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鐸開心地搬著微波爐走上樓,等待顏茗亞不情不願地掏出鑰匙打開房門,他立刻毫不客氣地搶先月兌鞋進去。
「房間太小了。」楊鐸一把微波爐放到小小的廚房流理台上後,立刻坐到顏茗亞的雙人沙發上,他頎長結實的男性身軀頓時讓這個房間顯得無比窘迫。
這個房間只有六坪大小,整理得整整齊齊,牆上的畫和小擺飾洋溢著溫馨的氛圍。
「你怎麼可以坐下?!不是說搬完就要走的嗎?」顏茗亞看到他一副想賴在沙發上不走的樣子,立刻氣呼呼地上前拉著他的手臂,要他站起來。
但是這一動手拉他,反而被楊鐸使勁一攬,顏茗亞跌坐在他懷里。
「你……放開我!」感受到他胸膛的熱力,顏茗亞緊張地掙扎,不願被他發現自己心里的動蕩。
「你停一下,好好听我說幾句話。」楊鐸雙手將她抱住,讓她貼在自己胸前。
「先把我放開……」顏茗亞半帶著絕望地說道。
他不能這麼奸詐,他只要抱著她,她的心就會融化,可是他卻不把他的心給她。
楊鐸不舍地松開手,因為他不願強迫她。
他一松開,顏茗亞既是松一口氣,也覺得有一份失落,但無論如何,她連忙站起身退離他一大步。
看到顏茗亞的舉動,楊鐸心中有著一絲驚慌,她就這麼討厭他嗎?他現在告白是否太遲了呢?
這讓他的俊容首次蒙上了一層陰影!
他凝視著仿佛受驚小鹿的顏茗亞,艱難地開口,「茗亞,你走後我想了很久,過去你一直在我身邊,所以我沒察覺;但你一走,我就曉得了我是不能沒有你的!」
顏茗亞像被電擊似的僵住,俏顏變得蒼白。
楊鐸說的是什麼意思呢?什麼叫不能沒有她?他為什麼總是說這種曖昧的話,讓她起了希望又絕望……
看她沒有反應,楊鐸鼓起勇氣繼續道︰「或許我們認識得真的太久,所以我分不清楚對你的感覺,但就算過去我只當你是妹妹,你來當我助理之後,一切事情也都有了改變。我們從來沒有這麼接近地相處過,我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你了,而這份感情早已超過了三個月。」
「……所以呢?」顏茗亞的心髒就像要蹦出來,過去的受傷讓她此刻听到這句話只覺得害怕,他又是隨便說說吧!
「所以,你還愛我嗎?」楊鐸向來溫和的眼,此時卻猶如鷹隼般鎖緊了她。
「如果我說已經不愛你了呢?」顏茗亞微微顫抖地道。
「那我會追你追到你愛我為止。」楊鐸篤定地回視她。
她听明白了,他的確是在跟她告白,可是她好生氣,這人怎麼可以這麼任性,耍著她的感情玩?
顏茗亞的眼眶頓時泛起了淚水,不假思索地抓起沙發旁的抱枕,開始用力地朝楊鐸打過去。
「你好過分!你說愛就愛嗎?我就只能非愛你不可嗎?隨便對我摟摟抱抱,把我的心踐踏得亂七八糟,卻說只是兄妹之情,你有資格要我愛你嗎?」她死命地用抱枕捶打他,一下又一下,眼淚不爭氣地飆出。
楊鐸神情嚴肅,靜靜地任她捶打,不躲也不擋。
直到顏茗亞累了,氣喘吁吁地抱著抱枕坐在地上,他才從口袋掏出一個深藍絨盒子,從沙發上起身,在她面前單膝跪下。
「就算我拿著鑽戒跪到你面前,求你跟我交往,你還是會拒絕我是嗎?」楊鐸苦澀地打開盒子,里面躺著一個雕工細致的鑽戒。
這是下午他離開顏茗亞後去買的,因為想起了過去她的氣話——你就算跪下來拿著大鑽戒求我,我也不可能會喜歡上你!
