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瑪穎的額際垂下三條黑線,不悅地斜睨著他。
他是在阿公講古嗎?還是上演台灣霹靂火、第八號當鋪?講個話這麼不正經,編故事的功力倒是突飛猛進!
但葛森笑盈盈地瞥了她一眼,不睬她鄙夷的瞪視,繼續說下去。
「後來,為了證明我是個響當當的男子漢,那個少主可以信任我,我就跟他用手槍玩俄羅斯輪盤,結果當然是我贏了。因此,我們就一起去找他老爸,他老爸看出我是個頂天立地的英雄,就決定棄暗投明,幫助我們使用反間計反過來對付叛徒。
「他老爸本來要留我在他們家長住,賞賜我醇酒美人、馬十匹;可是我一想到我心愛的穎此時一定擔心我的安危,急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欲火焚身,痛苦得不能自已——」
「噗——」瑪穎不小心把好好一口酒整個噴出來。
「啊啊啊——好浪費!」她蹙著眉頭,連忙拿起身旁的面紙擦著身上的衣服。
「剛剛好,我講完了,以上就是我這三天的經歷。」葛森斂眉垂目,故作一副老僧入定狀。
「真受不了你!」她笑罵道。「你再這樣吊兒郎當下去——」
「不會倒大楣,只會抱得美人歸。」葛森忽然一手抬起她的下顎,傾身上前啄吻她的唇。
「唔……」瑪穎反應不及,他的靈舌已經竄入她的唇腔,帶著清酒的濃醇和橘子的香氣。
「瑪穎,如果一只螞蟻一直拚命工作,為此錯過了春天,還沒到可以享受自己成果的時候又不小心死了,那不是很悲哀嗎?這樣比起來,蟋蟀就算隨時死了,但因為他已經玩過、快樂過,不就沒有任何遺憾?」
他離開她的唇,在她的唇邊淡笑著講故事。
「什麼……」她還沉醉在他的吻里,忽然听到他的話,又是這樣熱熱的吐氣噴向她的頸,完全听不懂他在說什麼。
他又再一次吻住她的唇,右手臂伸到她身後,緊緊將她箍在懷里,猛烈地汲取她唇里的甜蜜,蹂躪著那兩片柔女敕的唇瓣。
「可是你這只小螞蟻為什麼這麼樂在其中?好像從來就不覺得悲哀。比人家笨也不覺得悲哀,努力白費也不覺得悲哀……我有點羨慕你呢——你都不會膩嗎?」
他離開她的唇,非常近非常近的逼視她,黑眸像深深不見底的黑潭水。
瑪穎帶點了然地瞅著他,突然覺得他超出了她的想像,游戲人間的背後,好像有一個對世事倦了、膩了的老靈魂。
他遇過什麼事嗎?還是他太聰明了,把世事都看透了卻看不破,所以心靈這樣蒼老?
不過,她並不會害怕這樣的他,反而對他頓生一種新的感覺——她終于看到小丑偽裝下面的人了,活生生的那個人。
原來,他也不是任何時刻都勝券在握,從不煩惱的嘛!瑪穎綻開微笑,像曇花盛開的一瞬,用手指點了一下他的鼻尖。
「逮到你了。」她心滿意足道。
梆森一怔,哂然失笑。她平常這麼遲鈍,現在怎麼敏銳得過分?
