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好,只是常會問起你。」小安子猶豫一下,「貝勒爺,你是不是在躲她?」
「我為什麼要躲她?」雲鶚冷冷的說︰「好了,叫她好好休養,一切等我把事情忙完了再說。」
走出自己的房間,在經過她房間的時候,雲鶚突然有股沖動想進去看看她,但心想,這麼早她應該還在睡夢中吧。
「早。」一聲女聲打斷他的思緒。
雲鶚倏地轉過頭,看見橋小寒就站在花園里,她身後有一片白色的木蘭,把她那如絲緞般無瑕色澤的臉龐,在清晨里映得特別迷人。
「這麼早就起來了?」
橋小寒對他笑笑,「我一向都喜歡早起,沐浴在晨光中,總是讓我的心情特別輕松。你呢?」
看到她這麼優閑自在的樣子,讓他好像又回到水潭里嬉戲的情景。
自他懂事以來,總是為朝廷奮力殺敵,雖然現今天下大抵已經平定,除了邊疆還有少數的蒙古部落不肯臣服外,天地會也已經是強弩之末,難有太大的影響。
可是嚴肅謹慎的生活方式已經深入他的血液,和她在潭水中追逐可說是從沒有過的行為,但那卻是他最無憂無慮的時光。
雲鶚冷靜的恢復自制,「對我來說晨昏都一樣,我走了。」
她抬起一只手想叫住他,卻發不出聲音。
「真奇怪。」廊下的小安子打著呵欠走來,「我真的覺得貝勒爺是在躲你。」
橋小寒無奈的嘆了口氣。
小安子笑了笑,「小寒姑娘,現在最根本的解決辦法就是請你想辦法解開貝勒爺的心結,這樣一來,我就不用為了照顧你和貝勒爺而沒日沒夜的來回奔波。」
橋小寒愣了一下,她實在想不出雲鶚會有什麼心結?在她的印象中,他幾乎是無所不能的,難道還有什麼是他辦不到、得不到的?
第九章
雲鶚走出保合齋後,突然听見碗盤落地打碎的聲音,他轉頭看見花徑的一偶有兩個丫頭在那里圍成一團。
原本他絕不會去管下人們的任何事,只不過他注意到被人圍在中間的竟是青兒,而且她看起來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猶豫了下,他最後決定走過去。
「青兒,你在這里干什麼?」
「貝勒爺!」
紫煙和翠嵐絕沒想到這麼早會遇到他,嚇了一跳。
紫煙馬上恢復冷靜的解釋,「貝勒爺你就不知道,這小丫頭實在有夠笨,我跟翠嵐難得早起到花園里散步,這個笨丫頭莽莽撞撞的,把托盤的東西全倒在我們身上。」
可惜她們沒料到青兒已和平常打雜的丫頭不一樣,一點也不怕雲鶚,反而因為小安子的關系,認定雲鶚是個公正的人。
青兒勇敢的反駁,「才不是,是她們……」
「你胡說!」翠嵐不由分說的打她一個耳光。
接著又要再打另一記耳光的時候,雲鶚低吼,「住手!」
翠嵐嚇得連忙把手縮回去。
「你們也太放肆了,居然在我面前動手打人!」
「奴婢再也不敢了,貝勒爺請息怒。」
「發生什麼事了?」橋小寒和小安子相繼跑出月洞。
「小寒姊姊。」青兒委屈的奔向她,「我正急著要把早膳端回去,途中踫上那兩位姑娘,她們一听說早膳是給貝勒爺準備的,就說要檢查,可是我怕時間會拖延,貝勒爺又急著走,結果就……」
橋小寒注意到她已經紅腫的臉頰,心疼的嘆口氣。
抬頭看見雲鶚若有所思的目光,她訕訕的解釋,「原本我是想如果你沒那麼急著走的話,可以一起吃完早膳再走。」
「可是你剛剛一句話都沒說。」
「我……」
小安子看得出雲鶚雖然面無表情,但眼中卻閃著歡欣的光彩,于是笑道︰「貝勒爺你剛剛跑太快了,小寒姑娘都來不及喊你。這樣吧,如果貝勒爺你不急著走,我現在馬上再去做一份早膳。」
「你為什麼會想邀我一起用早膳?」
「因為……因為一起吃比較熱鬧,我在家的時候就是這樣。」
雲鶚沉吟一會兒,淡淡的說︰「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我了解。」她笑著掩飾失望的情緒,看著他的背影走遠。
小安子則有些不明白,因為貝勒爺明明很高興小寒姑娘主動親近他,可是為什麼又臨陣退縮呢?
