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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你不好!」水旖麗嬌嗔的聲音回蕩在黑暗中,「弄到這麼晚才回去,老爹他們一定會知道的。」
錢灝勖勾著她的腰,柔聲安慰,「別擔心,我們可以說因為下雨,所以滑了一跤,然後又在林子里迷路了……咦?阿麗,我們好像真的走錯路了咧!」
「又走錯?你是故意的啊?」她嬌嗔著推了他一把。
「哈,逗你玩的啦!」他又摟著她,「是這條路沒錯。」
她輕捶了他一下,「討厭,就會滿口胡說八道!」
他們一路打情罵俏,就在他們正要走出小徑時,忽然兩個黑影冒了出來。
錢灝勖立刻護住水旖麗,朝對方罵道︰「喂,你們走路不帶眼珠子的啊!」
咦?對方竟跟他罵得一模一樣?他又罵︰「下次小心點!」
她扯扯他的衣袖,勸道︰「夜深了,別跟人吵架,還是快回去吧!」
錢灝勖拍拍她的手背,「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哎,男人!算了,還是將火把點起來再說。水旖麗走開幾步,就著月光,將打火刀打出火星,點燃火絨,再將火苗引到火炬上。
她拿著火把走近,听見錢灝勖語帶興奮道︰「你是誰?怎……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阿勖,你在跟誰說話?」水旖麗點亮手上的火把,哇!這個男的這麼俊美,他背著的女孩也這麼美麗,他們真是一對極相配的情侶呢!
但阿勖怎麼會認識這個俊美的男人呢?她正想再問,但那個男的卻要到別的地方去說話。
等進了屋里,錢灝勖就問︰「是朱總管派你來找我的嗎?」
那個漂亮得不像話的男人竟冷冷丟下一句話就背著那個美麗的女孩離去。
水旖麗有些不高興,「阿勖,你的朋友真沒禮貌耶!」
錢灝勖凝視苦思,「他不是我朋友……」但那男的很眼熟,連那個女的也好像見過。
「不是你的朋友?」她大感奇怪,「那你還跟他來這里?」
「阿麗,」他緊抓住她的手,既歡喜又慌亂說道︰「雖然我不認識他,但是……我想他應該是我家里派來找我的!」
「是嗎?」她隨口答著,明知該為他高興的,但心頭卻有一股說不出的忐忑。那人的氣勢不像平常人,難道阿勖真的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嗎?突然間,她回想起當初在林里逮到他的點點滴滴。
她還沒想出個頭緒,那個好看的男人又扶著那個美麗的女孩出來了;然後那個好看的男人森然說道︰「錢灝勖,我們要談的事情很要緊,最好請那位姑娘先回避一下。」
「錢灝勖」三個字清晰地進入水旖麗的耳里,但她還不及細想就听見有人叫她滾一邊去!她霍然站起,「慢著!憑什麼趕我走?搞清楚,我是阿勖的主人,你想談買賣,就跟我談!」
那美男子朝錢灝勖丟去詢問的眼色,但錢灝勖只苦笑道︰「這事說來話長,有空再談。現在錢家怎麼樣了?」
錢家?阿勖干嘛這麼關心錢家怎麼樣了?水旖麗納悶著。
這時那美男子又說︰「楚家的小姐是不是你未過門的妻子?」
未過門的妻子?水旖麗訝張著嘴,阿勖他……他訂親了?!
她正想質問他,但錢灝勖已搶著對她說︰「是,是有這麼一回事,但雙方還未正式納采下聘,根本不能作數……」
猛地飛來一記冷拳,「砰」一聲,就將錢灝勖打倒在地上。
水旖麗急忙將他抱在懷中,心疼萬分地問道︰「阿勖,你有沒有怎樣?」見他對自己搖頭微笑,她才放下心,對那個美男子罵道︰「喂!你們中原人不是以斯文人自居嗎?怎麼說沒兩句話就打人呀?真是野蠻!」她扶起心上人,輕手拍去他身上的塵土。
「閉嘴!」美男子怒吼,指著那個美麗的女孩說︰「姓錢的,睜大你的狗眼瞧瞧,她就是你未過門的妻子,楚寧寧!」
水旖麗震驚無比,腦中一片混亂,這個女孩比阿蘿還美,又溫柔,阿勖會舍得不要嗎?
