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往前看!」他再度下令。
她就像機器人一樣一板一眼依他的指令抬頭、往前看——
「啊!」她驚呼。「你怎麼會在那里?」
他站在對面露台上,及肩的發被風吹起,英俊得有如魔鬼的臉龐,隱約看得出一抹微笑,高大精壯的身子將銀灰色休閑衫撐起,整個人融在夜色中。
「這里是我家,我不出現在這里要出現在哪里?」他的聲音里有著笑意。
因為宿醉的不舒服,讓他昏昏沉沉了十幾個小時才醒來,一醒來就感到胸口熟悉的空虛,莫名地想到昨夜伴著他的她,那雪白溫暖的影子。
雖然理智上知道不要太靠近她,卻忍不住想到這個時段她可能一個人孤零零待在露台上。還真是徹底的孤零零,他對她房里仍有點印象,那里什麼都沒有……
忽然覺得無法忍受讓她孤單,他立刻走到露台上,果然看見了她,便上網查了員工資料,撥了她的手機號碼。
「干嘛半夜三更不睡覺?」
「睡不了。」她簡單答道。
「你家有燈嗎?」他問出很早就想問的問題。
「沒有。」
「有床、電視、桌子、家具之類的?」他是沒看到,但搞不好她藏起來還沒拆封罷了。
「冰箱算不算?」她認真地回答。
「你住在這邊都兩個月了,為什麼連一件家具都沒買?」那透露出一種不想生活的感覺,她的全身上下都是這樣封閉著,那讓他……很在意。
「不知道……沒特別想……」她淡淡道。
他開玩笑似的道︰「你以前不是說你會覺得寂寞嗎?買了家具的話,至少還有床和桌子、椅子陪你,寂寞就不會那麼巨大了。」
「是這樣啊!」她很認真地思索這樣的可能性。
安靜片刻,他倆只是互相凝視著對方,在半空中深深對望,沒有說話,但拿著手機貼近耳朵的手誰也沒有放下。
心在胸腔里擂鼓似地狂跳,他深吸一口氣。「……站在那里等我!」
「好。」她輕輕應允了。
收起手機,應天齊轉身推開落地窗,穿過寬敞的空間、來到玄關穿鞋,打開門,坐電梯,奔跑過中庭,坐電梯,按下十二……
也許他倆之間最相似的,便是那無可取代的深深寂寞。
如果兩人在一起能取暖也好、能舌忝舐傷口也好,什麼理由都好,他只想到她的身邊,不要讓她一個人孤單。
門鈴聲響起,她知道是他。
白元夢離開露台,過去開門。
門外高大的他像古代希臘的戰士,也像那俊俏自負變成水仙的那西色斯,他的氣息瞬間充塞整個空間,那溫暖的體熱、清爽乾淨的男人味道。
她怔怔地抬頭凝視他,應天齊俯著頭看她,揚唇對她似笑非笑,深邃的眼對上她鏡子般折射各式光芒的瞳眸。
「我來陪你……」他的聲音更低沉了。
雖然他想做的不只是如此,但他只容許自己如此。
他無力去給任何女人承諾,他怎能確定自己是否真有所謂「愛」這樣的情感?又怎能保證不會有變心的一天?更何況他滿腦子在乎的只有事業!
