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警戒著,不敢輕舉妄動。
風停了,好像所有的東西都停止了呼吸一樣,靜謐得可怕;只有飛映的呼吸,變成了像是天上的雷電那樣響亮,唯一活著的目標。
門突然被一股蠻力給扯開了!飛映被嚇了一跳,連連退了數步。
定神一看,眼前在此時多了一個披頭散發、眼露凶光的人。
是少青!飛映更吃驚了!他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雖說是在驚訝之余,飛映還是沒有忘記要防備。他又連連退了好幾步。
「哈哈哈……」少青對著他狂笑。
飛映不敢掉以輕心。這是怎麼一回事?就是莊主所言的怪病嗎?飛映在心中暗暗思忖。
「少青!你干什麼?別這樣!」弄羽追來了,她跑到少青身旁拉著他,試著阻止他的瘋狂舉動。
「走開!」少青輕輕一推,弄羽便被他丟了出去。
「啊!」飛映緊張的叫了出來。
「血!我要血!」少青聲音喑啞的說。
「我給你血!你快點跟我回去!」弄羽不顧身上的疼痛,勇敢的爬了起來,抱住少青的手臂便往門口的方向拉。可是,就如同一句俗諺所雲︰螳臂擋車,不自量力!弄羽是個弱女子,既沒習過武,又個頭又小;還懷著孕呢!哪有可能拉動孔武有力的男人呢?
這一幕,看得飛映心驚膽跳的。
「走開!」少青大喝一聲,再度把弄羽甩了出去。
弄羽經不起這一摔,昏厥了過去。
「啊?」飛映義憤的怒視著少青。他怎麼忍心下這麼重的手?!弄羽是他的妻子啊!還懷了他們共有的小生命!
一股正義的憤慨充斥了他的整個理智和身體,他決定要好好教這個沒有人性的家伙!
※※※
「不好了!不好了!少莊主發病啦!大伙兒快點來啊!」巡邏的阿忠發現了懷秋軒的打斗,馬上去招呼大家起來。
他氣噓噓的跑到渡鈴院來告訴總管蕭禾,要他立刻定奪。
「什麼事啊?」落塵听見吵鬧聲,探出頭來問。
蕭禾向她搖了搖手。「沒有事情!只是一點院內的糾紛而已。」
「莊主和夫人知情了嗎?」蕭禾轉頭問向阿忠。同時也驚動了其他兩房的院管。
「我還未告知莊主和夫人。」阿忠喘著氣,手也在發抖。
「還有其他人在場嗎?」滄海問。
「有!少夫人昏了過去,剩下飛映大俠和他周旋!」阿忠據實以報。
「唉呀!不妙!」滄海一听,馬上發足往懷秋軒飛奔。
「阿忠,你去告訴其他人,叫他們嚴加戒備;宗次,你跟去阻止這件事,至于莊主和夫人那兒嘛……等我們把少莊主制住了之後再請莊主發落吧!」蕭禾決定好了策略,便和宗次一同趕往出事現場。
※※※
四周一片靜默。
落塵待在房間里,一個人覺得毛毛的。她不安的望向窗戶外,窗外只有呼呼的風聲,和月光在地上灑彌了樹的影子,陰陰暗暗的,讓人看了心里很不舒服!
此時,有個細碎的敲門聲,從門外傳來。
「誰?!」落塵嚇了一大跳。
可是沒有人出聲。
落塵呆在原地,不敢亂動。
敲門聲又來了!落塵鼓起勇氣走到門邊,數到三,「砰!」猛然把門打開。
什……什麼都沒有……?!落塵傻眼了!她再探探長廊,真的什麼都沒有!她有些害怕的退了幾步,正好靠在門扉上。
不會吧?!有……這種事?!她滑坐了下來,扶住頭,按著有些疼痛的太陽穴。還是我太累了?才會造成听覺幻像??
