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是這樣。」雙雙冷哼,站起身。
「我先走了,東西明天給你。」
衣衣朝她揮揮手,突然想起一事。
「雙雙。」她喚住大妹,「忘了問你,遇上日、月的父親了嗎?」
雙雙的回答是惡狠狠的一瞪,而後甩門而去。
衣衣眼也不眨的,看她火辣的退場。
好大的火氣,看來答案是肯定的了。
***
「你在看什麼?」開著車,雲海無法忽視身旁傳來的往視。
「你有沒有什麼事要和我說?」看著他,衣衣想著該怎麼由他口中套出莫聲州的事件。
她居然對自身不相干的事產生好奇,連她自己都不敢置信。
「你指的是什麼事?」右手握住她的柔荑,雲海覷了她一眼。
衣衣抬頭迎視,決定直說,「莫聲州的事。」
雲海皺起眉,她怎麼會知道?
「姍姍說的嗎?」這小丫頭真這麼大本領?什麼事都瞞不過她。
「不是,我不小心听見你和何家兄弟提到。」衣衣回握他的手。「重要的是,你打算怎麼處理?」
「這你不用擔心,我已經讓谷、鄉去追尋他的下落了。」趁著紅燈,他轉頭面對她,輕言安慰,「放心,我不會讓他有機會接近你的。」
「這不是我想問的。」衣衣看著他,「我只是有點好奇,這個莫聲州到底是誰,居然能讓你變了臉色。」
「變了臉色?」雲海扯了扯嘴角。「什麼時候?」
「現在。」衣衣很直接的點出。
他沉默了。
「想听听我的想法嗎?」她想起之前听到的事。「就我那天听見的,我覺得這個人對你的意義並不平凡。」
雲海仍是沉默,只因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說。
他與莫聲州,只能說是孽緣。
衣衣看他如此,也不再強要他回答,只是心中更確定莫聲州必然與他有著更深一層的關系。
就這樣,兩人在沉默中回到風樓。
衣衣正想上樓,卻讓雲海拉住。
「你想知道?」他的眼中是深思,帶著一股遙遠的回憶。
「很難得有事會讓我好奇的。」她微微一笑帶過。「但若你不想說,那倒也無妨,我沒姍姍那種害人的好奇心。」
雲海一嘆,攬著她的腰上樓。
到了她房里,他散開她的長發,拿起長梳,準備開始說故事。
「聲州,我們從小就認識,他是我父親收養的棄兒,比起隨鄉他們,我和他更是親近,而一直以來,我以為他會是我一輩子的好兄弟、好朋友,也從未懷疑過他的忠心。」
衣衣手靠著椅子把手,相信事情一定不若他想的完美,光是看他們兩個「好朋友」目前處于敵對狀態就可得知。
「事情發生在兩年前,當時我接任狂戰一年,決定大肆整頓混亂無紀的台灣黑道,就在我整頓了百分之七十台灣黑道幫派的時候,聲州他聚集一些平日和他交好的幫眾,立志推翻我,接掌大局。」
衣衣冷冷的听著,低垂的睫看不出情緒。
雲海輕輕的梳著她的長發,心情是難得的平靜。
有她在身邊,這一段不堪的回憶,似乎不再那麼難受。
「我接到消息趕回來,就在狂戰議事大廳和他正面對決。」
「你放過了他。」他終不是真正冷血之人,會做出這樣的決定,衣衣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嗯,那時候看著重傷的他,我眼前閃過的卻是這二十多年來我們相處的點點滴滴,心一軟,就循私饒了他。」他苦笑,「是我做的錯事,身為一幫之主卻不以大局為重,才會惹出後來的風波。」
「人之常情,不能怪你。」
衣衣實話實說,其實在他冷漠的外表下,有一顆比其他人都熱情的心,要不,他也不會勇于示愛。
雲海由背後輕摟她入懷,語氣有絲落寞。
「我只是不懂,為何光是一個名利,就能讓我與他二十多年的情誼付諸流水,他就半點不留戀?兩年前我放過他,兩年後他竟找了承天派想置我于死地,我究竟是哪里對不起他?」
他就真這麼恨他?
