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她現在與白文郎已有夫妻之實,就算不是妻,也可以算是妾了,雖然,她真的並不想當個妾。
這樣的三角關系,沈憶萍差點沒給它想破頭,最後,她也只能期望自個兒以後少理他一點,省得惹禍上身。
兩天三夜沒回來,沒想到他的好友「病情」又加重了。白文郎對著那雙自他回來便氣得不斷挑動的濃眉嘆氣。
而她……唉!白文郎苦惱地看著挨近自己身旁,露出一臉獻媚笑臉的罪魁禍首。
「白大哥,這是我要廚房特地炖的補湯,你在外頭奔走了兩天,身子一定很虛,快點將這補湯給喝下去吧!」沈憶萍笑得太過甜膩地說。
白文郎睨了臉色不怎麼好的古天翔一眼,「給古兄喝吧!」他簡短地說。
「白老弟說得對,我近來身體比較虛,就給我喝。」古天翔氣得睜眼說瞎話,端起那碗補湯就想往喉里灌。
一個年近三十的大男人,就這麼明目張膽地擺明在吃醋,看得白文郎直想嘆氣。
「不行!沈憶萍連忙將補湯搶回。
迸天翔惡狠狠地瞪著沈憶萍,仿佛她不該如此做,「為什麼不行?」
「這是我特地交代廚房炖給白大哥喝的,你當然不行喝!」沈憶萍講得理所當然。
一听,古天翔氣得差點當場吐血;她居然敢對他如此,反倒對個局外人獻殷勤,她究竟是安著什麼心,非得要讓他如此難看才行?
迸天翔咬了咬牙,「你顧此失彼……為什麼我沒有。」
他真正想說的是,他的待遇該比白文郎好,怎麼她本末倒置,反對個局外人好?偏偏,礙于白文郎及其他人在場,令他的話硬是說不出口。
沈憶萍撇撇嘴,斜睨著他說︰「我為什麼一定要弄給你喝?要喝,行!費用要算在帳上。」
「你……你……」
他氣惱得直想當場翻臉,瞄了一眼四周拉長脖子在看戲的眾人,古天翔硬生生地將怒火壓了下來,「要算帳無妨,不過,我要你親自下廚。」
只見她立刻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目光古怪地瞅著他,「你確定?」
迸天翔重重地點了下頭,「相當確定。」
只要她肯為自己下廚,就算花點銀子也無所謂,反正他已經認了,與一個妄想攀上榮華富貴的女人牽扯上,這輩子若想與她相守,那他的就是她的,她的還是她的了,唉……
就在這時,他猛然想及,自個兒不知何時已然將她視為自己的另一半,但他一點也不想細究,他只想知道,這女人到底想玩什麼把戲,又打算何時才停止這游戲。
沈憶萍忍不住咧嘴笑說︰「那好,咱們再約定一件事,你要是不把我炖的東西喝完,就要罰銀子,如何?」
迸天翔額間的青筋微突,「沒問題,可是你不準亂加些有的沒有的。」
沈憶萍咯咯笑了起來,「我才不會那麼沒水準呢!我絕對不會加其他東西進去。」她向他承諾。
「很好。」
在白文郎回來後,他終于笑了。
只是,站在一旁的小林可笑不出來,腦中不斷地思索著,他們兩人之間是否發生了自己所不知道的事,否則為什麼少爺對沈憶萍的表現,是那般親昵?
難道,少爺將自己曾說過的話忘了?