「勝負還沒定呢!」他臉上浮起邪魅狂妄的表情,右手一攬她的腰肢,左手攬起她的雙腿,立刻將她打橫抱起。
他突來的舉止,讓瑪穎倒抽一口氣。「你干嘛?不會又想像上次那樣,把我當米袋一樣倒掛著吧?那樣很不舒服,快放我下來!」
她的拳頭捶著他,拚命扭動掙扎,他的懷抱卻像機器人一樣,密密實實,讓她無法動彈。
「等等……東西還沒收……」看著葛森抱著她往二樓走,她開始慌了,女性的感官卻又都敏感的緊繃起來。
到了二樓松之間的臥房,他將她擺到柔軟雪白的床褥上,雙臂撐在她的頸側,有力結實的身軀離她的身子僅有幾公分的距離,把她困在他胸前。
懊不會……該不會是要跟她……那個吧?瑪穎渾身戰栗,注視著他微揚的唇角,魅惑人的臉龐。
他像是與黑夜融合為一體,只有淡淡的銀色月光從窗戶透進來,讓她讀到他眸里赤果果的火焰。
「呃……不行……」她還沒準備,她還無法想像,她甚至弄不清楚他們之間是什麼樣的感覺……
「不要拒絕。」葛森只是笑了笑,俯身吻住她的唇,舌故意探進又探出,撩撥她的、癱瘓她的意志。
AA「等等……」她微弱地想避開;但葛森一手攫住了她的雙手將她放到她的頭頂,他的唇輾轉在她的喉根深處,一手則探進她的上衣里,那渾圓玉脂。
「唔……」她嬌聲嘆息,無法去思考了,撤開了道德理智的防備。
他愛煞了她的嘆息,那樣小貓似的無邪嚶嚀,這讓他灼熱的大手轉而攻入她的棉質底褲挑逗,期待感受她為他徹底潰決。AA
突如其來接觸到他的手指,她忽然一顫、自然的夾緊,嬌喘逸出口,頓時濕潤染滿了他的指尖。
瑪穎無暇對自己的反應羞愧了,她只能順從身體的原始本能,不斷抵上他的手指,弓著腰款擺。
「你很可愛、很迷人、很性感……」葛森溫柔地笑著撫弄她,像撫弄一把小提琴。
「而你則很可惡、很奸詐、大惡魔——啊!」她震驚地發現,不知何時,自己上衣的鈕扣全被他解開,前扣式的也被他輕易打開,下半身衣物也被他月兌掉,她完全地果裎在他面前。
微微的寒意令她瑟縮,興奮、、恐懼交織在她心頭,但貼上他也同樣光果結實的身軀的那一刻,一切思緒都融化了。
他戴上,輕柔頂開她的雙腿,吻著她的小骯,吻著她的女性,在她攀上的浪潮,細聲嬌喘的那一刻,長驅直入,徹底佔有她。
下雨的夜晚,冷的不得了,瑪穎把自己包得像個肉粽,來到廊前,輕敲了敲阿嬤臥房的門。
「阿嬤,在忙嗎?」
「沒在忙呀!在整理行李而已。」
瑪穎推開了紙門,臉上難得地帶了點煩惱。「我來幫你。」
阿嬤今天下午才剛結束日本之行回來,帶了好多紀念品,現在正在把行李里的衣物收拾整齊。
「哎喲!你怎麼啦?竟然會幫忙收行李?」
「沒有啊……」瑪穎有一搭沒一搭地摺衣服。
「不要假啦!快說吧!」
听阿嬤這樣說,瑪穎馬上轉過頭,一臉認真地面對阿嬤。
「其實,是有一點事啦,阿嬤,你跟阿公是你的初戀嗎?」
「怎麼可能?」阿嬤笑得花枝亂顫。「你就不知道,阿嬤當年有多美,三天兩頭都有人來追,阿公怎麼可能是我的初戀?我的初戀啊!喜歡上一個當兵的外省小伙子,差點還包袱款款跟他私奔咧——」
「結果咧?」瑪穎瞪大眼楮。她怎麼從沒听過這一段?
「你阿祖追到我,把我打個半死,後來阿祖托媒人到處給我找對象,你阿公願意入贅,人品也不錯,所以你阿祖就讓我跟你阿公結婚啦!」
「啊——怎麼這麼慘?我一直以為你跟阿公感情很好……」
「我跟你阿公感情是不錯,你阿公人很好啊!只是有時我當然會想,如果那時逃成功了,跟那個外省人在一起會是怎麼樣?」
「阿嬤後悔結婚嗎?」
「嗯……有一點,我覺得結婚把女人的人生都框住了,還好我還能經營旅館,勉強有個寄托。搞不好重來一次,我就算跟那個外省人私奔了,還是不會結婚也說不定……
「所以啊!我覺得就算你跟我說你一輩子不結婚,阿嬤也會支持你,多做一點自己想做的事比較要緊;但是當然,戀愛倒是多談一點,人生才會豐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