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現在她眼前的,是一大片同一色彩、同一種類的花。那花是深紅色的,每朵都有碗般大小,嬌艷盛開。她興奮地跑進那一片紅艷的花海中。
「楊大哥,這是什麼花?開得好漂亮!」
她高興的情緒傳染給楊朔風,他含笑走近她身擄,摘下一朵紅花,輕輕地插在她的鬢旁。
「這是龍女花。」楊朔風痴痴地看著她,只因為龍女花將曲蘅原就絕麗的容貌映得更加動人。
「龍女花……」曲沖手輕踫著耳畔的花,低聲念著。
「這是當年我先祖以其妻之名命名的。」他拉下她的手說道。「龍女花本來是長在一處叫絕情谷的地方,因為他的妻子很喜歡這種花,所以先祖便把它移植到自己住的地方來。」
「楊大哥的先祖待他的妻子真好。」
「那當然了,畢竟他們曾經歷過一番苦戀。」楊朔風順勢牽著她的手走著,慢慢地穿過了龍女花海。「如果你想听他們的故事,我會找個時間告訴你。」
「好。」曲蘅也任由他牽著,繼續往淨心亭而去。
淨心亭中坐著兩個目瞪口呆的人。
兩個人的眼楮都愣愣地直視著前方,像是看到什麼讓他們無法置信的事情--他們親愛偉大的冷面大哥,竟然牽著一個女人的手,臉色柔和地進他們這里走來?!
見鬼了!在他們沒注意的時候,楊柳莊發生了什麼事?而那個國色天香、美麗出塵的女人是從哪里跑出來的?咦,這位姑娘越看越覺得眼熟……楊朔行在腦中思索了下,驀然想起她是昨天他們在破廟救的女人。
「二哥,那位姑娘是誰?」楊朔亭問。
「昨天被我們所救的姑娘。」
這時,楊朔風帶著曲蘅來到了他們面前。
「大哥。」楊朔行和楊朔亭向兄長打著招呼。
「嗯。朔行、朔亭,我來跟你們介紹,這位是曲蘅姑娘,這幾天她會在楊柳莊進下。」楊弗風說著,便和曲蘅一同坐下。
「曲姑娘,在下楊朔行。」
「我是楊朔亭。」
「兩位楊大哥好。」曲蘅見他們和藹地對她打招呼,也高興地回禮。
「曲姑娘,這里已經有一個「楊大哥」了,你就叫我們二哥和三哥吧。」楊朔行笑著說,「不過,既然你都已經那麼親切地稱呼我們,不知道我們是否可以直接叫你曲蘅,或者是叫你……蘅兒?」楊朔行說這些話是故意要試探他大哥的反應。大哥會和一位姑娘那麼熱絡實在是一件怪異的事,乎常他老擺著一張臭臉,而剛才他對著曲蘅時卻是一臉的和悅,這種詭異的情況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喜歡眼前的這位姑娘!
