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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愛娘子說教 第6頁

作者︰富希喬

嚴忍冬本來就沒什麼力氣了,剛剛大發雷霆似乎也把最後一絲精力給耗盡,他只能緊鎖雙眉地坐在床沿,任由春眠用那微涼的小手替他月兌去鞋履,幫他把枕頭安好。

「大爺先這樣睡下吧!我去拿掃帚來處理這些碎盤碎碗。」春眠推著他的胸膛讓他躺下,把棉被拉至他的胸前。

「不要再多管閑事了,我睡不著。」他欲再坐起。

「睡不著也躺下吧!大爺,您要是不休息,明兒個變成一具暴斃在客棧的尸體,那可更麻煩哩!」

「你——」這什麼說法,嚴忍冬怒瞪她一眼。

「好啦、好啦∼∼躺下吧!」春眠又推他躺下,看他滿臉不爽地躺著,她才松一口氣離開房間。

一會兒後,等春眠拿了掃帚再回來,嚴忍冬竟真的睡著了,但似乎作著噩夢,微微申吟著。

春眠把碎片收拾走,又提了桶水,拿了布巾,搬張椅子坐在他床前。「不知發生過什麼事,看起來連夢中也辛苦啊!」

春眠喃喃自語道,一邊望著那皺眉緊繃的睡臉,一邊將沾濕的布巾折好放在他額頭。「感謝我吧!大人大量,沒有氣得把病重的你扔下,明兒個你活蹦亂跳,一定不會記得夢中有個好心的仙女曾來這邊幫助過你。」

「……你吵死了。」一道低啞的聲音嚇得春眠剛放好布巾的手差點打到他的鼻子。

「對、對不起,吵醒你了?」春眠的秀眉抱歉地打結。

「廢話。」什麼好心的仙女,是聒噪的烏鴉吧!

嚴忍冬氣若游絲,連眼楮都懶得睜。不過托她的福,噩夢被打斷了,但這點他才不想讓她知道,免得她在那邊得意。

「呃,我馬上就走、馬上就走。」春眠連忙微舉雙手,做出「放心,絕不再踫你」的動作。

她盡可能輕輕地把椅子移開床邊,把收在袖口里的醒酒藥擺到桌上,留了一張便條說明,接著一步一步悄悄往門口移動,一邊還不時回望著那沒什麼動靜,依舊蹙眉闔眼的嚴忍冬。

應該又睡著了吧?嗯,病人都是這樣。

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春眠,你在里面嗎?」一個像是想壓低音量,卻又讓人听得很清楚的話。

