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里了。」停妥了車,任翔帶著瑤瑛穿過內院走向門前,低聲說道。
「是嗎?」直瞪著那扇有些老舊的紅漆木門,瑤瑛喃喃說著。
此時,她的腦中開始閃過一些過去令她心中十分不快的畫面——
愛麗絲對雷奈的嬌笑、愛麗絲緊纏著雷奈的手臂不放、愛麗絲強喂雷奈吃水果……這一切的一切,在過去她都還可以忍受!不過這一次、這一次,她居然膽敢把雷奈給拐走了!
這件事她絕對無法原諒!
她發誓,只要愛麗絲那女人敢「吃」了雷奈,她褚瑤瑛絕、不、放、過、她!
一想到這兒,瑤瑛倏地眼兒微眯,深吸一口氣……
「來人啊,快點給我把這該死的門打開!」瑤瑛一手死命按著電鈴,一手猛捶大門,加上驚人的高分貝嗓音,為這寒冬黑夜制造出不小的混亂。
唉……這就是所謂的河東獅吼吧!
任翔捂著耳朵遠遠地站在一旁,心中嘆氣。
雷奈那男人真是的,怎麼把他們可愛清純的小避事污染成這樣,一發起頭來開口閉口全是罵人的粗話……唉……
就在任翔默默在心中嘆息時,電鈴聲吵個不停的屋內總算也有了動靜。
「是誰這麼晚了還在這吵鬧?」大門被人用力地拉開,露面的屋主果真是穿著一身睡袍的查理。「我問你,雷奈是不是在你這里?」不顧查理不悅的口氣,瑤瑛一把揪住了高她一個頭的查理的睡袍領口,比他更惡聲惡氣的質問道。
看樣子,她是一點都不在乎自己究竟是站在誰的地盤上。
「雷、雷他……的、的確是和我女兒在一起,這又、又怎樣。」原本事先演練過多次的台詞,居然在這東方小女人殺人似的日光下說得結結巴巴,這真是查理始料未及的事啊!
「該死的,愛麗絲苦膽敢踫雷奈半根汗毛,我非把她扁成豬頭不可!」瑤瑛怒火騰騰地吼著,一把推開了礙事的查理就往屋內沖,好似五級颶風過境般,替屋內制造了一片混亂。
「喂……你你你,這、這是私人住家……你、你不可以……」查理被她恐怖的行動力與破壞力嚇了一跳,急匆匆地想要阻止她,話卻被人給打斷。
「不可以非法侵入私有住宅嗎?」淡淡的諷笑中,有著無所謂的態度,這大大地惹惱了查理。
「你……你是誰?」直到此時他才發現,除了計劃中的那位東方小女人外,這里還多了一個男人。
懶洋洋斜倚在門邊,男人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只是動作流暢優雅地自口袋內的古典煙盒中取出一只煙,點燃。
「嗯……我想想,比起侵吞財務、虧空公款、蓄意潛逃……噢,我差點忘了還要再加上妨礙人身自由、限制他人行動……我想,這些罪名應該比較嚴重吧!你說是嗎?查理•佛朗先生。」
隨著吐出的煙霧氤氳繚繞,模糊了男人的眸光表情,任翔溫和有禮的話語卻令查理一陣寒意涌上背脊。
「啊!你!你是……」透過朦朧煙霧,查理這才看清了來者何人,卻一瞬間驚得說不出話來。
天吶!怎麼一切事情的發展都與他的計劃背道而馳?
想起還不知情況險惡的女兒,和早已像龍卷風一般狂飄上樓的那個火爆東方女人,查理不覺開始在心中祈禱——
女兒啊!你可千萬別踫雷的半根汗毛吶!
???
