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小蛇不過三寸,卻雕琢得異常精美,身上的片片金鱗清晰可見,雙眼居然是用紅寶石瓖嵌而成的,仿佛是兩簇燃燒著的火焰,美麗無比!心有余悸的雪芙蓉輕輕地把它拋給埃爾,「別看地圖了,謎題一定在這條蛇上。」
「你怎麼知道的?」埃爾挑戰似的問道。
「女人的第六感!你還是好好研究一下子古老的部落在哪吧!我可要先睡了!明天見,我的王子殿下。」說完,雪芙蓉鑽進帳篷睡了在進入沙漠之後最安穩的一角。
「我的王子殿下?」似乎在回味著雪芙蓉順口溜出的字句,埃爾慢慢地露出了一絲微笑,一向冷漠的眼中浮現出難得一見的溫柔,「我的蓉兒,你大概已經開始愛上我了!」
第三章
「今天繼續向南。」幾乎熬了一夜的埃爾卻一大早就神采奕奕地宜布道。
「好。」答應一聲,雪芙蓉立刻開始收拾東西,並掩飾他們住餅的痕跡。
「你都沒有好奇心的嗎?」終于,埃爾忍不住問道。本來想吊吊她的胃口著的,沒想到卻把自己的好奇心給吊起來了。
「好奇心會殺死一只貓的。貓有九條命,我可只有一條。」雪芙蓉不動聲色地回答道,其實她已經快要忍不住發問了。
「地圖上面有一條蛇形的暗紋,蛇頭的方向是指著南方。」埃爾終于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哦。」雪芙蓉淡淡地答應著,小心地不讓心中的得意露出痕跡。
如果說沙漠旅行還只是痛苦的磨難的話,那麼現在就是在人間地獄中穿行了。雪芙蓉皺著眉頭看著沙中時隱時現的森森白骨,這里住著的是食人族嗎?怎麼會有這麼多人的枯骨?
尖銳的骨哨聲打斷了她的猜測,隨後是一連串的古怪語言。雖然听不懂,但看著從沙中冒出的兩個人手中拿的武器,雪芙蓉還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弩!天哪,光看那黑黝黝的箭頭就知道一定沾有劇毒。現在不用問,雪芙蓉也知道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枯骨了!倒霉的過往商隊!
小心地扭動僵硬的脖子,向埃爾投去詢問的眼神,「你听得懂嗎?」
無可奈何地微微搖了搖頭,埃爾慢慢地滑下駱駝,並示意雪芙蓉也照著做。「我們只是過路的旅客,沒有任何惡意。」埃爾試著用知道的幾種方言來重復這句話,卻得不到任何反應。沒辦法,阿拉伯的語言相當復雜,有時一個部落就使用一種語言,沒有人敢聲稱他懂得全部的阿拉伯語,就連最有權威的智者也不會這樣說。
隨著此起彼伏的尖銳哨聲,衣著破爛骨瘦如柴卻依舊精神飽滿的青壯年族人大約一百多人出現在他們的周圍。
「我們被包圍子。」雪芙蓉小聲地用法語提醒道。
「看來我們就要成為他們的戰利品了,即使他不殺我們,沒有駱駝和水,我們都得死在這。」埃爾也用流利的法語回答。
「沒有辦法了嗎?」
「有,如果能勝過他們族里最優秀的武士的話,我們就能立刻贏得他們的尊敬,不過武器得由他們挑,我可不相信他們會挑和我比槍法。」埃爾迅速地回答。
「為什麼非要用槍?你告訴他們,我要和他們的武士決斗,用刀。」雪芙蓉迅速地回答道。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冒一點風險。再說,雖然阿拉伯人的善于用刀世界聞名,但中國的傳統武術也不會有絲毫遜色的。雪芙蓉雖然沒有必勝的把握,但卻突然有些躍躍欲試。