「噓!」春眠連忙沖上前打開門,悄聲道︰「嚴大爺已經睡著了,你這麼大聲干嘛啦?」

「睡著了嗎?正好!」玉麟兒卻搶先進了房,趕緊把門閂上,這才轉身壓低聲說︰「我看見那個刀疤男進了隔壁上房。」

「那又怎樣?」

「隔壁上房住的是江湖雙煞。」

「所以呢?」

「所以賭注很可能是我贏啊!你要幫我作證一下。」

「這節骨眼誰在乎那種事啊?你現在闖的可是嚴大爺的房間耶!」

「他不是睡熟了嘛!」玉麟兒越過春眠的肩頭偷望一眼。「而且,我們這次賭得有點大。不管,你幫我證明一下。」

「怎麼證明啊?」

玉鱗兒咧嘴一笑,「我跟你說啊!這房間的那邊牆角有一塊磚是松動的。」她喜孜孜地拉著春眠悄聲走到靠門這一邊,與上房相連的那堵牆的牆角。「蹲下、蹲下。」

春眠「哦」的一聲,跟玉麟兒一起蹲在牆角,玉麟兒揮手示意「再低一點」,春眠無可奈何地半趴在地上,把頭靠近牆角那塊磚。

「有沒有听到什麼?」

「好像有兩個男的在講話。」

玉麟兒得意道︰「那就是刀疤男跟江湖雙煞在講話。」

「可是怎能確定?也可能是江湖雙煞他倆自己在聊天。」

「不是、不是,你仔細听喔!現在這個比較粗獷的聲音啊,是——」玉麟兒正欲解說,猛然听見一陣急躁的敲門聲。

「喂,王麟兒、春眠,你們在這里嗎?」是玉大山。

「噓——」她倆連忙跳起,沖去打開門閂,齊聲要玉大山閉嘴。

「小聲一點,嚴大爺生病睡著了,你不要吵醒他。」裴春眠壓低聲音,比手畫腳地要玉大山注意躺在床鋪上的人。

玉大山將食指貼在嘴巴前,示意他會小聲,接著悄聲道︰「怎麼回事?你們干嘛擠在一個大男人的房間,俺還以為發生什麼事。」

「你來得正好,我告訴你,那個刀疤男現在就在江湖雙煞的房間,不信你自己去听听看。」玉麟兒驕傲道。

「真的嗎?俺听听。」玉大山連忙閂上門,就往牆角去,看來他也熟知這間上房的機關。

「喂,太夸張了啦!萬一嚴大爺醒了怎麼辦?」春眠意圖阻止,擋在他前方。

「不會啦∼∼俺很小聲,只要一下下——」

砰的一聲,嚴忍冬從床上坐起身,猛地暴喝,「你們這間客棧真是夠了!我想說看看你們會鬧到何時,結果還真給我不知死活!」

他往旁一彎身,把放在床畔的水桶朝那嚇得僵在門邊的三人擲去,又一手把一旁茶幾上的花瓶往他們砸。「快給我滾!」

「啊——」三人驚叫著左躲右閃,「對不起、對不趄、對不起……」

三人淋得一身濕,但好在玉大山終于接住了花瓶。他們迭聲抱歉,連忙抱著花瓶打開門逃離現場。

「搞什麼鬼!什麼亂七八糟的客棧?真的要長住在這種鬼地方?!」嚴忍冬嘆息著下床把門閂好,一切禍首就是從沒把門閂好而起的。

正要走回床鋪,他的眼神下意識地望向那個號稱松了一塊磚頭的牆角。

真的听得見刀疤男跟江湖雙煞的談話嗎?

隨即他猛地甩頭。「瘋了、瘋了,嚴忍冬,你也要跟這群客棧的瘋子一起攪和下去嗎?」

他疲累不堪地回到床上,寬衣解帶,蓋上棉被。

裴春眠真是他有史以來遇過最愛管閑事、最愈幫愈忙的店小二!

這家客棧怎麼還沒倒啊?

這是他舒服地進入黑甜鄉之前的最後一個念頭。

而嚴忍冬完完全全沒有發現,不管是惱人的噩夢,或是文雪霞這三個字,這一夜都再也沒出現在他的腦際。

第三章

「裴春眠,再給我拿一壇二鍋頭。」

「是,大爺!」

「裴春眠,給我拿兩盤下酒菜。」

「是,大爺!」

「裴春眠,我不喜歡這種小菜,換一個。」

「是,大爺!」

「裴春眠,給我拿一道佛跳牆——」

「等等……呼……呼……大爺……」

「干嘛?」

「呼……不好意思……呼……您……能不能一次講完?這樣……跑來跑去……好喘……」春眠一手把剛換來的小菜放到嚴忍冬桌上,一手拚命在胸前扇呀扇,氣喘吁吁。

這不是折磨人嗎?整個大廳這麼多賓客,送菜的只有她和玉大山,已經夠忙的了,偏偏這位大爺不停地指名叫她拿東拿西,又不一次點完,害她來來回回廚房好幾趟。

「辦、不、到,難道客人加點東西也犯法嗎?」嚴忍冬瞪了她一眼。

「不……不犯法……小的這就去拿佛跳牆。」春眠勉強拉出僵硬的微笑,拖著腳步又繞進廚房。

帶著佛跳牆經過櫃,站在櫃後方的玉麟兒望著她垂頭喪氣的樣子,不甚唏噓似的搖搖頭,「唉∼∼我看你呀!完全被他盯上!」

「真的,我也這麼覺得,實在不曉得為什麼。」春眠嘆息一聲,頭垂得更低,忽又抬起頭道︰「啊∼∼該不會還在記上次打擾他睡覺的仇吧?都已經是好久的事了耶!」

「不會吧——啊∼∼你的嚴大爺又在叫你了,你快點去。」玉麟兒一听見嚴忍冬那聲拉長的「裴——春——眠」,趕緊提醒她,玉鱗兒自己反倒立刻把目光轉向酒櫃,深怕被嚴忍冬的怒氣牽連到。

上次事件,她跟玉大山被「以客人為尊」的老爹念得好慘,之後是能避開盡量避開那位大爺的台風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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