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靜謐的空間留給殷宇翔。
接下來要如何過日子,就是他自己的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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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宇翔又全心投入工作了。
他比從前還賣命,再危險的龍潭虎穴亦闖,再十惡不赦的人也不詳加計劃便沖鋒陷陣捉人,不將自己的安危放于心中。
短短的時間內,他讓各路黑幫人馬听聞殷宇翔這名字便腿軟,恨不得能銷聲匿跡,以求不讓殷宇翔盯上。
但他的改變卻令關心他的人攢眉。
他是不再醉生夢死,並卯足了勁投入他所熟悉的危險工作。
然而他的拼命卻為父母及伙伴帶來無窮盡的憂心。
從前殷宇翔面對他鎖定的毒販可以冷酷無情,面對國際緝毒組的成員可以有調侃人的幽默。
而現在聚在一起,他永遠是最沉默的一個,水遠的一號表情讓人也跟著正襟危坐。
他絕口不提夢苓。
但他的伙伴們卻知道他將夢苓放在心底的最深處,當他有一天再也壓抑不住泛濫的思念時,隨時會有再崩潰的可能。
只要一想到這個,大家便愁眉不展,卻不好再往他的傷口揭疤。
莊憶茹不知流了多少淚水。失去最喜愛的媳婦人選,她可不敢再去觸動兒子已然脆弱的感情。
她不指望宇翔會再遇到一個讓他心甘情願步婚姻殿堂的女人,只希望兒子不要命的工作方式別再出差錯。
這天,又是雨,每隔一段時間,殷宇翔總會避開家人及伙伴們關心又略帶憐憫的目光,不辭辛勞經過長程的飛行,再駕著他自購的游艇,來到夢苓墜海的海域。
他深幽的眸光望著無盡大海,「夢苓,我又來了。」只有在這時他才會讓深埋的情感記憶宣泄而出。「不管時光如何流逝,你永遠是我終身的搭檔。
「我不會放棄的!一天沒有看到你的……我就會抱著一絲期望,時時等著你,盼有一天真實的你會出現。」有許多話他都藏在心中,只有來到這里,才會對天、對海說。
一陣引擎聲由遠駛近,破壞了他所希望的寧靜,他的眉頭幾乎打了個結,眯起眼想看清不速之客。
一艘游艇漸漸朝他的游艇靠近,殷宇翔卻始終看不清駕船之人。
或許是不相干的人,也或許是來要他命的人,他不動聲色,靜觀其變。
游艇慢慢靠攏,與他並行。
像是考驗他似的,對方亦不動聲色,就這麼與他的游艇並排緩行了一段不算短的距離。
殷宇翔蹙眉,絲毫感覺不到對方的惡意,卻也不喜歡這種不干脆的作風。
他驟然停住游艇,任其隨波輕輕搖擺。
對方立刻照做。
「出來吧!別躲躲藏藏的見不得光,我殷宇翔候教。」嗅不出危險的意味,但對方的作為卻惹火了他。
這是他思念夢苓的時刻,也在這時他才能感覺離她最近,因此他非常不高興被打擾。
一道倩影利落的躍到他的游艇上,清脆的嬌笑聲傳入殷宇翔耳中。
他瞠大雙眼,滿臉的欣喜與不敢署信,「夢苓?!」
第十章
殷宇翔不敢置信的低喃,「夢苓……是你嗎?」他甚至不敢去踫觸眼前的人兒,生怕她不是真實的,一踫就會消失。
「翔,是我。」夢苓漾著喜悅的淚水,清靈的大眼直盯著他。
「我又夢到你了嗎?」他仍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朝思暮想的女人。
「作夢是女人的專利,你當然不是作夢,站在你面前的是貨真價實的何夢苓。」
殷宇翔仍然激動,「我卻常常作夢,夢的全是你,所以我怕你又會不見了。」他還是沒有勇氣上前去感受她真實的存在。
太多恍若真實的夢境造成醒來更加空虛的失落感,只會讓他更痛苦。
夢苓心疼地啜泣出聲。
分開這麼長一段時間,不僅她嘗盡思念的酸澀滋味,善于壓抑自己情感的翔並不比她好過。
