靶想盎希喬
大家好,我是小盎!
這本書是我睽違三年後再度提筆的作品,知道過稿時,真是開心到想抱著編編們旋轉。
餅去三年,最初是因為看了太多言情小說,突然一下子對自己該如何寫稿失去方向,陷入巨大瓶頸;之後又因為結婚、移民日本,種種雜務紛涌而來,不知不覺就把寫作這件事中斷了,一停下來,就變得很難再提起筆。
但是在享受著沖繩的大海、藍天、刨冰,過著每天去日語學校上課的悠閑日子時,突然很想再寫些什麼。
因為我依舊會被許多電影、連續劇、小說中的愛情所感動,也依舊常常听到身旁人們的愛情煩惱,所以我開始很想寫作,寫讓我愉快的愛情、讓我感動的愛情,寫讓我想成為的女主角,寫讓我想遇上的男主角。
然後,小盎就回想起自己小時候的事——
我小時候就是個夜晚型體質的人,晚上不到十二點是睡不著的,可是因為還是個小學三年級的學生,所以每天晚上九點就會被迫上床睡覺,每次都在床上翻來覆去真是非常痛苦。
但就從那時起,我開始常在睡前「幻想」,因此我變得非常期待晚上九點到我睡著這段清醒時間。例如我曾幻想我是怪盜亞森羅隻,所有人都被我耍得團團轉,名警官、名偵探無一不想捉拿我,卻沒料到我是個女孩……我也曾幻想我是冰雪女王,一個人住在冰天雪地里,呵氣成雲、吐氣成雪,某次偶然我隱藏我的能力和身分,來到人世上……
真的都是些很荒謬的幻想,但自己卻玩得不亦樂乎,現在想一想,長大後會想寫作,便是想重溫那種幻想的世界。
因此,這本書當然也是起源于一個幻想——如果有一個心里受過傷害、對人生不抱希望的男子,來到一家堪稱是黑道大本營的客棧,遇到一個超樂天派的女扮男裝店小二,會產生什麼樣的火花呢?
希望大家也能沉浸在這個幻想里,度過一段愉快的時光。
最後,歡迎大家上我的部落格,給小盎支持、指教、鼓勵、瞎扯、談戀愛煩惱(?)……總之,我會盡量有求必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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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春日,街市里人群熙來攘往、車水馬龍,大道兩旁簇擁著連綿不絕的牌樓店家,花枝招展的酒旗高高豎立在牌樓上,迎風招展。
路並不大,恰恰是兩輛馬車可以交錯通行的寬度;而現在路上滿是人潮,更難以讓馬車通行。
這里是京畿近郊最大的一個城鎮,要往返京畿的貨物必會經過這里,那些跑單幫的、護鑣的、商人旅客們,多半會在這留上一宿,因此這里有許多客棧。
其中一個不太惹眼的客棧,小小的、古色古香,烏木搭建成雙層樓,時光荏苒,風雨沖刷之下顯得暗黝深沉。斑駁的匾額刻著「吉祥客棧」,既是再尋常不過的客棧,當然有個再尋常不過的名字。
然而,只有道上的人才曉得這里是龍蛇雜處、三教九流的交會處,想賣情報的、想買情報的,都會來這里探探消息。
「您要打尖還是住宿?」店小二是個看似十二、三歲的少年,白皙的小臉、圓圓的眼瞳,一臉牲畜無害的笑容,面對一群氣息詭譎的彪形大漢,他依舊可以用軟軟的童音詢問。
「打尖,先上一壇二鍋頭。」彪形大漢的領頭兒輕輕掃了店小二一眼,看見這個少年溫暖的笑容不曾稍減,眼神不禁流露出贊佩之色。真不愧是道上有名的情報處,連內部的人都訓練有素,頗有膽識。
「沒問題,大爺這邊請。」店小二領著他們入內坐下,接著慢吞吞踱到櫃後方。
