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遲,韓貝文以最快的速度走進房間,李昊珠的臥室就在她隔壁,陽台又幾乎連在一塊兒,僅以鐵柵欄阻斷,越過它對一名受過特殊訓練的女警而言簡直是易如反掌。四下張望了一翻後,她自窗戶爬進了李昊珠的客廳,小心翼翼地拐入內室,為了不留下指紋她還特地戴了副橡膠手套。大致挑了幾件內衣內褲後,往上面噴了些香水,當然也沒忘記給整個衣櫥同樣布下線索。
這個念頭的原動力在于今天早晨她無意間發覺緊跟自己的張詠倫沒鎖房門。既然如此,何不使一招栽贓嫁禍?當寶貝出現之後,計劃便更周全了——由它揭發主人的「變態」行為再恰當不過了。李昊珠一旦發現少了內衣鐵定會找寶貝幫忙的,警犬不就是這個用處的嗎?雖然卑鄙了一點,但這也是張詠倫罪有應得,要怪只能怪他作惡在先。
將所有「贓物」塞到張詠倫的枕頭下後,韓貝文心情極好地回房洗了個熱水澡,她可不能讓自己身上也散發出那股香味。再次來到底樓大廳時,眾人正和「寶貝」玩著新奇「魔術」。大堂經理竟然沒有趕他們出去,她記得飯店規章制度中明文指出牲畜不得入內啊!
「什麼時候去應聘?」緩緩上升的電梯中只有他們六「人」,張詠倫將寶貝拉至身旁後問道。除了宣傳單上印有招聘廣告之外,在彩排現場也貼了張巨幅公告,稱「夢想之都」馬戲團急需一名有經驗的馴狗師及其助理,而符合條件的只有他和韓貝文。這便是他們所謂的此次任務之內預料中的事。
「我無所謂。」
「那就下午一點吧!」
「隨你的便。」
張詠倫皺眉,感覺有點不太對勁。韓貝文像是心胸寬廣的女人嗎?她竟然沒和他抬杠哎!不行,千萬不可掉以輕心,女人心海底針,他得設置好防火牆時刻保持警惕。
「讓我們再和寶貝玩一會兒吧!」李昊珠意猶未盡地跟著張詠倫走向他的房間,連佳里利等人也湊熱鬧般地尾隨而來。既然這麼多人有雅興,她韓貝文更不該喪失此機會了!
才一推開門,張詠倫便覺得屋內多了種氣味,這一細微的差別平常人是體會不到的,然而由于在他身上具備了不少犬類的天賦,因此嗅覺特別靈敏。「警犬探長」不光是指他與寶貝的合作得到了肯定,更多的是他本人所表現出的機敏與靈活絕對超凡出眾,他就像一條英勇炫目的神犬,建立了無數豐功偉績。
「原來你也有這種癖好啊!」植本潤谷眼尖地看向床頭櫃上的一本雜志,封面是位女郎,從攝影角度來講,還挺有藝術性的。
「這不是我的。」他早晨出去時這里什麼刊物也沒放啊!
「少假正經了,大家都是男人,我完全明白。正常需要嘛!」植本潤谷狀似理解地拍了拍張詠倫的肩膀,「不過以後看完可得放好,瞧,現在讓幾位女士多尷尬——」
「這真的不是我的!也許是飯店服務員搞錯了,是別人訂的吧!」有些事是不能弄得不清不楚讓人誤會的,張詠倫此時表情相當不自然。可惜,這只是個開始,精彩的還在後頭,是讓他始料未及的。
「你平時和寶貝睡一張床嗎?」佳里利手中拿著一只隻果逗弄著急于解讒的寶貝。
「基本上是的,不過這臭小子不愛蓋被子。」張詠倫回過神笑道。
「有本事你來抓我啊!」佳里利孩子氣地跳上整潔的大床,晃悠著雙手左轉右轉的,讓寶貝順著床沿奔來跑去。誰都沒注意到韓貝文那雙充滿期待的眼楮正朝他們的方向看著,天翻地覆才有意思嘛!
