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完全不需要熟,如果你覺得我說話難听,歡迎立刻滾開。」李楠瑾笑道。
「你好過分!」石川優跳起身,板起臉怒瞪他,縴手快速拿起桌上的水杯,預備朝他潑去。
本來她是沒打算演到這一幕的,都怪他不好,欺人太甚!不過她還真的很期待,她並不是天天都有機會拿水潑人的。
然而石川優的手腕突然被李楠瑾鉗住,他以危險的口吻道︰「我不喜歡被人潑水。」
她想掙月兌他的手腕卻掙不開,他那只大手像鋼鐵般牢牢扣住她,那炙熱的觸感、犀利的目光,讓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放開!」他們相親五分鐘以來,她頭一次真的動怒了,眼眸閃爍著炙烈的怒氣。
可她究竟是在氣沒法玩到她最期待的大戲──潑男人一杯水,還是在氣自己被他擾亂,這種復雜的情緒連她自己也很難確定。
「除非你把水杯放下。」
「不放。」
「那我們就僵在這里,反正我有的是時間。」
石川優咬唇睨著他,「你這樣對我,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嗎?」
「我非常歡迎那個後果,請你滾回日本好好跟你父親哭訴。」李楠瑾漫不在乎的笑道,那副輕佻的模樣宛如睥睨一切。
石川優望著他的臉龐,一時陷入沉思,他比她身旁的任何男子都要有膽識、都要迷人,如果是在別的場合與他認識的話,她或許會很開心;只可惜現在──哼!如果不是要把乖乖女的戲演完,她絕對會與他大打出手的。
石川優驀地松開水杯,擺出心不甘、情不願的表情;李楠瑾也依言放開她的手。
「李楠瑾,我記住你了。」就很多角度而言。
「我勸你別這麼做,因為你會發現我忘得很快。」李楠瑾的口吻雲淡風輕。
「差勁!」石川優拿起皮包,足蹬高跟鞋,轉頭離開。
雖然事情的發展有點出乎她的意料,不過這次相親也算順利告吹了。
只不過這男的──想叫她滾回日本?這可有點難,因為她的小窩在這里,工作也在這里,雖然他們應該是沒機會再見面了,但台北這麼小,誰又知道呢?
唯一能預期的是,下次在路上遇見的話,她會奉勸他最好閃她遠一點,因為她絕不會再像今天這麼「溫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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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以黑與金紅色系設計的紐亞爵俱樂部里,即使是在白晝,也宛如身處永不日出的黑夜王國。
黑色大理石地板光可鑒人,會客廳里擺放著抽象造型的鋼塑藝術品,牆上掛著哥德風的陰暗油畫。
認真來說,這個俱樂部的會客廳並不大,但是門廊迂回蜿蜒,讓人走過一個又一個綴有紅色絨幔的黑金空間,會產生一種無限延伸的錯覺,好像深入魔幻世界里。
俱樂部內有VIP包廂、表演廳、小型電影院、室內SPA游泳池、餐廳,完全走冷調的奢華風格,包廂非常隱密,具有高度的私密性,設施與設施之間則彼此區分明確,宛如每打開一個雙扇黑幕大門,就會進入另一個國度。
因為高隱私性又充滿異國風情,各項設施、服務亦相當高級,使這家每日限制來客數的會員俱樂部,在這三年來已成為上流人士或影視明星首選的娛樂去處。
此刻,在三樓紐亞爵主人專用的寬廣包廂里,李楠瑾正按下遙控器,讓其中一面牆的厚重深紅窗簾緩緩升起,露出落地窗,他走到窗前俯瞰由葡萄酒色布幔所妝點出的表演廳。
