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透氣?!」李湄羽的眉頭像是打了一個結。「為什麼這麼說?」
「沒、沒什麼啦!反正我只是走到下面的路口搭車,順利的話,一個鐘頭就可以回來了。」嘴里雖然這麼說,但她卻心虛地臉紅了,趕緊別過臉掩飾。
明知自己說不過她,但李湄羽還是忍不住再勸。「可是我記得那里的公車好像很不好等,我看還是等陳伯他們要出去時再順道買回來吧,你就不要這麼費工夫下山了好嗎?」
「沒關系,你放心好了。」她還是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樣。
丙然,還是沒用!李湄羽不禁輕嘆口氣。
「我會很小心的,你千萬不要告訴大哥,否則他又會嘮叨個沒完。對了,早上的事你沒有對地說吧?」
李湄羽搖頭,像是心有所感地嘆氣道︰「唉,你交代的事,我又怎麼會拒絕呢?」
可柔賴皮一笑。「我就知道小羽對我最好了。」
「那至少讓石先生陪你下去好不好?我看他對你好像很不錯,也很關心你。」她還是不死心,但這次卻像是命中了可柔的要害,讓她顯得有些心慌。
可柔連忙撇開臉,避開她的眼神,推倭地說︰「你在說什麼嘛!反正等一下出去,你千萬不可以跟大哥說喔。」
李湄羽在她的堅持下只好應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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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可柔胡亂找了個借口離開之後,李湄羽和程可孟就陷入了一陣尷尬的沉默。
半晌,為了打破空氣中凝結的氣氛,程可孟首先開口。「唉,可柔和你是好朋友,怎麼就不像你可以安安靜靜坐下來片刻呢?」
對于程可孟的話,李沒羽像是沒听見,她心里還在擔心著可柔堅持要一個人下山的安危。「程大哥,我——」正想月兌口說出可柔的事,可是又想到她千叮嚀萬交代的,不禁住了口。
「怎麼了?你臉色看起來不大好,是不是人不舒服?」他忘情地伸出手貼上李湄羽的額頭。
李湄羽迅速紅了臉,低著頭,垂下眼睫。
「啊!對不起,我把你當作是可柔了,對不起。」對于自己這個冒失的舉動,他顯得有些慌亂;在情緒稍稍平復之後,他以極其溫柔的嗓音說︰「我是太關心你了。」
李湄羽一震,頭垂得更低了,連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程可孟輕輕嘆了口氣。「你好像有點發燒,我看你還是先休息一下,記得多喝些開水,晚一點應該會比較好。」
李湄羽的臉更紅了,頭更是不敢抬起,但她還是囁嚅著說︰「謝謝你,程大哥。」
程可孟一听,立即高興地說︰「你不怪程大哥冒失?」
李湄羽雖然低垂著頭,但卻嬌羞的笑著輕輕搖頭。
程可孟也笑了。「那我晚上再來看你好不好?」
她雖沒說話,卻點了頭應允。
在程可孟離開之後,又過了半晌,她才像是回過神來,也想起了可柔要下山的事。
李湄羽愈想愈不妥,她覺得還是應該通知石雲比較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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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山頭的烏雲慢慢地飄動,坐在石頭上等車的可柔隨手撿起小石子奮力丟出去,像是要借此把滿腔的不安和疑慮都一並拋開般。
她喜歡石雲嗎?
其實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靶情的事對她來說是陌生的,但是個性直率的她,早已習慣了什麼事情都要弄得清清楚楚的,所以她很討厭那種盤據在心中的暖昧滋味。
她不懂,原先兩個人的關系不是挺好的嗎?為何他要突然對她說出那樣的話?