小林不禁又為古天翔擔心了起來……
沈憶萍站在一旁嘿嘿笑,笑得好不得意。而坐在古天翔身旁的白文郎,則一臉同情地瞧著古天翔。
「你……這真的是補湯?」
迸天翔無法相信地瞪著手中那碗散發著焦味,又黑又濃稠的補湯。
沈憶萍毫不吝嗇地對他拋了記媚眼,「當然,而且還是真材實料。」
「那這是什麼補?」他微扯著嘴角,指著碗中的湯水。
「十全大補。」她回答得俐落。
「十全大補是這個味道?你確定這真是十全大補?」
沈憶萍對著他挑了挑眉尾,「確定,你是在懷疑我的水準,還是在懷疑我的常識?」她反問。
「我懷疑你在整我。」他老實地說。
「那你就直接說懷疑我的水準算了,哼!」她轉頭把小二叫了過來,劈頭就說︰「你跟古大哥說,這十全大補的藥材是哪來的。」
衰到無處可躲的小二有點可憐的說︰「這是我去藥鋪里抓回來的。」
沈憶萍點點頭,「很好,那你再告訴古大哥,這些藥材中我有再添加什麼料進去嗎?」
「沒有……廚子也可以證明。如果古少爺不信我小二的話,小的可以去將廚子也找來。」小二打定主意,要死也要抓個墊背的一起。
小二轉身當真要去將廚子給找來,可就在他轉身踏出一步,古天翔便叫住了他。
「不用了。」
迸天翔萬般後悔地說︰「我……願意付清這些藥材及炖工的費用,及沒喝下去的罰款。」
然而,沈憶萍怎願就這麼放過他。只見她馬上露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眼含淚霧地看著古天翔。
「原來我炖的東西還真的沒人願意吃,就連古大哥也情願被罰,嗚……」說著,她便掩面輕泣了起來。
一見到她哭,古天翔忙不迭地捧起那碗飄著焦味稠濃的補藥,「別哭,別哭,我喝就是了,你千萬別哭!」他閉著氣,仰頭便將那碗湯藥一口氣喝了下去。
嗯……那味道還真不是普通的難聞呀!喉頭殘留的味道令古天翔不禁緊緊地揪起雙眉。
由指縫間瞄到古天翔點滴不留地將補湯全喝下肚,沈憶萍再也忍不住地放下掩面的雙手,咯咯地笑了起來,「好不好喝呀?」
看她那幸災樂禍的神情,古天翔不由的恨得牙癢癢地,「你裝哭!你……」
沈憶萍抬起手阻止他下面的話「是你自己要我炖,又是你自己要喝下去的,不要怪到我身上。」她將責任撇得一干二淨。
「你……」他氣得說不出話來。
「我真的很佩服古大哥的勇氣,居然敢喝下我炖的東西,嘖嘖!真是勇氣可嘉呀!」她笑嘻嘻地說著風涼話,「東西已經下肚,就算想吐也來不及了,不過,我可以要小二把茅廁打掃得干淨點,好等候你的大駕光臨。」她說得好心極了。
聞言,古天翔不禁一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沈憶萍聳聳肩,「在這客棧里頭,每一個人都知道,當然有一半的人下場會跟你一樣,因為他們也同你一般,不知情便將我炖的東西喝個精光,其他一半則是聞風喪膽,寧願被我罰錢……」
「到底是什麼意思,他咬牙切齒地打斷她的話。
「沒有一個喝下我炖的東西不拉肚子的。」她笑嘻嘻地回答。
他真的有點恨她。「你放了瀉藥?」
「我不會那麼沒水準的。」她重申道。
小二好心地站出來解釋︰「小姐根本就不會那麼做,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炖出來的東西都會讓人‘一瀉千里’……呃!凡吃過小姐炖的東西的人,沒人不懷疑,她的手是不是帶了晦氣,才會使補藥變瀉藥……」他強憋住笑意地說完。
迸天翔不敢相信地瞪著那個幸災樂禍的罪魁禍首,「這樣的東西你還讓我喝下去?」他不諒解地質問。
沈憶萍撇撇嘴,雙手一攤,「是你自己要我炖給你喝的,怪不得我。」
就在古天翔想開口罵她時
「啊!對了!」沈憶萍雙手一拍,「小二,去把帳本跟筆拿來,我要把帳記上去,省得等會兒忘了。」她斜睨著他,一副存心要將他氣死的模樣。
白文郎則同情地看著已經被氣得七竅生煙的古天翔……
取下店門前的燈籠,沈憶萍滿意地拍拍手。
「終于打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