「不行,那樣太危險了!」埃爾毫不遲疑地拒絕。
「為了我和同伴的安全,我要求和你們最優秀的武士比試。」不管埃爾的拒絕,雪芙蓉不顧一切地大聲用阿拉伯語叫道。
場邊包圍的人一陣喧嘩,一個大約六十歲左右、酋長模樣的人上前一步開了口︰「陌生人,你的要求將被滿足。你會和我們最好的戰士費沙比試刀法。」
「如果我贏了,我們將成為你們部落的客人。」雪芙蓉大聲地提出要求。
「等你贏了,你和你的同伴就是我們部落最尊貴的客人。」他非常嚴肅地回答道,雖然語氣中帶著輕視。
回給埃爾一個不用擔心的眼神,雪芙蓉從容地向前走了幾步。一個和其他人比起來還算是衣著整齊的男子慢慢地從隊伍中走了出來,腰間佩著一把裝飾華麗的彎刀,刀鞘上華美的寶石和他的衣服極不相稱,卻令雪芙蓉也忍不住贊嘆,真是把好刀。
「借我一把刀。」雪芙蓉盯著面前敵人的雙眼,要求道。
費沙迅速地回過頭去,用那種听不懂的語言吩咐了幾句。
帶著輕蔑的神色,一個年紀很輕的戰士用托盤捧上了幾把彎刀。雪芙蓉不由得眼前一亮,縴巧的刀身,狹長而微彎,比起其他幾柄毫不遜色的銀色刀鞘上只瓖嵌著一顆很大的深藍色藍寶石,而真正的珠寶,只要一顆就夠了。刀柄上面緊緊纏繞的牛皮已經不知被汗水浸透過多少次而透出黑得發亮的色澤,整把刀就猶如初升的新月。「好刀!」雪芙蓉忍不住贊嘆道。
握住刀柄,雪芙蓉堅定地說道︰「就是這把了。」
「好眼力。刀名幻月。我從來不輕視我的敵手,但也從來不會讓敵手認為他輸得不值——」說著,他的手臂陡地一震,只听見「鏘」的一聲,雪芙蓉覺得臉上陡地涼了一涼,接著,又是「鏘」的一聲脆響,費沙已經恢復了原來的姿勢,收刀人鞘,仍然靜靜地站著。一切,至多只不過是一秒鐘內所發生的事。
好快的刀法。幾乎所有的人都已經哄笑起來了,只有埃爾和雪芙蓉沒有笑。雪芙蓉清楚地知道,就在這一秒鐘之內,費沙已經把她臉上的胡子剃掉了一大半,而卻又不傷她一分一毫。被人剃掉胡子,這對于阿拉伯男人來說是一個最大的侮辱,如果換成是別人的話,恐怕早已經氣瘋子。可是,雪芙蓉卻不當一回事,不就是胡子嗎?包包里有的是,一會再貼上一塊就行了。
埃爾也沒有笑,卻忍不住大叫,要雪芙蓉取消這場比試。一想到她會有危險,他就再也無法忍受了,即使受到全沙漠部落的嘲笑,他也不想要她受到絲毫的傷害。
仿佛沒有听到人群中的嘲笑,也沒有注意到埃爾的焦急,慢慢地抬起手來,仿佛是要模一模自己失去了胡子的樣子,雪芙蓉突地一震腕,抖落了刀鞘,迅速地邁前一步,輕輕地一劃,又退了回去。
雪芙蓉贊嘆地看著手中的刀閃著藍汪汪的光芒,宛如流動的湖水。
這一次,在場的所有人,沒有一個笑出聲來,只有費沙一個人,在仿佛難以置信地看著腳下的圓形布片。
沉默!在安靜得所有人都幾乎有些沉不住氣的時候,他卻哈哈大笑了起來,叫道︰「你可以和我動手的,不錯,你是可以和我動手的!」
有人吹起了古怪的號角,有人牽起了駱駝,雪芙蓉迅速地向埃爾望去,看到他眼中掩飾不住的擔憂。
回給他一個安慰的眼神,本想試著笑笑地安慰他一下的,卻因為周圍人神情的無比莊嚴而打消了念頭。隊伍緩緩地移動著,直到他們居住的地方。那是一片小小的綠洲,只有一口泉眼,滋潤著這片小小的沙地長出耐旱的植物。幾頭瘦弱的駱駝和羊,破舊的帳篷就是他們的全部財產。部落出奇得貧困,讓雪芙蓉好奇,生活在液體的黃金石油上面,還有這麼貧窮的部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