顏茗亞看了那只鑽戒一眼,怒喊道︰「我為什麼要接受?你不是說我就算全身月兌光了站在你面前,你也不會對我有任何感覺嗎?」
「你為什麼不月兌月兌看?讓我證明給你看,我會有什麼樣的感覺!」楊鐸也激動地吼回去。
顏茗亞震撼了,怔怔地望著楊鐸,他曉不曉得自己在說什麼?
但下一秒鐘,楊鐸就傾身向前吻住她,用行動表明自己的心意。
那個吻無比溫柔又短暫,楊鐸只是淺嘗了她唇里的甜,就呼吸不穩地退離她,望向她的眼神有一種情感上的脆弱。
他自己都沒想到,這樣輕淺的吻會讓情場老手的他產生這麼大的撼動。
「你感受不到我有多愛你嗎?」楊鐸懇求似的凝視著顏茗亞。
顏茗亞淚眼看著他,輕輕逸出一聲微弱的嘆息,對抗自己的情感好累,她現在只想要他好好吻她,把她抱在懷里,其他的事不想再去煩惱了。
楊鐸看著顏茗亞清麗的臉龐靠近自己,她在他唇上回印一個親吻;他忍不住低聲歡呼,雙手迅速將她攬入懷中,狠狠地吻她,戒指盒瞬間掉落。
***
「學姊,你男朋友已經來接你了。」安娜輕拍在土石堆中檢祝石頭檢視得入神的顏茗亞,指著遙遠的大坑上方給她看。
「咦!怎麼會來得這麼早?」顏茗亞連忙放下手中的石頭,拍拍身上的灰土往上望,楊鐸已經遠遠地站在圍繩的後方。
「你要不要先下班?」站在旁邊土堆中的基金會顧問王教授,親切地建議。
「不用、不用,才四點多,他會自己在上面打發時間的。」顏茗亞回給教授一個爽快的笑容,又繼續撿起腳邊的石頭和工具,細細研究。
她知道楊鐸應該是不小心早到了,他肯定不希望打擾到她工作,他自己會在上面素描、想事情,一邊等她下班。
雖然成為男女朋友才四天,不過或許是過去就長期相處的關系,他們擁有絕佳的默契。
下班時間到了,一身灰土地爬上坡頂,穿過圍繩,顏茗亞來到正背倚靠著樹,右手鋼筆在素描本上快速揮舞的楊鐸跟前。
「讓你久等了。」顏茗亞露出淘氣的笑。
「不會。」楊鐸抬起頭見到顏茗亞的眼神有一絲驚喜,他畫得太入神,沒發現她何時走到自己身旁。
「你在畫什麼?」顏茗亞采頭看了看素描本,接著眼楮發亮,「安娜和費加洛?天哪!好像,他們不在眼前,你也能畫得這麼像?」
「因為會畫畫的人都有很好的圖像記憶力啊!」楊鐸輕笑著用食指點點自己的頭。
「能送給他們嗎?他們一定會非常高興,尤其是費加洛。」顏茗亞懇求道。
「當然,本來就是想送給他們的,不過還沒畫完,等明後天吧!」楊鐸把素描本闔上,收進自己的口袋,接著冷不防上前攬住顏茗亞的腰,將她抱起轉圈。
「哇!你干嘛?」顏茗亞嚇得連忙環住楊鐸的頸項,感受自己的雙腳在空氣中旋繞。
「上次看費加洛那樣抱你,覺得有點不甘心,所以我要用行動替你抹去那不好的回億。」楊鐸故意挑眉道,抱著她轉得更厲害。
「神經!我的衣服很髒,你不要抱這麼緊啦!」顏茗亞在他懷中掙扎,一邊忍不住臉上的笑,這家伙真的很幼稚。
「沒關系,我對你身上的塵 是不會過敏的。」楊鐸終于停下轉圈,讓她腳著地,但還是沒有松開擁抱,他深邃的眼笑覷著她骯髒的小臉。
「我身上哪有塵 !」顏茗亞好氣又好笑地捶他胸瞠一拳。
「這可難講,你整天待在那個大坑里挖寶,比我手下的建築工人還髒!」楊鐸夸張地搖頭嘆息。
「嫌髒還不趕快放開我。」顏茗亞嬌嗔道。
「就是因為髒,所以才要親自把你洗干淨啊!」楊鐸一說完,就立刻把顏茗亞像一袋貨物似的扛上肩,大踏步地朝管理處的淋浴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