「汪!」寶貝發急地叫了一聲,隨即越至佳里利面前,淘氣地將她撲倒在床上後奪走了隻果。
「佳里利,你的形象真是太棒了。」李昊珠指著對方一頭雞窩似的頭發不乏調侃地諷刺著。
「死狗臭狗!虧我那麼喜歡你!」隨手抓住床上的枕頭,佳里利用力地朝寶貝丟去,韓貝文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氣。無疑,她成功了!而且比預期更順利。下一秒,房內所有的人都睜大了眼楮。伴隨著枕頭的落地,性感的內衣內褲頓時闖入了大家的視野。為之震驚的除了張詠倫外還有東西的主人。
「這、這些……」李昊珠不由漲紅了臉,「是我的……你……」
「哇——張詠倫你心理變態!看黃色期刊不算還偷別人的……沒想到你竟會是這種人啊!」植本潤谷表情有些夸張。
「下流無恥!」
「我沒有!我也不知道這些東西怎麼會在我房里的!」張詠倫無措地大聲辯解。
「難道是它們自己跑進來的?你這個狂!偽君子!」
「你們應該相信我,一定是有人陷害我的!」張詠倫緊握雙拳亂了方向,他該怎麼辦?究竟是誰在和他開這種荒唐低俗的玩笑?
「少為自己找借口了!真讓人惡心!我以為在國內你就改了所有的惡習呢!你太令我失望了!」添油加醋地繼續誣蔑著對方的人格,韓貝文一臉嚴肅和尖刻。
頓時,張詠倫徹底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了,從頭至尾全是韓貝文搞的鬼!他現在終于明白何謂「最毒婦人心」了。
「粗俗骯髒!」沖介一朗率先跨出了房門,其他人也都不願再在這里浪費各自的感情,紛紛轉身離去。
「你太過分了吧!」張詠倫瞬間板下了臉,看著得意洋洋的韓貝文,怒火自心底直沖上腦門。
「生氣了嗎?生氣才好啊……我只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真是痛快啊!」放肆地大笑出聲,韓貝文露出一副傲慢的表情,「這次便宜了你,你讓我在上千人面前出了丑,現在才四個人嘲罵你而已。」算來她已經很夠意思了。
「你在乎的是面子,侮辱的卻是我的自尊和人格,不但傷害了別人也讓你自己的形象變得庸俗不堪,至少在我眼中你是個小心眼的卑劣女人!」張詠倫毫不客氣地斥責著。
「你有什麼資格批評我!仗著能夠听懂狗語就自命不凡、神氣活現?你也只會欺負我這樣的普通馴獸員而已!臂眾們取笑我的時候,你很快樂是不是?因為你的幾句‘狗話’,我就狼狽萬分,你很自豪是不是?我要讓你知道,被人戲弄是種什麼樣的滋味!」韓貝文激動地抬高了嗓門,「真正委屈的人應該是我!」
「那你現在覺得心理平衡了嗎?」張詠倫不置可否地皺眉。
「是的!我不僅覺得痛快,甚至還想開一瓶香檳來慶祝!然後再用香檳瓶子砸破你的腦袋,好讓自己更加興奮愉悅!你這個可惡至極的大——混——蛋!」韓貝文撇下這一席話後,頭也不回地朝走廊跑去,留下了吃驚不已的一人一狗。房間內剎那間安靜下來,寶貝則萬分無辜地看著主人。
張詠倫沒想到自己一時興起的玩念會給自己帶來如此之多的麻煩和意外,他真的無心傷害韓貝文。如果早知道那樣的舉動既過分又不光彩,他是絕對不會輕易胡來的。他只是想看看眼前這位漂亮迷人的俏女郎驚慌失措時的表現而已,她真的很可愛很有意思啊!現在他究竟該怪誰?
報仇之後難道不是應該好好獎勵自己一番的嗎?為什麼她卻絲毫沒有喜悅的感覺?韓貝文躺在床上仰望天花板無法理解自己此刻的心情,她竟然在乎張詠倫對她的看法!真是太可笑了,他算什麼東西?說她庸俗不堪、小心眼,他自己呢?她是卑劣的女人?他才下賤呢!哼!無恥自戀的家伙,以為全天下只有他一個人最了不起啊?也不照照鏡子做個反省,他所欠缺的東西多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