癟的掌櫃是個長相平庸到令人無法記住的高大姑娘,她望著店小二踱過來,便低聲道︰「看起來是生面孔嘛!今晚不會打起來吧?」
「不會、不會,他們看起來人很好。」店小二臉上掛著溫暖的笑容,似乎心情極為愉快,伸手翻看沉香木櫃上的酒單。「上次那完熟五年的二鍋頭還有嗎?」
「早賣完了。」大姑娘名叫玉麟兒,她啪地一手壓住店小二翻著酒單的小手。「喂,春眠,上次的生面孔你也說人很好、人很好,結果晚上他們不知搞什麼鬼,跟別桌客倌一翻兩瞪眼,把客棧砸得亂七八糟。
「今天爹跟哥哥到外地采買,要很晚才回來,萬一待會兒又打起來,只有我們兩個姑娘家,再加一個老榮福,是要怎麼辦?」
那個被稱為「姑娘家」的店小二裴春眠,依舊盈滿笑容,掙月兌玉麟兒按住她的手,反而安撫似的伸長手臂輕拍櫃後方玉麟兒的臂膀。
「別擔心,上次的客倌只不過把客棧的一樓給砸了,既沒弄出什麼血腥,砸了之後又好心地賠了三倍的錢,托他們的福,咱們桌椅才全更新了不是嗎?這次的客倌們人也很好,是講義氣的人,不會出什麼大岔子的。」
玉麟兒沒好氣地睨了裴春眠一眼。
這丫頭的笑容還真是太溫馨了點,她年紀也十七、八了,卻心眼忒好、神經忒大條,樂天到不行,完全不懂何謂「江湖險惡」、何謂「人情涼薄」。
還虧她從小是個棄嬰,個性本來該更深沉一點的不是嗎?大概是在寺院里長大,沒踫過壞人才這樣吧!
玉麟兒嘆氣道︰「你的‘人很好’的範圍不會太廣泛了嗎?不過就是這樣,你才會跟我爹一老一少那麼志趣相投吧!」
「這次的客倌真的都不是什麼大壞人,不會替玉麟兒添麻煩的,而且我們總不能老爹不在就閉門不營業吧?客倌上門了就是有緣,要好好接待嘛!」春眠抬頭瞄向玉麟兒後方的酒櫃,「待我瞧瞧,沒有二鍋頭的話,上什麼好?」
玉麟兒雙手抱胸,望著春眠因專注顯得無比純真的小臉,她真不懂父親怎麼會把這麼個單純的人兒撿回客棧來。
她父親以前是土匪出身,二十年前金盆洗手後在這里開了客棧。半年前,無緣無故把一身骯髒、小乞兒似的裴春眠帶回來,讓她當店小二。明明是個豆蔻年華的少女,卻偏愛女扮男裝;更奇怪的是,爹竟然讓一個姑娘家當店小二,能應付得來客棧里這群窮凶惡極的客倌嗎?
「你知道我爹以前是當土匪的吧?」玉麟兒狐疑地盯著春眠。
「知道啊!」
「你知道來咱們客棧的人很多都是道上的人嗎?」
「知道啊!」
「那你當初還跟著我爹一起回來。」玉麟兒翻翻白眼。
「因為老爹救了我嘛!而且老爹心地很好,不曉得是不是托老爹的福,你不覺得來這間客棧的人即使是道上的人,也都是有情有義的大俠嗎?」
半年前,裴春眠離開從小養大她的深山古寺,欲來京畿打听自己的身世,卻弄丟了盤纏,踫巧在路上遇到玉麟兒的爹。因為她當時饑寒交迫,所以想也不想便攔下玉麟兒的爹請求援助。
老爹很驚訝會有人敢攔下自己,更訝異的是那人竟然還是個小女娃,老實講,他滿臉橫肉、虎背熊腰,手臂上還都是刺青,他憑那身煞氣可是曾橫行江湖二十年咧!
結果他給了裴春眠食物和水,與她聊了好一會兒後,老爹問她想不想找份差事,接著便把她給帶回客棧。
對裴春眠來說,身為棄嬰的自己,自小被和尚、尼姑們養大,即使師父、師姑都很慈祥,但畢竟已遠離塵世,不會熱絡地照顧她,她總覺得有點寂寞。現在第一次有人需要她,即使只是找她去客棧干活,她也有說不出地開心,仿佛找到自己生存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