她定了定神,听見美男子咬牙切齒繼續罵道︰「她歷盡千辛萬苦終于找到你了,可你這個良心被狗咬掉的畜生,居然說跟她的婚約不能作數?姓錢的,你到底還是不是人啊?!」
水旖麗心頭罩上極度不祥的預感,「阿勖,他……他說的都是真的嗎?」
錢灝勖摟住她,「阿麗,別擔心,我會擺平的!」
偎在他溫暖的懷里,她的心踏實了些,但想到人家為了找他付出那麼多心力,又覺得對不起那女孩。
她沒听見阿勖對美男子說了什麼,但從對方臉上的表情看來,他的話一定很讓美男子火大,「別以為你富可敵國就可以為所欲為!」
盎可敵國?水旖麗腦子又亂了,立刻沖上前抓住美男子問︰「你說阿勖富可敵國,是……是真的嗎?」他又跟錢灝勖有什麼關系……阿勖?錢灝勖?會不會……
「姑娘,」美男子怒沖沖道︰「他就是‘酒色財氣,京城四絕’里的鉅富,老以為什麼都可以用錢解決,你最好離開這個人面獸心的家伙,免得受騙上當!」
「別听他胡扯,你听我說——喔!」水旖麗狠狠打了他一巴掌,「阿麗,別走!」他急著追上去,可是美男子手一探,又將他抓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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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錢灝勖終于月兌身,便一路狂奔回客店,急急拍著門板,「阿麗,開門!」
門倏地打開,水旖麗一把將他拉進門,「坐下!」
他半點也不敢違拗,乖乖坐下,「阿麗,我不是有意騙你的,而且這段日子以來,你難道沒有發現,我並非傳聞中的那樣唯利是圖嗎?所以……」
「閉嘴!你……」她明白他說的是實情,但被人蒙在鼓里的怒氣逼得她冷靜不了,「你……你給我听好。」
「好好好,你先坐下,」他連忙過來扶她坐下,「慢慢說……」
「走開,不必你假好心!」她撥開他的手,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下,「你听好,到今天為止,你欠了我十九文銅板,加上你之前說不收錢跟我上床的帳,一共是六兩七文,我吃點虧,就拿一個整數,你只要還我五兩銀子,然後我們就一刀兩斷!」
錢灝勖看了看她那對倔強的眼眸,心里清楚若是把錢還她,他就真的挽回不了她,于是他兩手一攤,耍賴說道︰「沒錢。」
「沒錢?」她氣沖沖道︰「你不會去跟你朋友借啊?」
「我不想隨便欠人情。」他不怕天打雷劈地胡扯著。
她霍地站起來,忿忿不平地指責他,「你想賴帳啊?門兒都沒有!」
「我哪有說要賴帳?錢,我一定會還的,只是時間晚一點,你怎能說我想賴帳呢?」他半認真半開玩笑地說著。
明知這是拖延戰術,但想到有人欠她錢不還,她就無法忍受,「晚一點?晚到何時?你要是一天拖過一天,那我……」
「放心,」他握住她的手,「等我回到京里,我一定會把錢還你,而且這段時間里的利息,一毛也不會少給你,這樣可以了吧?」
「哼!」她將下巴一揚,「你以為我就那麼愛錢嗎?告訴你,我——」
「利息多加一分?」他施展出必殺絕技。
「我、我就勉強接受了!」立刻,她的嘴巴就違背她的大腦,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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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第二天,客棧里就冒出了個教男人們失魂的大美人,連水旖麗也看傻眼了。但在知道這個比錢灝勖的未婚妻還美的女人是他京里的「紅粉知己」時,她氣得不想跟他說話了。
雖然事後經錢灝勖一再解釋說那個叫「任懿芊」的花魁是祭典上那個叫任奕妍的美男子扮的,可是,她怎麼也無法相信那麼美的女人會是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