雲鶚走了之後,小安子才對橋小寒夸張的嘆了口氣,「唉!小寒姑娘,既然你有心想親近貝勒爺,干麼不熱情一點?什麼像家里一樣熱鬧,多殺風景呀。」
「要不然應該怎麼樣?」橋小寒有些懊惱的問。
「隨便啊,看是要裝小可憐哀求他,還是用你的美色勾引他,或是直接拉住他的手臂不放。」
聞言,她像是听到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笑不可抑。
小安子不由得又嘆氣,「這有什麼好笑的?虧你還是個姑娘家,怎麼連這些都不懂?真搞不懂你到底是哪一點吸引貝勒爺。」
橋小寒止住笑,如果雲鶚真如小安子所說的確實喜歡她,那她也不曉和自己有什麼過人之處能讓他看上。
「該不會是因為我很會游泳吧?」她自言自語的說。
「小寒姑娘,你說什麼?」小安子問。
「沒什麼。」她笑了笑,轉過頭去,發現紫煙和翠嵐已經跑掉。
「看來,我也該去見太福晉。」橋小寒突然有感而發的說。
小安子愣了一下,「你不是認真的吧?」
「當然是認真的。我猜她一直很想見我,但我總不能真的勞煩她老人家來看我吧,這樣太說不過去了。」
「可是……」
橋小寒聳肩,「你若是不帶我去,我也會自己想辦法去的。除非……」她笑了笑說︰「除非你把我給綁起來。」
小安子無可奈何的嘆口氣,「唉!難怪連貝勒爺也對你沒轍,只能用求的。」
☆☆☆
太福晉驚訝橋小寒居然敢來見她。
「身體復原得如何?」
「謝謝太福晉關心,已經好多了。」
「听說紫煙和翠嵐常去打擾你?」太福晉這麼一說,等于就是撇清自己和她們的關系。
「是呀,她們常去陪我聊天,大概是怕我會覺得寂寞,真是太好心了。」
太福晉本來以為她會乘機抱怨,沒想到她卻沒這麼做。
「坐下來吧。」她毫不迂回的說︰「那個孩子是雲鶚的?」
橋小寒看不出她這麼問有何用意,只好默認的低下頭。
「真是可惜,那可是雲鶚的第一個孩子,我也期盼了許久。」
「對不起,如果我早點發現的話,一定會小心的保住他。」
「哦,你會嗎?」太福晉笑了笑,「可是,我怎麼听說,你先前跟雲鶚說過什麼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話。這又是怎麼回事?」
橋小寒猛然抬頭,她想,會無好會,反正她本來就不期待太福晉會真心關切她身子狀況。
「不管我是不是說過那句話,絕對跟這件意外無關。」她把手貼在小骯上,悲傷的開口,「無論如何,他也是我的孩子。」
太福晉高深莫測的一笑,「說的也是,你要是知道自己懷了雲鶚的孩子,恐怕就是賣了命你也會保住孩子,畢竟我們可不是普通人家,母憑子貴,將來可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橋小寒眉頭蹙了起來,太福晉的說法顯然把她歸為貪圖富貴之人。
太福晉把她的表情變化看在眼里,接著又道︰「不過,那也要你有那個本事,讓雲鶚肯正式娶你為妻,否則就算你替他生下兒子,庶出的一樣沒有身份地位,更何況你現在什麼名份也沒有。但是你很幸運,只要雲鶚喜歡你,我是不會為難你的,你要知道,我們是皇親,一般來說選妻妾的規矩可多著。對了,說到這個,听說你是江南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