「梅姑娘!」這個時候,宏晉出現了!手里還捧著一壺酒。
落塵又被嚇了一跳!她狠狠的瞪了宏晉一眼,才松了一口氣。
「是你呀?有何貴干?」落塵懶洋洋的爬起來。
「呃……是這樣的!我今天來的目的呢,是想謝謝梅姑娘那日的救命之恩!」宏晉客氣的笑,讓人覺得好假。
也許是他的為人吧?落塵覺得跟他講話很累。
「喔!你謝過了,可以走了!」落塵不客氣的下逐客令。
「不不不!不止這樣的!我特地泡了一壺我們家鄉的特產「凝香露」來請你!很好喝的!你一定要試試!」宏晉極力推薦。
落塵懷疑的看著宏晉。這個家伙在搞什麼東西?
宏晉自是看出落塵眼中的懷疑。他馬上倒了一杯,一飲而下。
「我自己都喝了,你還不相信我?」宏晉說。
「不是……」落塵遲疑著。杯中殘余的香氣蠱惑了她的神智,但她極力抗拒那誘人的美酒。「我不喝酒的!」落塵搖著手說。
宏晉的臉上沒有原先的笑意了。他斂起笑,嚴肅的樣子讓落塵嚇了一跳。
「我知道我上回的舉動相當的無禮,但是,這次我是誠心誠意來向你道歉的!並且感謝你那天傾囊相救!我的心意青天可鑒,梅姑娘你為何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我……」落塵反而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怎麼會變成這樣?她在心里面暗自叫苦。「飛映呢?叫飛映一起來喝啊!」落塵突然想到他。
「飛映他到懷秋軒赴約去了!」宏晉說。
懷秋軒?那麼剛才蕭禾口中所言的那件事,不就……落塵開始不安了。
「如果姑娘你不肯原諒我,那麼,我也沒有必要與你多費唇舌!不如,就讓宏晉以死謝罪吧!」宏晉說完,真的就從懷里掏出了一把匕首,對準了自己的心窩。
「喂喂喂!你可別做傻事啊!」落塵趕快站了起來,很著急的對他說。
宏晉眼神哀怨的望向落塵。然後牙一咬,眼楮一閉,準備要動手了。
「等等!你別做傻事呀!我喝!我喝!」落塵一只手擺出停止的的手勢,一只手伸去拿杯子。
拿到了杯,落塵無奈的看了宏晉一眼,忍住厭惡的表情,把酒杯靠近嘴邊,猛然往嘴里一灌,吞入喉嚨里。
「現在我已經喝了,你可以走了!」落塵只想快快把他送走。
但是人家說,「請神容易送神難」,現在宏晉根本就不想走了。
他再度添滿酒杯,遞到落塵面前,「梅姑娘,人說無三不成禮,你再干了這兩杯吧?」
「你……你這個人很厚臉皮耶!」落塵不悅地說。
宏晉仍舊和她嬉皮笑臉的,「只要你再干了這兩杯,我馬上就走!好不好嘛?」
天哪!宏晉竟然跟她撒嬌?!落塵的雞皮疙瘩掉了滿地。神智馬上就清醒了。「你真的會走?」為了確保自己不是被騙,她再問了一次。
「真的!我發誓!」宏晉舉起右手,要發誓的樣子。
落塵又白了他一眼。「真煩!」就真的干了他那兩杯酒。
「好了,喝完了!你可以走了!」落塵欲站起來送客,發現自己頭重腳輕,走起路來搖搖欲墜。
奇怪!怎麼覺得身體好熱呢?落塵踉蹌的退了幾步。
「梅姑娘,你醉了!我扶你去休息吧!」宏晉說。
「不用!你快點出去!」落塵撥開他的手,態度還是很凶。
「梅姑娘!我是一番好意!你不要總拒人千里之外嘛!」宏晉說著,嘴角的越笑越猥褻。
「滾開!」落塵推開宏晉,往門的方向退。
「想跑?」宏晉拉住她,不讓她走。
落塵被拉住了,心里面很害怕,可是求生的念頭卻比任何時候都還強烈!她狠狠的咬著宏晉的手,咬到已經滲出血絲了還不放;宏晉痛得甩開了她。
落塵趁著這個機會爬出了門檻,往月笙院跑去。但是,頭又開始暈了,她扶住長廊的欄桿,努力的透著氣。該死的!那個宏晉讓我喝了什麼東西?!身體越來越熱了!
「別跑!」宏晉追出來了!眼中帶著無比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