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著攫取她的紅唇,大手放肆的模索她曼妙的曲線,畢珊也火熱回應,就在衣衫幾乎盡褪,快要燒傷她的時候,他卻忽地放手。
「怎麼了?」她的笑容凝住。
「听著。」關子杰斂去欲火的眼神中有著懊惱,「我要你幫我一件事。」
「什麼事?」她直覺的坐起身。他向來浪蕩不羈,出現這樣認真的表情,就表示有什麼事情不對勁了。
「前陣子我用人頭收購西門股票,打算轉手再賺一筆……」
「你說什麼?轉手賺一筆?」她不信的打斷他,「西門股票已經快要成一堆廢紙了,你還搶著收購?」
「那不過是士恩想吞並其他企業慣用的手法罷了,先讓它變成一堆廢紙,然後再低價收買。我當然得搶這個先機,趁此中飽私囊。」
畢珊听了一怔,「你的意思是西門股價狂跌,是因為關子昂想吞並西門,所以在背後操縱的緣故?」
他微笑,「不愧是畢永然的女兒,畢升企業未來的董事,一點就通。」
「少拍馬屁!」畢珊瞪他一眼,她雖長得像芭比,但腦袋可不是塑膠制造,「出了什麼問題?」
「士恩早就該開始接手西門拋售的股票了,但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動靜。」
「關子昂改弦易轍了?」
「不,合並西門,士恩的晶圓產業在一年內就能擴張成現今的三倍,佔有台灣百分之七十的市場,他不會放棄這個好機會,除非……」關子杰表情轉為沉凝。
「除非什麼?」
「除非他知道我在背後收購西門股票的事。」
「他知道了?!」畢珊頓時驚恐的睜大美眸,「該死!我爸說過商場上什麼人都能惹,就是別惹你大哥,你怎會做出這種糊涂事?」
「放心,我只是懷疑,還不確定。不過,他這幾天避不見我,今晚在舞會上和你跳了開場舞後,又立刻不見人影……」
畢珊惶然的咬住唇,「這就表示情況不妙。」
「所以我才需要你幫我打听消息,他對你沒有戒心。」他笑著輕撫她雪白的頸項,「我花了全部的積蓄,可不想真的栽在他手中。」
畢珊皺起眉頭。
她可不像關子杰這麼有自信。她父親說過,關子昂讓人模不透他真正的心思,這樣的敵人才最最可怕。
就連她縱橫商場素有老狐狸之稱的父親都這樣說了,這種敵人怎能不防?況且關子昂才不是對她沒戒心,他是防備所有的人才對。
她將視線調回關子杰身上,「你暗中擴大勢力,最終目的就是為了把你大哥拉下總裁的位子,你真的就這麼討厭他?」
「不是討厭。」關子杰倒回沙發,滿不在乎的笑笑,「是恨。」
語調平淡,畢珊卻清楚的從他眼中看見他對關子昂深刻的恨意,還有始終無法愈合的傷口。
她忍不住伸手輕撫他英俊的臉龐,撫慰他仍在抽搐的心。
他按住她的小手,「從小我大哥就是第一名的模範生,關海山的注意力永遠擺在他身上。我考了第一名,關海山根本不屑給我一句贊賞,因為他認為那是理所當然,我大哥每次都考第一名,我應該也要是第一名。
「不管我再怎麼努力,在他眼中永遠只有關子昂一個兒子,所以他才將士恩全數交到我大哥手里!」他冷笑著閉上眼,「我這輩子永遠都比不上他!」
畢珊輕撫他黑濃的劍眉,「別忘了你也掌管士恩的業務,你大哥畢竟還是將士恩分給了你。」
「那是憐憫、是同情,也是最最嚴重的侮辱!」
「子杰……」
「告訴你,」關子杰睜開眼楮,眼底仍是滿滿的笑意,卻十足的危險,「我最終的目的不是把他拉下總裁的位子,而是佔有士恩,然後再慢慢享受毀滅它的快感!」
