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雷譽心急如焚的搖搖頭。
簡當雄以擒拿手抓住衙役的脖子,厲聲的問︰「說!今天抓來的那兩個姑娘呢?」
「這里……只關男犯,不關女犯。」
「我只問你今天抓來的那兩個姑娘在哪兒?」
「我……我不知道……」
簡當雄加重力道,「現在不說,你就永遠不能再說話了。」
「大俠饒命!我真的是不知道,不過,今天早上有一班人被臨時征調去,听說是送兩口箱子到前面的縣城,而且是我們師爺親自押隊,神秘得很,我們自個兒也很好奇箱子里裝的是什麼,然而衙里沒有一個人知道。」
看個當雄眉頭緊蹙,雷譽不禁懊悔的說︰「說不定在我回客棧途中,因為我抄小路而錯過了。」
簡當雄點了衙役昏穴,然後安慰雷譽說︰「別自責了,至少我們已知道去向,而且小霜不會乖乖就縛,她雖然沖動,但有時候也挺有點小聰明的。我們先走吧。」
守在外面的蔣威和楊琨看見他們沒救到人,都很驚訝。
簡當雄簡單的說明情況。
蔣威點點頭,「怪不得守備如此松懈,原來是人手被調走一大半。」
「先和老六會合再說。」簡當雄也開始擔心了。
一行人立刻行動。
駝子老六先行往前趕路,當後面響起雜杳的馬蹄聲時,還以為遇上追兵,正要躲入草叢中時,一看是雷譽,便笑著迎接他,可是他卻發現雷譽的表情比稍早時更難看,就知道事情沒有想象中順利。
雷譽向他解釋過後沒多久,簡當雄他們也隨即趕到。
「看來,恐怕是錦衣衛駐扎在前面的縣城,假如我們不能在他們到達以前追上,要救人就比較困難了。」駝子老六分析了一下狀況。
簡當雄點了點頭,「我們也想到了,所以先打听了一下到下個縣城有多遠。據說,驛馬需費時一天半,我想,他們用馬車趕路也趕不了太快,我們現在就快馬加鞭,明日中午或許就能趕上他們。」
他接著盤算了一下才分派任務,「我們分成兩批人馬,老四、琨弟、還有譽兒,你們三個人追上去,我帶其他人抄近路先到前面縣城的路上攔著,或許還可以順便打探錦衣衛的部置。」
于是他們各自躍上馬絕塵而去。
☆☆☆
當晚,師爺故意錯過旅店,露宿在荒野,就怕留下太多線索讓人追來,又因為上頭有指示,恐有人會劫囚,所以除非逼不得已,否則不讓那兩位姑娘出來,一路上都讓她們躺在箱子里。
「放她們出來吧,可別把她們悶死了,那就交不了差了。」師爺猛搖扇子。
嘍?們正要開鎖時,發現其中一只箱子已然被破壞,打開一看,空空如也!
師爺趕忙問︰「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稟師爺,跑了一個。」
「你們這群飯桶!什麼時候跑了一個居然都不知道?」師爺轉而盤問卓雪雁,「你的同黨呢?」
卓雪雁喜出望外,沒想到小霜真的能逃得神不知鬼不覺。
「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我們又不在同一個箱子,我怎麼可能知道她什麼時候被你們弄丟的。」卓雪雁裝模作樣的說。
師爺被她的話堵得顏面盡失,憤而命人再把她給關進箱子里,還不給她晚膳吃。
「師爺,要回頭找嗎?」一位嘍羅問。
「找你個頭啦!她都已經逃走了,難道還等著讓你抓嗎?」他用扇柄狠狠敲了那人一記。
其實,小霜真的就在附近,她想他們總會把卓雪雁給放出來吃飯睡覺,然後她再趁他們不注意時,把卓雪雁給救出來,但她沒想到他們又把她關進箱子里。
于是她決定再等一等,她被鎖在箱子里都有辦法月兌困,更何況她人已在外面,還怕拆不了那只爛箱子!