衣衣握住他置于自己身前的手,難得的安慰人,「這世上,總是有這種人,為了錢財功名,說不定連手足至親也能犧牲。不是你的錯,也不是你不好。」
輕靠在她肩上,雲海輕笑出來,「真難得,你居然會安慰人。」
而且還是這麼一面倒的安慰他!若是依他猜想,听到自己做了這樣的事,她應該是冷嘲熱諷才對,畢竟因為心軟而未顧全大局,輕饒敵人確實是自己的過錯,卻沒想到她居然!
衣衣一掙,離開他的懷抱,瞪了他一眼,「知道難得就該心存感激。」
「是。」大掌一伸,她重新落入他懷中。
在這時,雲海真正跳月兌出這段被背叛的不愉快回憶,只因有她。
「真的很感謝你‘善良’的安慰。」
依在他懷中,她也很迷惑。
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心了?
***
「找不到?」雲海看著眼前的隨谷、隨鄉,「怎麼可能?」
隨谷、隨鄉對看一眼,又低下頭。
「我們派出了全省鎊分會的探子,其余連盟幫派也在替我們在意,可是就是沒發現莫聲州的蹤影。」
「這麼能藏?」雲海沉吟,「想個辦法,讓他自曝行蹤。」
事情拖得越久,人心越容易松懈,到時若有什麼閃失,絕不是他所樂見,尤其莫聲州的目標肯定只有他與衣衣,自己安全無虞,可不希望衣衣送命。
早點找到他才能放心。
隨谷、隨鄉覺得為難。
「怎麼?」看出他們的沉默,他問。
隨谷嘆了口氣道︰「莫聲州向來心機深沉,而且才剛遭逢大變,要引他出現可能不是件易事。」
「而若想誘他現形……」隨鄉看了雲海一眼,「除非是幫主親自當餌,要不……就要麻煩秦小姐……」
「不行。」雲海想也沒想的拒絕。
隨鄉停下話,早就料到幫主不肯,且依莫聲州的個性,就算幫主願意,他也不見得會上當。
「若如此,我們就只有耐心的等。」隨谷仍是一貫沉著。「畢竟敵暗我明,我們能夠做的,就是作好準備,等。」
雲海微考慮,搖頭,「不,我們還有個方法。」
隨鄉看向隨谷,尚未及反應過來,隨谷已出言反對,「這樣不妥。」
「有什麼不妥。」雲海淡淡反駁。「你們剛不也說得很清楚,除非是我去當餌,誘出莫聲州。」
他這麼一說,隨鄉真是後悔極了。
「幫主,我剛只假設,你不能這麼做。」
「幫主,這樣的計劃太過冒險,我不贊成。」隨谷皺起眉,正色表示。
雲海不語。他不去涉險,難不成讓衣衣去?
況且一日不擒到莫聲州,衣衣就一日處于危險中,這種壓力實在太大,他寧願主動出擊。
「就這麼做,你們下去布置一下。」
「幫主……」何氏兩兄弟同喚,卻在雲海的注視下收音。
「我已經決定了。」
兩兄弟對看一眼,也無法抗命,只能稱是。
看著兩人背影沉重的出門,雲海調回視線,他心里覺得萬般疲累。
他與莫聲州糾纏了這些年,是該解決了。
第九章
一樣的下班時間,雲海接了衣衣,帶著滿滿的工作文件走向停車場。
「你有事煩心?」感覺他的異常沉默,衣衣轉頭詢問。
「不,沒什麼。」他連忙搖頭。
衣衣看出他在說謊,「是莫聲州嗎?要不要我讓姍姍幫忙?」
雖然氣姍姍,也不想將事情扯上她,但衣衣不能否認姍姍那龐大「靠山」群的能力。
「不用了,沒那必要。」雲海一笑,不想讓她擔心。
和隨谷、隨鄉設下的陷阱並沒有捕捉到獵物,莫聲州顯然很沉得住氣,沒貿然的出來送死,但另一個看法,也許他就是將目標對準衣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