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記得,當她要回家時還抱著他大哭大鬧,孫明慧費了好大的勁才將她哄上車。那次一別,文家人就舉家遷離加拿大,再也沒來過來家。而他十八歲離家後,也沒再回去過。
那麼溫柔和藹的阿姨死了?
宋晃也坐回床畔,低頭傾訴,「你母親已親口將你交給我,你注定是我的了。」
文清女敕使勁的蕩高秋千,然後由上面跳下來,玩得樂此不疲。
「若讓老板看見了,肯定先刮你一頓再拆了它。」尹克已心驚膽戰的看著她,著實替她捏了把冷汗。
「才不會,他昨天就看過了,只說要我小心點。」文清女敕不怕死的往前一跳,這次不大幸運的跌了個四腳前天。
尹克已上前扶起她,不由很佩服起老板異于常人的思維及行事。太大膽、太放任了吧!
「你怎麼來了?」文清女敕順口問道,拍拍,又要爬上秋千,叫尹克已一把捉住。
「我是剛好經過。」
文清女敕笑笑,打趣道︰「真剛好!」
她從宋晃世的口中得知,尹克已可是他全球產業中的集中放送部,意思也就是廣播電台,而且還是一人包辦。
由謠言的采集,到故事的整體編造,再到最後的放送部份,全由他一個人負責,偶爾要找人墊背才會拖羅致玄下水,所以宋晃世特別提醒過她,千萬別叫尹克已給騙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尹克已佯怒,沒錯啦!他是正好有空,所以「特地剛好經過」這個她最近常出沒的地方,想看看有沒有什麼第一手報導,可她也不用一到了然于胸的樣子嘛!嘖,肯定又是老板在挖他的牆角。
「我和你說,你不要被老板說的一些子虛烏有的事給騙了,他那個人…」
「我這個人怎麼樣?」
淡淡的話聲由他正後方傳來,尹克己的寒毛直豎,慢慢的回過身。
「是個大好人吶。」尹克已陪著笑,「我對您的景仰有如…」他正想背上一段電影台詞,卻叫宋晃世給打斷。
「灌米湯那套少來,今天的事我記下了,你還不去做事?」
尹克已苦了臉,不明白自己的運氣怎麼那麼背。
宋晃世沒理他,看向一旁看戲的文清女敕。
「回房去,有你的電話。」
「千姨?」听見電話那頭的聲音,文情女敕還真是嚇了一大跳。「你怎麼不打我的行動?」
她是沒有和千姨說自己最近的行程及聯絡方式,因為宋晃世的屋子和千抉的住處相隔不遠,她打算找一天過去看看她,沒想到她先打來了。千姨向來不會主動找她的,莫非有事?
「還說,你忘記你關機了?到了法國也不來找我。」電話另一頭的沈千慧笑駕。
「千姨!」文清女敕撒嬌,」我有想去問,誰讓你早了我一步呢!」
「我才不信咧!」沈千慧一點也不客氣的回嘴。
「真的嘛!你怎麼會突然打電話過來?有事?」
「你不來看我,我只好自己找你了。」沈千慧笑道,心里想著該如何起頭,最後,決定在說,「我是想和你談你爹地的事。」
文清女敕的笑容倏地消失,掛著話筒的手仍在半空中,沉默不語。
「清情?」沈千慧喚著,陪她還這麼倔!
「人都過世了,還要說什麼?」文清女敕冷冷的說,內心其實傷心不已。
「清清。」沈千慧長嘆,十年來,清清對這件事從沒松過口,現在依然沒變。「千姨知道你不願意,也不奢望你會改變主意。可是,今天不管你听不听,有些事我還是得說。」
沈千慧輕輕的開口,知道文清女敕還在听。
「你爹地那時剛生病,我去見過他,他和我提起,希望能找你回去見他一面,所以我就四處找你,可惜一直都沒你的消息。」
文清女敕不語,那時她人在非洲。
「他其實是念著你的,但就是放不為父親的高傲,並不了那個口。當年事情的真相,你們沒說,我也不清楚。但那天他說了,請我勸你回家,你知道這對他而言有多困難嗎?當年你年紀小還不懂,現在還是嗎?」
文清女敕沒接話,印象中的爹地是少話的,有時甚至會讓人覺得難以親近。但媽咪說,爹地是很疼她的,只是不擅表達。
媽咪!
