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想留住拓的手段之一罷了。」
「手段?」
仲夏嘆氣,「仔細想想,或許不只是為了拓,最重要的是我不甘心讓你嫁給別的男人,所以才把事情搞得這麼迂回,不過,現在不是詳細解釋的時候。」
趁著黎紫純震驚莫名的此刻,他立刻逮著機會吻住她微啟的紅唇,並收緊雙臂不讓她掙月兌他的懷抱。
黎紫純咿咿嗚嗚掙扎了好半晌,還是贏不過他的蠻勁,終于安靜的任由他吻。
仲夏滿足之余,也不由得在心底嘆氣。
原來前前後後策劃大半天,還是自己送上門這招最有效啦!
唉,希望大哥那廂也有所斬獲。
☆☆☆
曙光已經光臨房間。
于婕睜開眼,發覺仇拓半個身子重重壓著她的身軀,顯然昨晚雖然達成共識,但他卻還是怕極了她會趁夜逃走。
身子動彈不了,她又不想驚醒仇拓,唯一能做的只有在亮眼的陽光下審視他。
青色新生的胡碴佔據他俊美臉孔一小部分,讓他看起來更顯粗獷誘人,于婕想著這些胡碴摩擦她肌膚的觸感……
小臉微微漲紅,正好被剛睜眼的仇拓逮個正著。
「又在想什麼不該想的?」晨光下,他笑得一臉邪惡。
于婕紅透小臉,要不是即將面對仲厲剛,她還會有開玩笑的興致,而不是感到不安。
「你還有機會,最好想清楚,別事後後悔。」
她表情認真的再次警告仇拓,看起來是挺大方、挺有氣度,心里卻是暗暗禱告他千萬別變卦才好。
昨夜里,告訴她不管她逃到世界的哪個角落,他都會把她揪出來,所以她才打消逃跑的主意,現在要是換他改變主意,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拿刀砍人。
「該想清楚的是你。」仇拓笑著輕吻她的額頭,「以後的日子可不比現在,我們三個又要變回一無所有的孤兒了。」
還好沒變卦!于婕松口氣,窩進他的頸間笑著呢喃,「只要你和星兒在我身邊,我不怕從零開始。」
他收緊雙臂,兩人安靜的听著彼此的心跳。
冷不防,一句遲疑的質疑傳來,「放棄黎紫純那麼美麗的女子,你真的不後悔?」
「當然——後悔。」
「什麼?!」于婕氣呼呼的立刻坐起身,這才瞧見他臉上憋著的笑意,明白自己上當。
「可惡!明明知道我最忌諱的就是黎紫純,你還嚇我!」
仇拓放聲大笑,握住她捶來的粉拳,硬是把她牢牢的捉住,「小傻瓜!之前答應這樁政治聯姻,是因為我不相信自己這輩子會愛上任何女人。」
她頓時止住掙扎,望向他那雙深情款款的溫柔眼神。
「我的心破了一個大洞,我以為任何女人都無法替我填補,但是你出現了。」
「我?」她忽然覺得自己好偉大。
他的笑意漾在眼底,「你出現了,挾著我不明白的氣勢和靈魂,牽動我的內心深處,每見你一次,我的心就抽痛一次。」
「抽痛?」
他頷首,「我原先不明白,但我現在懂了,那是心的傷口在逼自己愈合的痛楚,是你縫補我心底的破洞。」
「你是說,只有我做到了?」于婕笑得壞壞的,意思是要他點頭承認,好再滿足她女人的虛榮心。
只是仇拓還沒來得及滿足她,房門就在一聲敲響後擅自打開。
于婕驚呼的連忙問躲到他身後。
「唔,第二次。」站在門口的仲夏笑咧嘴,還是不小心看到養眼畫面。
這個小流浪女真的很辣喔!一大早就光溜溜的坐在大哥身上,不知道在干什麼?
于婕紅著臉探出戒慎的眼神。哇!除了仲夏,竟然還有黎紫純?!
這下完蛋了!