「今天的相親還順利嗎?」坐在沙發椅上的妹妹李水心問道,她有一頭淺褐色波浪鬈發,甜美的容貌配上眼鏡,不但沒有減損她的漂亮,反而顯得氣質更加溫柔。
「很順利。」李楠瑾隨口答道。
「哈哈哈哈……」一旁的弟弟李伯騫毫不猶豫地大笑,飛揚的神采配上薄短發、英挺的相貌,宛如偶像明星般耀眼。「是很順利地把那個女的給氣走吧?我都听仁皇說了,他把旅館的攝影機一直對準你那個角落,看到那女的還差點潑了你一杯水。」
「好好一個旅館總經理竟然利用自己的特權來偷窺,下次我一定要在家族會議上彈劾他,把總經理寶座搶過來。」李楠瑾嘴里這麼說著,卻是露出了微笑。
「你要真這麼做,二姨一定很高興,仁皇也會二話不說立刻拱手讓給你。」李伯騫取笑道︰「都是因為你死都不肯接手旅館和餐廳,大家誤以為你對餐館經營當真沒興趣,所以這些才會全落到我和仁皇手里;哪知你一等我們接下,馬上自己開了紐亞爵,成為集團里最賺錢的搖錢樹,害我和仁皇被我們自己的母親盯得要死。」
他們四兄妹雖然彼此感情融洽,但他們各自的母親──生了仁皇的大夫人,生了楠瑾的二夫人,生了伯騫和水心的三夫人,卻一直為了爭寵、替孩子爭權益,而惡斗不休。
「那是無心插柳的結果,我做紐亞爵只是想有一個專屬的私人空間罷了。」李楠瑾轉身走回沙發前,面對兩個他最親愛的家人。
「我能理解,畢竟從這名字就看得出二哥的浪漫了,紐亞爵,Nuage,法語里的『雲』,像雲一樣自由吧!在我們家的人里面真正最自由的就是二哥了。」李水心口吻里透出羨慕。
「什麼自由之雲?真惡心,水心,你不準崇拜他,這人可是把他的自由建立在你兩個哥哥的痛苦上。」李伯騫咕噥著,但馬上又轉頭對李楠瑾幸災樂禍道︰「不過楠瑾也不能再逍遙多久了,這次跟石川千金的相親,可是二姨拚命求來的呢!我看今後你母親的動作會愈來愈多,你再自由也自由不到哪去了。」
「這可很難說。」李楠瑾意味深長地道。
「對了,剛剛問到一半,所以石川小姐到底如何?漂亮嗎?人很好嗎?」李水心好奇地追問。
「漂亮呀!就像個玩偶一樣,個性普普通通,我很慶幸以後不會有與她再見面的機會。」李楠瑾回答的同時,也想起了上午一轉頭望見那女孩時的感覺,她很漂亮,漂亮到他一時之間很難把眼神移開。
他記得她穿著香檳色的薄紗洋裝,有一頭烏黑到帶點藍光的絲滑長發,額前整齊的劉海擺在別人臉上或許會顯得僵硬呆板,但配上她完美典雅的妝感,絕色的五官讓她簡直就像個活靈活現的日本女圭女圭。
其實他並不意外石川優會長得好看,畢竟她是大老們精心挑選餅的相親對象,只可惜他並不吃這一套,在從小看盡案親幾個妻子勾心斗角的丑態後,他們個性截然不同的三兄弟產生了一個共通點──那就是對女人都打從心底歧視。
除了妹妹水心之外,他沒見過不為物質所動,能獨立自主的女人,就連自己的妹妹,他有時都覺得她乖巧到令人乏味。
別說是相親了,他就連交女友都沒興趣,抱定了一輩子的獨身主義。
所以當面對完美名牌洋裝、完美名牌皮包、完美妝容、完美富家千金個性的石川優,他只覺得又多見了一個芭比女圭女圭,完全不痛不癢。
「不過我听說這次相親會找你而不找仁皇,是另有隱情。」李伯騫若有所思道。
「什麼隱情?」
「我們集團打算在沖繩建造游樂園,亟需石川集團的資助,目前兩方正在洽談合作案。正巧石川集團的社長也正在替女兒招贅,如果婚事能夠談成,這樁合作案也就穩若盤石了,也就是因為這樣,大老們才會考慮找你,而直接略過仁皇,因為他們認為長子是不能到別人家入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