直了,豪格才把大鐘放下。
袁德芳忍不住先站起來給他一個熱烈的掌聲,「太厲害了!虧你想得出這個辦法,難怪你敢放她們留下。」
豪格全身肌肉賁張的滲出一粒粒斗大般的汗珠,凌蒼蒼的手帕不知掉在何處,只好翻出袖子里層干淨的地方,幫他擦汗。
「有沒有悶得你不舒服?」豪格關心的問。
凌蒼蒼搖頭,「一點也沒有不舒服,只是一直擔心你們,要不然就打起瞌睡來了。」
袁德芳口中雖說不想救長平公主,但他其實還是很關心她的傷勢,可是不清楚她到底傷在哪里,于是他將何新拉出神桌後,直接在神桌底下替她檢查傷勢。
「這是誰呀?」阿莞好奇的蹲看癱在地上的何新,「耶,這小兄弟長得挺俊的。喂!你醒醒呀!」
何新經過這一夜的驚嚇和勞累,再加上他先前以為大鐘里的怪聲音是鬼哭神號,他雖為了長平公主已經硬撐好一陣子,但一看見兩位大俠來了,便再也支持不住,昏了過去。
阿莞叫不醒他,還以為他怎麼了,「哎呀!可別好不容易逃了出來,卻還是死了!」
豪格只好自動放棄凌蒼蒼這一回的溫柔照拂,過去看他,發覺他氣息平穩,便放心了,「他沒事,大概累壞了,讓他睡一會兒吧。」語畢便將何新抱到一邊牆角躺著。
「阿莞,那邊有個蒲團,拿過來給他墊一下頭吧。」凌蒼蒼差點又要以為自己的克相又恢復了,就這麼克死一個小男生。
她轉身在菩薩神像前合十禮敬一下,然後扯下桌布要給何新當被子蓋。
桌布一掀開,阿莞突然看見神桌底下袁德芳正在月兌長平公主的上衣,一聲驚呼馬上月兌口而出,「啊!二哥,你這是在干麼?!」
所有人除了何新以外,全都看向神桌底下,只見袁德芳竟然用刀在割長平公主身上的衣服。
「德芳……」豪格不知道眼前到底是何狀況?
袁德芳瞪了他們一眼,「看什麼?難不成你們以為我有戀童癖,還是戀尸癖?快點,去幫我提點清水來。」
他當然是在幫長平公主治療,大家實在太會想象了。
「水?哪里有水?」阿莞問。
袁德芳又開口,「不是你,蒼蒼,你過來幫我,豪格,你去打水。」
于是阿莞也鑽進神桌底下,豪格則轉身正要去後院找水,凌蒼蒼不解的問︰「為什麼這件事非得在神桌底下做不可?」
袁德芳捺著性子解釋,「再動她一動,這條漂亮的膀子,恐怕就非要廢了不可。」
豪格見阿莞笨手笨腳的東撞一下神桌桌腳,西踫一下神桌桌底,于是便說︰「把神桌搬開不就好了。」說完運氣將那張黑檀木的神桌給挺舉起來,放到一邊,然後才轉身去打水。
凌蒼蒼依然又向菩薩神像合十禮敬一下,然後也跪到地上想幫忙,可是一看見那傷口皮開肉綻得令人觸目驚心,免不了頭昏的跌倒在地。
「大嫂,你沒見過這種血肉模糊的場面,還是到一旁歇著吧。」阿莞說,其實她自己都快要吐了。
凌蒼蒼只好乖乖的到一邊歇著。
此時豪格已回到小廟里,他不但打來一桶水,還找了個泥爐,里頭尚留有余溫的黑碳,顯然這小廟的住持也是逃得倉促。總之,他開始煮起一盆熱水,準備處理傷口消毒用。
袁德芳已檢查過長平公主的傷勢,她的左臂這道深已見骨的刀傷,幸好沒什麼髒東西附上,是故不易被感染,但是傷口實在太大了,若不縫合,恐怕很難痊愈,于是取出懷中的隨身急救包,幫她縫合傷口。
這時候何新悠悠醒轉,護主心切的他連爬帶滾的飛奔至長平公主身邊,大聲哭叫著,「公主……」
「公主?」凌蒼蒼和阿莞驚訝的喊著。
袁德芳便解釋,「听說這是崇禎的女兒。」
何新抽搭的說︰「我……公主……她……不會……」
袁德芳忙說︰「只要你不哭,我就設法不讓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