床上的仇拓沉著臉,看似快要發飆。
識相的黎紫純連忙拉開仲夏,憋笑的對床上的兩人拋下一句,「該出發了。」
☆☆☆
不過一句淡淡的「該出發了」,指的竟是古堡一半的人馬都出動。
十幾輛黑色加長型賓士同時疾馳在往機場的公路上,不知情的人一定會誤會是哪個黑社會的老大要出殯。
「太夸張了!」于婕震驚的在車里喃念。
「還有更夸張的。」仲夏向來對父親的排場嗤之以鼻。
一旁的黎紫純沒好氣的瞪他一眼,他翻翻眼,很安分的閉上嘴。
顯然這對冤家已經盡釋前嫌,換言之,就是黎紫純的問題解決了,現在就只剩面對仲厲剛那一關。
思及此,于婕便發覺仇拓環住她的腰。
他看出她內心的不安,低下頭埋進她的發間安撫道︰「我義父不會吃人,別怕。」
待進了機場,于婕愈來愈害怕。
原來他們這一堆人還不過是小Case,其他前來迎接仲厲剛的人馬才真叫浩浩蕩蕩,而且是黑白兩道皆有,嚇得旁人紛紛閃避。
仇拓所經之處都備受禮遇,就連被踢出家門的仲夏也都被尊稱為少爺。
于婕這才明白什麼叫排場,什麼叫重量級卡司。
當仲厲剛出關後,她心中的震驚更深一層。
身著唐裝的仲厲剛比雜志上的照片還年輕許多,但那鋒利的眼像極伺獵的老鷹,深邃又沉穩的環視眾人一眼。
這一瞥不言而威,于婕覺得自己的心跳加速。
是她的幻覺嗎?仲厲剛似乎在她身上若有所思的駐留一秒?
她覺得仲厲剛似乎神通廣大到知曉所有的事情。
人潮朝仲厲剛蜂擁而去,一旁的仲夏拉住于婕,「跟我來。」
于婕明白,拓和黎紫純必須迎接仲厲剛,但仲夏和她卻不屬于這個場合。
「不!」未料仇拓沒松開她的小手,還一徑拉著她上前,「跟著我。」
「拓……」仲夏怔了怔,豈料自己也被黎紫純拉住,被迫迎上前去。
「義父!」
「仲伯父!」
听見仇拓和黎紫純的聲音,被人群包圍的仲厲剛只是點點頭,對一旁的于婕和仲夏卻都視而不見,被一堆人簇擁而去。
仲厲剛坐上賓士車,幾十輛的車子跟隨在後頭,井然有序的來到位于郊區的一座古董建築,想必是仲家在台灣的產業之一。
仲厲剛和隨從進入里頭的內廳,一堆人在外頭恭候召喚。
于婕原本還在猶豫,仇拓一行人已拉著她走進內廳。
這寬敞氣派的內廳是單一的中國風格,仲厲剛坐在前方的桃木太師椅中,啜著手中的熱茶,久久不發一語。
氣氛是沉寂的,因為沒有人敢搶在仲厲剛之前開口。
良久,手中的熱茶喝到一半,仲厲剛才抬起一雙比老鷹還銳利有神的眼楮,定定注視眼前的幾個小輩。
好不容易張開口,聲音就如于婕料想般的沙啞有力,「誰先說話?」
還沒來得及反應,仲夏就攬緊黎紫純的縴腰搶道︰「我和她在一起,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會把她交給大哥。」
仲厲剛仿佛這才瞧見這個不孝子的存在,冷叱一聲,「誰允許這家伙進來的?這兒有不孝子說話的余地嗎?」
「你……」仲夏氣得冒火,被黎紫純一拉才強壓下怒氣。
仲厲剛慍怒銳利的視線跟著調向仇拓,「你怎麼說?」
仇拓面無表情,也將于婕攬得緊緊的,「這才是我未來的妻子,義父。」
未來的妻子?!于婕睜大眼,心頭竄過強烈的感動。
仲厲剛冰冷的目光調向于婕,「為了這個女人,你甘願放棄秦朝?」
「她的名字叫于婕,是我這輩子唯一想要的女人。」仇拓回答得不卑不亢又清楚明了,還轉頭溫柔的注視于婕加上一句,「我決定不回美國,從此留在台灣。」
就算于婕對仲厲剛再不滿,都因為仇拓這一眼全數融化。
誰教她搶了人家唯一僅存的兒子,看在拓的面子上都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