她主動奔進殷宇翔溫暖的懷中,「我是歷劫歸來的何夢苓,要重新成為你的搭檔。」
靶受到她真的存在,殷宇翔輕觸他一向愛不釋手的滑溜發絲,激動地淌下珍貴的男兒淚。「我還是盼到真正的你了。」
他不急著問她歷劫歸來的經過,只是狠狠把她鎖在懷里,生怕她會不小心溜走。
什麼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夢苓重回他懷抱。
兩人相依偎許久,靜靜地任海風吹拂,逐漸將彼此喜悅的淚水風干。
「你瘦了好多。」經過他的目測及抱在懷里的感覺,他道︰「槍傷不要緊吧?」日後他非好好幫她補回來不可。
「不礙事,只是留下一些小疤痕。」夢苓心疼地抱怨,「你還不是瘦了許多,一定是沒好好愛惜自己。」
「那些都過去了,現在你重回我身邊,不用多久,我就會變得和之前一樣,有一副令你臉紅心跳的健碩體格。」殷宇翔毫無忌憚的解開她的上衣,熾燙的雙唇密密地親吻她身上因槍傷而留下的淡紅疤痕,有著無比的憐惜。
「這些疤痕會不時地提醒我你曾經受過的苦,它只會讓我更加珍惜你。」殷宇翔的吻逐漸不規矩,惹得兩人均一陣心神蕩漾。
「翔,不行!這里是游艇,有人……經過……會看見……」夢苓氣喘吁吁,感受著殷宇翔半帶憐惜的熱情。
「這時候不會有其他船只出現。」他有十足的把握。通常他都是選最靜謐,且沒有船只的時候來思念夢苓,所以他一清二楚。「好久了……夢苓,我好想你……」他想藉由兩人最親密的接觸來證實她的存在。
夢苓不再抗拒,任他熱情難耐地剝下彼此的衣物,為兩人逐漸升高的體溫找到散熱的管道。
以天為幕、大海為伴,他們不需言語,沉溺于男女最自然的律動中。
再擁有彼此,失而復得的滋味是那麼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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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宇翔細心地為夢苓穿上衣服,「海風大,別著涼了。」他的嘴角噙著一抹滿足的笑意。
「我們真是瘋狂,竟然在這里……都是你啦!」夢苓含嗔的輕斥。沒想到自己會大膽到在游艇上親熱,雖非像公共場所人來人往,但是想起來仍然羞人。
「是,都是我不好,不過你也可憐可憐我,畢竟你不要指望一只饑渴許久的餓狼會變成紳士。」殷宇翔听著海風,摟著佳人,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這段日子辛苦你了。」猜也知道遍尋不著自己的他有多麼不好過。
如果易地而處,失去翔,她根本沒勇氣活下來獨嘗傷心。
「你能再重回我身邊,我除了感謝上蒼,更感謝曾經對你伸出援手的人。」若非有人救了身受槍傷的夢苓,她不可能還活生生站在他面前。
「救我的人你認識。」
「哦?」殷宇翔疑惑地挑眉。
「我們都得感謝岳風臨終前突生的良知。」夢苓道。
「是岳風?!」殷宇翔幾乎不敢置信。
「很驚訝吧!他朝我開槍,又不甘的在墜海前將我也拉下海。」夢苓回憶著那段幾乎瀕死的記憶,仍心有余悸。
她望著海面,更加縮進殷宇翔溫暖的懷抱,「記得那天的海並不像今晚這麼平靜。我隨波浮啊沉沉,很想努力的游出海面,呼吸一些空氣,但我根本沒力氣,身上的槍傷好痛,我想著你,以為自己再也看不到你了……」
殷宇翔不舍地圈緊她,無言的給予她支持。
「海水不斷的灌進我嘴里,在我不停往下沉的時候,是岳風拉了我一把。看得出來他也耗盡體力,但他仍帶著我拼命撐著,直到看到一塊浮木。那時他深深地看著我,仿佛正在作選擇,因為那麼一塊小啊木根本不可能支撐兩個人的體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