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海神情莫測高深,半晌後才回答。
「他兩年前就該死了。」
隨鄉面色一變,想開口,後終究沉默。
幫主說的沒錯,莫聲州早該死了。
第三章
深夜,衣衣終于看完了小山般的病歷表,得以起身回住處休息。
正走出辦公室,她眼角的余光卻瞄見有鬼鬼祟祟的人影由樓梯口閃過。
她皺起眉,原本是不願多事,但腦子卻自己運轉起來。
她辦公室所處的這棟大樓還算特別,平時是閑人勿近,因此,特別病房也在這里。
很自然的,她想起那天Miss陳死不肯進去的特三○二一房。
無奈的,她靜悄悄的尾隨人影上樓。
她好心的原因相當簡單,只是不願自己回家休息後又要被喚出來開急診刀,那是很煩人的,與其一小時後再趕來,不如現在就提早解決掉。
畢竟她一向喜歡動刀而非救人。
小心翼翼的白樓梯間向外看,只見人影顯然是早有計劃的沿著護理站的死角走,而後迅速的撂倒門外的兩個大漢,閃身進了病房。
看來身手不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勝過他。
衣衣也很快的來到特三○二一房前,一面拆下雙雙特制的大發夾握在手中,迅速的瞥了門口昏倒的兩個大漢一眼,看來對方可能是趕時間要不就是省子彈,兩個大漢只是被擊昏而已。
有危險的就剩里頭那個無自保能力的病人了。
迅速的推開門,衣衣一看清床前人的方向就將發夾對向他,按下小鈕,當下一排細小的利針穿過來人的手掌、手臂。
那人悶哼一聲,手上的槍掉落地上。
「你是誰?」床上的隨山早已醒來,正想著該如何自保,她已跑進來,還不知拿了什麼救了自己。
衣衣沒想制住殺手,即使他已廢了一手,要擒他易如反掌。
「沒事就閃,下次看清楚對象,別找我的病人下手。」
她不是行俠仗義的人,更不會熱心到哪去,會插手管這件事只是單純的為了不想讓自己有開不完的刀!
殺手陰狠的看了她一眼,以左手拾起槍,迅速的閃出門外。
「不準走!」隨山吃力的喊,但沒人理他。
「你給我躺回去,別又扯裂了傷口。」衣衣回過頭,冷冷的提醒。
隨山這時終于認了出來,她就是之前替自己開刀的那個醫生。
「你不該放走他,他……」
衣衣沒耐心的打斷他費力的話,不滿的輕哼。
「他有什麼企圖,是什麼來歷都與我無關,只要你沒事就好。」
隨山一愣,不明白她為何如此說。
「你是誰?」
衣衣白他一眼,「你明天早上還會再見到我。」
她懶得回答這種沒知識的問題。
「你剛才是用什麼武器?」隨山眯起眼,不太敢相信自己所見到的。她方才用來傷人的,居然是一支女用發夾!
「發夾。」沒長眼喔!衣衣利落的將長發重新盤起,走向門外。
「你好好躺著,別動到傷口。」她不想延了他的恢復期,徒增自己的負擔,她的病人已經夠多了。「我可沒太多時間理你。」
她的病人多到明年也接不完。
隨山只能目瞪口呆的看著她離開,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她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啊!