之前他們可以談笑自若,她也很喜歡和他一起到市場賣牛女乃的感覺,那種輕松自在的相處方式讓她覺得很舒服;不像大哥,雖然是至親,卻總是多了一份負擔。
她也知道大哥是為了她好,所以在他面前從來沒要求過什麼,也沒有抗拒過什麼,只除了拒絕到法國一事。
看到大哥的失望,她也很想一口應允,但是她真的舍不下牧場,這里早已經成為她生命中無法切割的一部分。
不過,經過早上的那件事情之後,以後再面對石雲,她也無法保證自己能不能像以前一樣泰然自若。
想到這,可柔不禁深深地吐了口氣。
他為什麼要說喜歡她呢?弄得她的心一片惶惶然的,甚至還笨手笨腳地踩上鐵耙,搞得現場一塌糊涂……
她可是從來沒有這麼失常過。一直到現在,她的頭上還有些隱隱作疼;隨即她又想起石雲手上那一道因她而烙下的紅印,不知道……他有沒有好些?
可柔正在神魂出游,突然有人開口對她說︰「哈!是你。」
抬頭一看,這才發現有輛車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停在她的眼前,一個看起來絕非善類,外型粗壯,笑起來像是不懷好意的男人正探出頭,直盯著她瞧。
「想不到我們這麼有緣,竟然又見面了!」
可柔噘起嘴,下意識地別過臉說︰「誰和你有緣?我又不認識你。」
雖說不能以外表取人,可是她實在忍不住討厭那個人,況且現在還是她心慌意亂、理不清思緒的時候。
「喔——想不到你已經忘了呀!」
那人像是有些驚訝的笑聲,听在可柔耳中,卻是異常刺耳。
「你今天是戴假發吧?!看起來有給她嫵媚動人喔!怎麼樣,看在以前是老相識的分上,要不要搭便車啊?」
可柔狠瞪了他一眼。「什麼老相識?沒事干嘛亂攀關系、亂說話?」
「唉喲,還是一樣凶耶!怎麼今天那個阿度仔沒有在你身邊呢?難道你就不怕我……嘿嘿嘿。」
其實他是開玩笑的。
自從那天被伙伴丟下之後,原本稱兄道弟的三個人之間就出現了裂痕,加上後來又發生了一些事情,讓他們產生嚴重的爭執,打斗中,他因為受了傷不得不回到他原本務農的家中。
沒想到殷實的父母還是不嫌棄地接納了他,因此他痛下決心,打算從此改邪歸正,只不過言行舉止還沒辦法完全改變過來。
不過這些事情可柔當然都不知道,她只是覺得有些疑惑。
「你是說石雲嗎?你怎麼會知道他的?」她終于肯以正眼打量對方,並且發現對方的長相和說話的口吻都有些熟悉;突然,她驚得站起身,指著他說︰「你就是那三個壞人——」
那人一口擯榔渣,咧開嘴笑。「唉喲,不要這麼說嘛,我都已經和他們‘切’了,還什麼三個壞人咧!不過,我還是很高興你記得我。」他的頭腦很簡單,竟以為自己這麼說,可柔就會知道他改邪歸正了,並顯得有些沾沾自喜。
但看在可柔的眼中,她卻覺得他的笑容很邪惡,心中一駭,下意識地往後退。「那你想要怎麼樣?」
「沒怎麼樣啊,就讓你搭搭便車嘛!你沒听過相逢自是有緣嗎?更何況——」他話還沒說完,可柔拔起腿來就往山下跑去。
她只想到他之前凶狠持棍的模樣,和他剛才莫名其妙的邪笑及瘋言瘋語,偏偏現在又四下無人,如果他真的想要對她不軌,她恐怕連一點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但她的舉動看在那人眼中,卻是疑惑得很,下意識地開著車,一路尾隨在旁對她喊道︰「喂喂喂,你干嘛突然跑那麼快啦!」
可柔更加害怕了,簡直是拼了命似地跑著,可是路的兩旁又分別是光禿禿的山壁以及長滿樹叢的懸崖,除了一直往下跑,她也想不出別的辦法來擺月兌他的緊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