所以他對於女人,頂多是一夜的溫柔,不過由於小夢是特別的,因此就連一夜溫柔也不允許,但——
「抱我。」她喃喃道。
他都還沒踏進來,白元夢已經傾身抱緊了他的腰,柔軟的胸脯貼上他,如絲水滑的肌膚觸著他,嬰兒般柔細的波浪鬈發又軟又香,拂過他下顎,令他喉頭緊窒。
強忍著僨張的,應天齊擰著眉,雙手握拳緊緊放在身側,身軀僵硬如鐵;但她卻本能地抱得更緊,她的柔軟深深貼向那隆起的堅硬,他倒抽一口氣,氣息濃厚粗重了起來。
「小夢……放開一下……」他的聲音緊繃有如快斷的弦。
「當我的男朋友好嗎?」她沒有放,只是仰起頭來看他,絕美的臉上看不出表情,但那柔和的眼神卻是他相當熟悉的。
「我不適合。」她當初不是信誓旦旦地不要他嗎?那時提出來要跟她交往,是有目的的;如今,其實應該要離得愈遠愈好,他怕有一天會傷了她……
「只要一段時間就好,我必須交個男朋友——」
她的話讓他恢復了神志,他記起來了,她需要的是跟那個代號Fool(愚者)的人交差,並不是真要他當她的男朋友,意識到這個,竟讓他莫名地憤怒。
「你是為了跟別人交差吧?」他推開她,俊眸里堆起冷冽。「那隨便找誰都行,我想公司里有一大票人都願意!」
被他推開,兩人之間的空隙像是吹進了冷冷寒風,她的心一沉,黑暗的水面又升高了。
她坦然的凝視他道︰「我要跟森交差,但……不是你不行,我只願意讓你踫,接吻、擁抱、,我只想跟你……」
她的話一字一句敲進他的心、一字一句點起了的火苗,他緊繃著,視線陰鷙地看著天真又性感的她。
「你想要我,我也想要你,答應我吧!」她乾脆地道,接著迅雷不及掩耳地踮起腳尖,親吻他的唇,試著模仿在PUB時他對她的動作。
她的香舌試探地伸進他的口腔,他頓時如遭電擊,強壯的雙臂不由自主地橫過她,瞬間將她摟個滿懷,唇舌狠狠跟她纏綿。
「?!真虧你說得出口!你從哪看來的?誰教你的?」熱吻中止,他喘著氣帶點好笑地道。
「小夜教我的。」
「你妹妹听起來像個惡魔。」他將她打橫抱起,轉了個身,那旋轉的感覺就像在游樂園玩,白元夢樂得眯起眼。
「拿你的鑰匙,我帶你到我的房間去。」面對坦蕩蕩把自己攤開來給他的白元夢,他也只能將自己赤果果地擺在她面前。
以藍、白、原木色為主調的寬廣房子里,沒有隔間,而是在另外一邊的角落,藉由懸掛了一整幅巨大的米色帆布,區隔出了臥室。
白元夢被應天齊輕輕放到了柔軟雪白的大床上,她的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好像呼吸都快喘不過氣,一雙眼熠熠發光。
應天齊伏到她身上,用雙臂撐起自己,低頭望著她,眼底有著赤果的和一種深邃的情感。
沒有多余的話語,他低頭咬她的頸項,帶著熱度的雙手從她腰間探進她雪白的線衫里,她的臉蛋露出紅艷的色澤,如潮水漸漸在身子里泛涌。
「我一直想這樣踫你……」
他卸下了她所有的衣物,兩邊牆壁上瓖嵌著藤編的手工燈台,暈黃柔和的燈光像是月光一般,灑在她修長窈窕的嬌軀上,裹著她的只有波浪的鬈發。
她充滿情感的眸子凝視著他,沐浴在他的目光下也毫不羞赧。
她坦然的神情打動了他,那無瑕的身軀更是奪走他的呼吸。
他氣息粗重地月兌掉自己的衣物,戴上了,他的龐然堅挺抵向她的柔軟,一寸一寸推進,滑入她緊窒的女性甬道。
白元夢緊緊挺身迎向他,像是無聲的將自己的心獻出來,與她交換。
「啊……」她陷入狂亂的情潮之中,一波又一波,每次都以為攀向最高峰,卻又有更高更美好的境界在面前鋪展。
她的身子開始顫抖,潛藏的、不知如何表露的情緒像打翻的顏料五彩繽紛流泄。
他抱緊了她,像是一道電流觸發另一道電流,他與她同時攀上高潮,無法放慢速度的不斷挺進,直到狂喜的瞬間釋放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