***
承天派
「失敗了?!你是怎麼辦事的?」听到這個消息,承天派現任老大郭明宗只差沒氣昏。「何隨山都成了個廢人了,你居然還拿他沒轍?這麼簡單的事都辦不好,我要你何用!」
「不是的。」回來領罪的王五低首辯解。「事情本來很順利,要取何隨山的命絕不是問題,誰知道有個穿醫生袍的女人跑進來壞事,我還被她不知用什麼手法廢了右手。」
「女人?」原本在一旁納涼的莫聲州皺起眉。「你過來。」
檢視了王五的右手,手掌、手臂共有七、八處小洞,而且均是遭貫穿。
看來武器很細!到底是什麼樣的東西?而且是在近距離內發出的。
在他印象中,沒有這類東西。
「看清楚她的臉嗎?」
「看清楚了,她叫秦衣衣,好像是醫生。」王五沒忘了臨走前的一眼,更沒忘記名牌上的名字。
「秦衣衣?」郭明宗搖搖頭。「沒听過。」他轉向莫聲州,「你看該怎麼辦?」
從惹上狂戰開始,莫聲州就是他的軍師,郭明宗習慣什麼事都問他。
莫聲州嘴唇抿起,「派人去調查她,若她是個阻礙,」他的眼里射出冰冷殺意。「就先下手為強,殺了她。」
冰明宗點點頭,轉向王五。
「你去讓老七查查她這個人,再來跟我回報。」
王五領命下去,一只右手早已失了知覺。
冰明宗注意到了,眉頭皺得更深。
「莫老大,你看那女人會是什麼來歷?」一個單純的醫生會有這種傷人的玩意嗎?
「不管是什麼來歷,絕不能讓她阻礙到我們的計劃。」莫聲州雙眼燃起火苗,神情陰狠。
他計劃了兩年,就是要對狂戰展開報復,怎能為了一個女人而壞了他的全盤計劃!
風雲海,你等著。
***
「山,沒事吧!」
一早接到通知,雲海和何家兄弟全趕來了。
「昨晚是怎麼了?」隨谷擔憂的看著小弟一臉古怪。
隨山皺著眉,將昨夜的事說了一遍,衣衣說過的話更是一字不漏。
「那個女醫生到底是什麼人物?」隨鄉皺起眉,想起上次見面的印象。
那似乎是個很不凡的女人。
「她說你今天還會再見到她?」自進來後沉默到現在的雲海開了口,臉上是微不可見的興趣。
有意思的女人。
「應該是巡房吧。」住了快十天,隨山已經習慣了醫院的大小事項。「大概快到了。」
才正說著,門就推開了,和上次相同的,依舊是衣衣獨自拿著病歷進門,將那膽小的護士放在門外發抖。
「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相同的無視于旁人,衣衣的目光就只在病歷與病人身上來回。
「秦醫生,我們有點事想問你。」沉不住氣,隨鄉率先開口。
「有關病情的問題就請問。」衣衣口氣淡漠,抬手看了腕表一眼,「只有三分鐘,請善用。」
她可不是每天都這麼和善的。
「首先,先謝謝你昨日救了舍弟,可是……」
衣衣不耐煩的打斷隨鄉的話,「我說了,只有病情的問題,別浪費時間。」
「你是什麼身份?」雲海開口,而且聰明的加上一句,「這是病人家屬的質疑。」
「如果你們覺得不妥,很歡迎你們換主治醫生。」若換主治醫生,她舉雙手贊成。
畢竟少一個病人,她就多一分時間。
「至少,你該讓我們了解一下昨晚的事吧!」在雲海的示意下,隨谷淡淡的開口。「有人要刺殺舍弟,無論如何,我們都希望你能配合,告訴我們昨晚的來龍去脈。」
衣衣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目光再調向床上的病人。
「他應該沒傷到腦子,也沒傷到嘴巴,由他來說不就成了。」她真正想說的是,他人又沒死,不會直接問他嗎?
唉,和人相處的時間越長,再加上看門診的「歷練」,看來自己的嘴上功夫是「進化」了不少,而且學到了個重點,就是在醫院內,沒事少提「死」字,犯穢!
她雖是嗤之以鼻,但入境隨俗嘛!
而且,若少說「死」字可以節省包多解釋的時間,她何樂不為?說真的,她實在不知道自己還能忍受那類歇斯底里的病人與家屬多久。
他們完全不懂「面對事實」是怎麼回事。
「山已經提過,但有些疑點,我們想請教你。」隨谷仍是不放棄的看著她,希望她能好好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