可她等了好久,都找不到適合的時機,因為他們有四個人看守著,她身上又沒有武器,而且就算有刀有劍,她也沒把握能一口氣解決那麼多人。
她抬起頭看看天色,差不多快天亮了,又想起卓雪雁的要求,才不得不拋下她,往京城奔去。
她一路上拼命的趕路,終于餓得開始腳軟,算了算,她至少有十二個時辰以上沒吃什麼東西。
為了避開可能會有的追兵,她稍微繞了點路,遠到空檔坐下來休息的時候便想,如果不找匹馬代步,恐怕等她到京城,所有不該發生的事都發生了。
她正想著要去哪兒偷馬時,便听到一陣馬的嘶嗚聲,她靜心一听,是從後頭趕過來的,她暗自希望是些腦滿腸肥的奸商,既好下手搶,又不至于心生愧疚,于是便躲到草叢里。
沒想到呼嘯而過的竟然是雷譽和另外兩位鏢師,她馬上跳出來,喜不佔自勝的大聲叫喊,「喂!停一停!是我,是我呀!」
雷譽的反應最快,馬上勒住韁繩,然後一臉雖以置信的回過頭。
小霜向他們跑過去,邊跑邊說︰「還好你們趕到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要走到什麼時候呢!」「卓姑娘呢?」雷譽難掩焦慮之情的問。
聞言,小霜不禁垮下臉,不停的在心里罵他對她太無情,可是盡避如此,她知道仍須以大局為重。
「他們人手眾多,我實在顧不了她。」
「所以你就一個人逃了?」
小霜看著雷譽的臉上出現從來沒有過的鄙夷,氣得她也不想多解釋,便順著他的話說︰「是啊!難不成還兩個人一起被困?」
雷譽只是恨恨的瞪著她,不發一語。
「小霜,你怎麼……唉!」蔣威相信她的說辭,以為她真的如此自私,故意讓卓雪雁難堪。
「小霜啊,你簡直把你父母的一世英名踩在地上糟蹋。」楊琨也忍不住罵她。
小霜愣住了,這真是百口莫辯啊。
當然,只要她亮出身上的血書,就能讓大家立刻理解她的苦心。
「你真的那麼無情無義,讓卓姑娘一個人陷入絕境,你不是已經知道她確實的身份,你要是真的對她不滿,也應該等大事告一段落啊!」雷譽拼命的搖頭,眼中充滿痛恨的火焰。
她一反常態的沒有發火,臉上異常平靜,她自己也搞不懂,只是覺得心里頭忽然變得空空的,可能就像雷譽說的,她無情無義,所以現在變得無知無覺。
「原來……」她喃喃自語般的低聲說︰「這就是你們認識的我,好,就是這樣吧。」
她感到有些虛弱,但仍把背挺得直直的往前走,走了兩步後又回過頭道︰「喔,對了,你們如果想追上抓走卓姑娘的人馬,恐怕要換一條路了。」她指了指樹林,「那邊還有一條路,他們就在沒多遠處。」
說完,她又向前走。
蔣威畢竟從小看她長大,忍不住必心的問︰「小霜,你要去哪兒?」
小霜听若未聞,腳步未停。
蔣威愈想愈奇怪,「不對,小霜是怎麼了?」
楊琨也發現了,「對呀,怎麼我們罵她,她卻一句都沒回嘴?」
雷譽在自己罵她無情時,被她眼中的茫然嚇得心忽然揪了一下,到現在他還分辨不清那痛楚,是因她居然不分輕重,還是他罵得太重而把她的心給刺傷了。
她眼中的茫然從未出現過,但是他卻曾看過別人眼中出現過的絕望,很類似她的神情。
想到她會絕望,他不禁更覺心痛。
他立即往馬月復一踢,韁繩一扯,追著她而去。
「小霜,小霜!」雷譽顧不得飛沙掩了滿嘴,只是聲聲呼喚。
小霜的耳朵仿佛聾了,听不見他的呼喚。
他在她的面前勒馬,讓馬身橫擋在她前面。
「小霜,上來。」他向她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