想到帶大地、疼她、照顧她的媽咪,文清女敕不禁紅了眼。
「清清!」沈千慧輕喚,表姐去世的陰霆仍在她心理,久久無法散去。
「千姨早些年其實也是氣著你爹地,認為他沒照顧好你們,可是那天見他時,讓我好吃驚,才明白自己錯怪了他。他還是你爹地。」沈千慧語重心長的規勸。
「當年,我也信了傳言,認為是你爹地不顧表姐的死活而開槍,害死了她,但我忘了一件事,你媽咪曾說過,表姐夫是她這一生的幸福,也是她最愛的人。表姐夫對表姐也是相同的,他們深愛著彼此,所以,事情一定有誤會。」
雖然而了許多年,但沈千慧仍清楚的記得多年前,他們的摯愛令她好感動。
文清女敕的眼淚終是滴了下來,其實她也好想回去,但,在經歷那個失去媽咪的夜晚後,她便迷失了回家的路。
「表姐的死有許多傳言,但我相信表姐夫。而你更要相信,因為他是你爹地啊!听我的話,讓事情過去吧。」
沈千慧嘆口氣,若這些話能趕在表姐夫死前告訴她該有多好,如今父女倆已無人永隔,什麼機會也沒有了。「話我就說到這,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媽咪的忌日也快到了,別忘了代我上往香,也順便听听你內心的聲音吧。」
久未得到她的回應,沈千慧無奈的掛上電話。
悵然的看著話筒,文清女敕埋藏心底多年的傷痛又叫沈千慧給翻開了。
「我們什麼時候回加拿大?」
宋晃世抬頭凝視文清女敕,紅腫的雙眼不難得知她剛哭過,他低下頭回到公文中,狀似不經心的開口。
「怎麼了?」
「我想盡快將事情結束,有別的事還趕著辦。」宋晃世間的是她哭什麼,而她卻答非所問。
「什麼事?」
他也不多說,仍然沒抬起頭。但她知道,若沒听到答案,他是不會理會自己的要求的。所以,雖然不情願,仍照實說了。
「我媽咪的忌日快到了,我想去掃墓。」
文清女敕低下頭,他反倒抬頭了。
「過來。」
她依言走近,讓他抱坐至腿上。
「什麼時候,地點呢?」環著她,宋晃世以心讀她,感受她掩飾住的煩悶及傷口。
「十天後,在台灣。」
他問得簡短,她也答得簡潔。
他在心里排了下行程及計劃,十天,是來不及把事情處理完的,不過反正他也不急著結束游戲,就先陪她走一趟吧!
「事情先擱下,我陪你回台灣。」
文清女敕一听,直覺的想拒絕。但轉念一想,有他陪著也好,若真有什麼事,也有他出主意。
此時她才驀然發覺,自己居然依賴起他了。
宋晃世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清楚明白她的掙扎與妥協,不禁往出微笑,這次她倒學聰明了,可見得兩人的相處已有了平衡點。
「杰人少爺,宋晃世和Violet準備要去台灣。」埋伏多日的探于終于尋獲了一點蛛絲馬跡,連忙回報。
「台灣?」他對這個地方極其陌生,雖然老頭子有著台灣的血統,但他與未見世皆求與台灣有過牽連,他們怎麼會突然要去那兒?莫非是老頭子將東西藏在那,好擾亂他們的方向?
「是,羅致玄已經著手準備了,預計七天後就出發。」
「世杰呢?」雖是親兄弟,但仍是敵人,縱然威脅感不大,還是防著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