「愛、麗、絲!你給我出來!」隨著一聲聲驚人的巨響,瑤瑛在長長的走廊上做著暴力分子才會有的恐怖舉動——破門而入。
終于,在她踢破最內間的房門後——
「唉呀!你、你在做什麼?」身穿粉紅色誘人蕾絲睡袍的愛麗絲,一手撫著受驚過度的胸口,尖聲嬌氣地質問著。
「你……可惡!雷奈人呢?」看見她那一身擺明是用來誘惑男人的裝扮,瑤瑛的心就很不是滋味。
看見褚瑤瑛那副想把人生吞活剝的可怕模樣,愛麗絲雖然感到有些害怕,但一想到現在正躺在她床上的狂雷,膽子又不免大了起來。
「呃,雷他現在在休息呢。畢竟‘忙’了一個晚上,當然會很累了,你也知道的嘛!所以,希望你不要再來吵他了。」愛麗絲嗲聲哮氣地說,那一臉曖昧的嬌笑令瑤瑛的怒火成等比級數節節高升,面臨爆表邊緣。
「你——和雷奈上床了?」瑤瑛危險地問。
「討……討厭,你怎麼這麼問人家。」猶不知大難臨頭的愛麗絲繼續裝腔作勢,心底卻不免起了疑問。
敝了!爹地明明說過,像褚瑤瑛這種東方女人是最軟弱無用的,只要遇上男人負了心,通常劇情步驟就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結局自然是褚瑤瑛心碎揮別狂雷遠走他鄉,老死不相往來,從此她和狂雷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
啊!這是多麼美麗又醉人的遠景呀!
可是……為、為什麼到目前為止,她不但沒看到這東方女人臉上有任何哀怨的表情出現……反而、反而……
「雷奈、雷奈!你在里面嗎?雷——奈!」被愛麗絲擋在房外的瑤瑛向里頭高叫。
「喂!你這女人,我不是叫你別吵雷嗎?請你快點離開,別再妨礙我和雷之間的感情了!」擋在房門口的愛麗絲重重推了瑤瑛一把,端起主人的架子,打算趕瑤瑛離開。
「可惡!愛麗絲,你不要大過分了!」早先念在對方是個嬌滴滴的千金大小姐,瑤瑛不打算行事大過「行動化」,不過,現下她的脾氣已是忍無可忍了!
「喂……這、這里可是我家,你、你想干什麼?」看著瑤瑛一臉殺氣重重,又喀啦喀啦地扳著手指,愛麗絲開始不安地步步向後退去。
「他X的,你以為你是在演黃金九點檔的花系列啊?居然給我來這套!叫你讓開你听不懂嗎?」熊熊怒火排山倒海而來,瑤瑛氣得也不管愛麗絲是否听得懂,連國罵都拿出來發揚光大了。
「褚瑤瑛,你、你可別亂來——呀!」
「砰」地一聲,瑤瑛發揮了過去在教養院內馴服眾家小表頭的威力,一記優雅的右勾拳,正中愛麗絲左眼,把向來嬌生慣養的愛麗絲打倒在地,發出了一連串的巨響。
哼!她褚瑤瑛打十歲起就在教養院里混大的,愛麗絲這個嬌生慣養的千金大小姐也想跟她斗?門兒都沒有!
「唔……該死的!發生什麼事了?這是什麼鬼地方?」房內,傳來雷奈的低咒聲。
受到一波又一波的噪音干擾,原本因藥物而昏昏欲睡的雷奈也不免被吵了起來。
「雷奈,你沒事吧?那女人沒對你怎麼樣吧?」進了房憂心仲仲地走到他身邊,瑤瑛二話不說地扒開他的被子對他東模西看,就怕他有了什麼損傷。
呼!還好,衣服還在,應該是沒有被那給「那個」去了。
「唔嗯,瑤,你別亂模了!」因她不安分的小手而蠢蠢欲動,雷奈牢牢捉住了她。
「天殺的!我的頭怎麼那麼昏。」還搞不清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雷奈撫著額際難受地罵道。
忽然,一陣悲泣的女聲尖銳地在房中響起——
「呀啊!褚瑤瑛!看你干的好事!」愛麗絲才從地上狼狽地爬起,就看見梳妝鏡中映出的自己,美麗的臉龐上多出了一個可笑的黑眼圈,她不覺慘叫出聲。
「怎麼?嫌一個不夠,想配成一雙嗎?」哼!居然敢肖想她的男人,只打一拳實在是太便宜她了!「嗚嗚嗚……雷,你看那個女人,她居然動手打人!像她那麼暴力的女人有什麼好?實在是大野蠻了!嗚嗚嗚……」愛麗絲哭得抽抽噎噎好不可憐,卻絲毫無法搏得雷奈的同情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