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該就是舒斐說的,她喜歡吃的紅豆餅攤了。
必子昂眼底漾出了笑意,「老婆婆,給我二十個紅豆餅。」
必子杰十分篤定舒斐不可能不認得他的,就算沒見過他本人,也該在關家看過他的照片和畫像。
見他揭穿了真面目,舒斐也不禁露出笑容,「我以為你喜歡演戲。」
「我對演戲沒興趣,不過,」關子杰眼底的笑意更深,臉孔忽地朝她逼近,「我倒很想了解我大哥的新品味。有空的話,和我約會吧!」
要不是知道關家的情況,了解油腔滑調只是關子杰故做的偽裝,撇開這些浪子包裝,其實他和他大哥一樣都是悲哀的關家人,否則舒斐一定將熱騰騰的隻果派直接砸在他臉上。
「是不是只要你大哥感興趣的女人,你就想一親芳澤?」她毫不拐彎的直接問道。
他直覺判斷自己喜歡這女孩的直接,俊臉上的微笑頓時顯得更深刻,「如果這女人願意讓我一親芳澤的話。」
舒斐冷笑的將同事遞給她的隻果派塞到他懷里,「不巧的是,這個女人正好忙得很。」
必子杰不以為件的掏出一張名片放在桌上,瀟灑的朝她擺了擺手,「那不忙的時候再Call我吧!」
舒斐咬著唇注視他轉身離去的背影,無暇理會好奇的同事們圍繞在她身邊東問西問,內心只有不知所以的惶惑。
必子杰到底想做什麼?
女人他見得多了,像舒斐這樣明白自己要什麼的女人,死纏爛打只會徒惹反感,倒不如識相的先走人。
必子杰心底是這樣想的,所以當他听見身後速食店大門叮當一響的開門聲,舒斐繼而追來的腳步聲,他一點兒也不意外。
「改變心意了?」他瀟灑的靠在白色保時捷車門看她,臉上的笑意仍是篤定的帥氣。
「不,是這個,送給你。」舒斐笑著將手里緊握的東西交付到他手上。
看清手中接過的是速食店的贈品模型機車,關子杰不禁詫異得笑容微凝,「為什麼送我小孩子的東西?」
小孩子?!
舒斐頓時小臉漲紅,「我听你大哥說你從小就喜歡模型機車,所以我想你會喜歡……對不起!我忘了你現在已經是個大人了,也許不喜歡……」
「不。」閃過舒斐伸來的小手,關子杰緊緊握住手中的模型機車,像握著什麼心愛的寶貝,那浮夸的浪子模樣也在那雙眼中斂去,定定的望著她,「我喜歡,謝謝。」
仿佛看見那雙眼底掠過一瞬的沉痛,舒斐不自在的垂下眼簾,覺得自己好像偷窺了關子杰不為人知的一面……
其實她只是想幫好臭屁,關海山已經死了,也許這兩兄弟只是缺乏溝通,他們的兄弟情誼一定還保存在某個過去的時空,不曾磨滅!
況且,她看得出來,即使好臭屁裝得多麼不在乎,事實上卻希冀家人對他伸出接納的雙手。
「其實你大哥……」她抬眼正想告訴關子杰,告訴他他大哥的心底有多希望復合兄弟情,眼前的白色保時捷卻已加緊油門馳去。
望著馳去的車身,舒斐不覺嘆了口氣,正要轉身回速食店,卻看見滾落在她腳邊的一個紅豆餅。
她怔愣的撿起,發覺紅豆餅還是熱騰騰的,而那熟悉的獨特香味屬于路口轉角的老婆婆。
舒斐的目光下意識的轉向不遠的路口,赫然看見地上一大包的紅三餅,也不知道是誰弄掉下來,竟然就這麼扔在地上不要了。
她上前拾起數了數,「二十個?!」
捧著一大包熱氣四溢的紅豆餅,她心底忽然涌上莫名強烈的不安,她在路口環目四顧,只是怎麼也找不著這些紅豆餅的主人。
原本擔心的在車旁踱步的阿隱,一見到從遠處走來的熟悉身影就霎時露出笑臉,只是老爺走近後,看清他鐵青的臉色,他的笑容就不覺斂去。
「老爺?您身體不舒服?還是發生了什麼事?」他急急的迎上前去。
自從舒斐住進關家,他好久都沒再看過老爺出現這樣陰沉的表情了。
不!就算舒斐沒進關家,他也從不曾看老爺出現過這樣風雨欲來的神邑。
必子昂僵硬的坐上車,努力揮去眼前的畫面,卻怎麼也磨滅不去舒斐對關子杰綻露的笑靨……
還有關子杰從未浮現的認真眼神……
那一分、那一秒,他的心在瞬間被掏空!