丙然,當他柔聲地說到「蘅兒」這兩個字時,大哥冰冷的目光就狠狠地刺向他。
「楊二哥,你不可以叫我蘅兒。」曲蘅說道。
「為什麼?」楊朔行間。他只想看大哥的反應,卻沒想到她的拒絕。
「因為我答應了楊大哥,除了他之外,不可以有其他男人叫我蘅兒。」曲蘅一臉正經地說。答應人的事情一定要做到,這是師父教她的。
楊朔風听了她的話,先是有一下子的尷尬,隨即便笑了開來。沒想到她這麼老實,竟把兩人之間做的約定毫無保留地說了出來。
「是嗎?那真是讓我們感到萬分的遺憾。不過大哥的教育也其成功哪!」楊朔行揚眉笑看著兄長,「既然我們叫不成蘅兒,那就只好直稱你曲蘅。」
「好。」曲蘅點頭答應。
「對了,大哥,為什麼曲蘅要在咱們楊柳莊住上幾天呢?」楊朔亭問。
楊朔風對他們敘述著曲蘅的事,兩人在听完後也不免感到訝然。
「曲蘅,你留在楊柳莊的這段日子就好好玩吧,如果有需要我們的地方,你盡避說。」楊朔行道。
「對呀,而且你每天早上也可以來淨心亭,我和二哥都會在這里。」楊朔亭邀請她加入他們兄弟談心的時間。
「謝謝你們,你們待我真好。」曲蘅真誠地說。
「哪里。」楊朔行回答。她可不知道若不是見大哥對她那麼特別,他們也不會對一個陌生人這麼親近;但話說回來,曲蘅是真的吸引了他們的注意。
這一個上午,他們四人就一直待在淨心亭中聊著,一直到中午時分因為必須去用膳的關系,才被迫停止。
***
在一間幽暗的書房內,只一支蠟燭點在案桌上,暗淡的燭光照著桌前那人的身軀,而他的臉孔則隱藏在黑暗之中,只依稀可見他冷峻的輪廓。
「出現了?」他以不冷不熱、完全無生氣的聲音乎板地問著,一只手則持著筆,在一張純白的絹紙上晝下一池蓮荷。畫中的花開得很美、很茂盛,與室內陰冷的氣息完全不搭調。
「是的,城主。據探子回報,他目前躲在洛陽。」半跪在離桌子三尺遠的人恭敬地說。
「洛陽……」他沉吟了好久,手中的筆也停下了動作。直到一刻鐘後,他才開口道︰「盯好他。」
「是,城主。」那人回完話便自動退出書房。
「黑焰、藍冰。」
兩道身影從房間的兩個角落走出,等候著城主的命令。
「我到洛陽一趟,你們兩個留守城中。」
「城主……」兩人正待說話,卻被打斷。
「不必多說,照我的話做。」
「是!」兩人異口同聲應道。
***
夏日的午後,和煦的風吹得人昏昏欲睡。曲蘅坐在台階上,愣愣地看著前方開得嬌艷的龍女花。乎常的這個時候,她都是在午睡,可是今天……
她用手撐著頭任自己神游著,直到身旁一個呼喚聲將她的思緒抓了回來。
「蘅兒。」楊朔風遠遠就看見她一臉漫不經心的模樣,因而有些掛心地來到她身邊。
「楊大哥。」曲蘅回過神,看著楊朔風在她身旁的空位上坐了下來。
「怎麼了,你剛才不是說要回房午睡的嗎?」看著她被風吹得有些亂的頭發,楊朔風用手輕輕地將它們撥回原位。
「我是想睡覺,可是卻怎麼也睡不著。」她悶悶地說。
「知道原因嗎?」老實說,他其不喜歡瞧見她不開心的模樣。
「我想平常我午睡時,都習慣有雪孤陪著我,可是現在它不在了,讓我覺得……好寂寞。」
楊朔風對她落寞的眼神感到有些心疼,他溫柔地用手環住她的肩,將她拉靠在自己的懷中。「這段日子,就讓我來代替它吧。」
「咦?」曲蘅有些不明了他話中的意思。
「我會陪著你,直到你睡著。如果還不行的話,你也可以和我說說話。」他撫著她的頭,用沉穩的聲音說著。
「其的可以嗎?會不會耽誤你的時間?」不知怎麼地,靠在他懷中便有一股極強烈的安全感,那股安全感緊緊地包圍著她,讓她覺得好舒服。
「一點都不會。」雖然有些事務急著等他處理,但和她比起來,那些事根本就微不足道。
「真的?」奇特地,她感覺到睡意已向她襲來。是因為楊大哥的關系嗎?「嗯,真的。」他輕聲說。
「謝謝你,楊大哥……」話才說完,她的眼皮便沉沉落下,一下子就安心地進入夢鄉。
「不需要對我道謝,這是我心甘情願的。」楊朔風知道她睡著了,但仍這樣地告訴她。
***
一片黑暗包圍著她,她知道自己的眼楮是張開的,可是卻什麼也看不到;她踩著極小的步伐慢慢往前走,希望可以到達一個有光的地方--老實說,她很討厭自己什麼也看不到!
走了將近有半個時辰之久,原本的黑暗突然換成了灰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