舒斐用牙齒咬掉線頭,發現一旁的關子昂竟然拋下工作,好奇的看著她,好像縫補衣服是件新鮮事。
她驀地覺得好笑,「看什麼?又不是沒看過女人縫衣服。」
「是沒看過。」
舒斐愣愣的止住哀平西裝的動作,「你說什麼?」
「我沒看過女人縫衣服。」
「怎麼可能?」她不信的笑出聲,「你媽從小到大都不曾替你補過衣服?」
必子昂點點頭,「我沒見她拿過針線,也從沒穿過補過的衣服。」
「那弄破的衣服怎麼辦?」
「丟掉。」他好奇的伸手去模衣袖縫補的部份。
「真奢侈!」舒斐忍不住嚷嚷,「知不知道這世上有多少人窮得衣不蔽體?你竟然只為了一個小破洞就把衣服丟掉。」
「不然破了怎麼辦?」
「大不了拿給我,我替你補嘍!」她自告奮勇,不明白自己其實中了請君入甕的圈套。
「嗯。」關子昂暗暗憋著笑應允,眼神投向她手里的西裝,「可以穿了嗎?」
「當然。」舒斐將西裝遞給他,看他興沖沖的穿上,不禁微怔的想起段語琛的話——
必家人從來不交朋友的,朋友都是利益互生的共同體,這是他們對「朋友」所下的定義。
真不知道她為什麼把好臭屁形容得這麼無情冷血?
好臭屁明明不是這樣的,他是一個連母親親手縫補的衣服都沒穿過,站在母親身旁,母親卻不正眼瞧他,比任何人都還要寂寞的人啊!
「嗯,感覺一點兒也沒變。」試穿後,關子昂說出滿意的評語。
舒斐哭笑不得的瞪著他,真不知道他想要衣服有什麼改變。
遠處飄來的音樂此刻換成了悠揚的鋼琴演奏,舒斐不覺驚訝的一怔,「是forErin!」
必子昂也側耳傾听,「大衛費德曼的曲子。」
她雀躍的跳起來,「我最喜歡這首forErin了,但我從沒想過這首曲子可以跳舞。」
他立刻對她欠身,「不知道有沒有榮幸能與你共舞?」
舒斐又驚又喜,「可是我不太會跳耶。」
「很簡單,只要跟著我輕輕擺動身軀就行了。」
說著,他不由分說的將她拉進懷里,並用遙控器關了燈,讓氣氛變得寧謐美好。
猛地被圈繞在他寬闊溫暖的胸膛前,舒斐不禁紅了臉。
他們是如此相近,近得可以聞到關子昂身上好好聞的氣息,像淡淡的古龍水,又像專屬他自身的陽剛味道。
她這也才發覺他竟然壯碩得幾乎是她的兩倍寬,而她在女人來說不算太矮的身高,竟也只到他的下巴而已。
微微貼著他的身軀,她甚至能听見他強而有力的心跳。
「這……是貼舞?」她被自己變得有些沙啞的聲音嚇了一跳。
「嗯,調子不快的曲子都可以跳貼舞,要是抱著自己喜歡的人,男人多半都希望曲子愈慢愈好。」
舒斐被他逗笑,慢慢放松繃緊的身軀,隨著他輕輕的旋轉。
「一、二、三……」他輕巧的帶領她的舞步,「方才一定有許多男士爭著請你跳舞。」
想到舒斐被圈繞在其他男人懷中,關子昂就覺得頗不是滋味。
並未听出他話里的醋意,舒斐還當這是尋常的恭維,誠實的搖頭,「才不呢!罷才忙著找你,沒時間和人跳舞,這是我今晚的第一支舞。」
「實話?」
「說謊的人是過期的蛋。」
「什麼是過期的蛋?」
「臭蛋嘍!」
必子昂渾厚的笑聲響起,他真喜歡這個天真的女人!
笑聲震動舒斐每一根神經末梢,她抿嘴輕笑的將腦袋更偎向他的肩窩。
每每成功的逗笑好臭屁,她就覺得自己好像沉浸在無比的幸福中,而且幸福得……簡直快要透不過氣似的。
隨著溫柔感性的琴音,她看見反映在落地窗中自己和關子昂旋轉擁舞的身影,忽地將方才舞會中的畫面和它重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