老爺好像沒听進他的話,阿隱不禁更急了,「老爺!」
「沒事。」關子昂終于開了口,眼中的冷然卻如死寂,「開車!」
懊不該告訴好臭屁關子杰來找她的事?
下班後,舒斐讓司機送回了豪宅,一邊沖澡,一邊思索心中的問號。
不說好像故意隱瞞好臭屁,可是說了,以好臭屁的性格一定會追根究底,她總不能告訴他關子杰是去邀她約會的吧?
「可惡!」她一個頭兩個大的栽進蓮蓬頭的水柱里,含混不清的喃喃,「不說了!什麼都不說不就沒事了!反正也沒發生什麼事嘛!」
沒錯,還是守口如瓶的好,不然那個大醋王要是單純吃醋也就罷了,如果一不小心把兩兄弟的感情弄得更破裂,她豈不罪過?
心中有了決定,舒斐這才覺得心情踏實了,高高興興的里著浴袍走出浴室。
才剛踏進房,就被窗前的黑影給嚇了一跳——
掩住驚呼的小嘴,她看清了黑影原來是一襲黑衣黑褲的關子昂,這才松喘了口氣。
「是你!怎麼天黑了也不開燈,一個人坐在那兒吹風?」
舒斐邊說邊上前關上落地窗,撫平飛舞的窗簾,豪宅位在郊區,即使炎炎夏日,襲來的冷風也依然涼得透心,很容易就讓人感冒。
轉過身,發現一動也不動坐在單人沙發上的關子昂,不知何時起身站在她身後,又害她嚇了一跳。
「你……」
話還未來得及月兌回,她的小手就被關子昂整個鉗握,「為什麼這樣對我?」
低沉的嗓音里有難以言喻的沙啞痛楚,讓舒斐驚愕不解的抬頭,望進那雙在黑暗中炯炯發亮的眸子,也看清了眸子里不容錯認的怒火。
「怎麼了?」他將所有積蓄的怒氣都發泄在緊握她小手的鐵臂里,她痛得皺眉,「發生了什麼事?好臭屁你弄痛我了!」
「發生什麼事?」冷笑從那張譏諷的嘴角迸出,「你還學得真快!裝作一副清純無辜的模樣,骨子里卻是人盡可夫的婊子!」
「你在胡說什麼?好臭屁,你真的弄痛我了!你!」舒斐驚恐的試著掙月兌他的鐵腕。
大手的力道並未因她的驚惶而同情的減弱,反而更用力的鉗住她,關子昂臉上的表情也更猙獰,「一個關子昂還不夠,你就非得再牽扯一個關子杰?是不是兩兄弟都同時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你才滿意?」
「你到底在胡說些什麼?」簡直一夜之間變了天,舒斐幾乎認不得眼前的男人就是她深愛的好臭屁,卻像是來自煉獄的撒旦!
「胡說?!」關子昂怒極反笑,「真正滿口胡言的人是你!什麼自食其力,不希罕我的財富?都是狗屁!你怕我將來真的娶了畢珊,就未雨綢繆想拿子杰來當候補,比起那些想釣金龜婿的女人,你更處心積慮、更陰險!」
「你瘋了!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放開我!」她更用力的試圖掙月兌,然而一瞬間的掙扎,她仿佛聞到了關子昂身上傳來的香味——
她霎時一怔的僵住,「紅豆餅……是你!你在路口轉角……你都看見了?!」
不待那雙眼里的怒火更熾,舒斐登時明白誤會來由,「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