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感覺悵然若失時,前方有塊暗影,路被擋住了,一把劍橫在他胸前。
龍若塵抬頭看著站在上方的人,是鐵山雙雄,「兩位前輩有事?」
「世佷,我們和你爹是至交,曾經將一本秘笈托你爹保管。」姚力故作和顏。
「不知是什麼秘笈?」龍若塵神情自若地反問。
「無形神功。」姚強馬上答道。
「兩位前輩,無形神功從來就沒有秘笈,先父只是悟出上乘的武功心法,能以意御氣,並不是真有無形神功。」龍若塵坦白地解釋道。
「那你一定知道那心法嘍!」姚力心懷戒備地問。
「氣之奧妙,要在神會,雖在父兄,不能以傳弟子。」他一臉的坦白。
「那麼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姚力舉起劍,突然由劍柄射出異物,貫穿姚力握劍的掌。
龍若塵只覺身子被往上一提,上官芸嬌俏地站在他身邊。
「怎麼樣?我這招厲害吧!」她得意地看他一眼,然後轉向鐵山雙雄,「喂!老頭,活得不耐煩啦!連上官世家的恩人也敢動。」
「可惡!」姚強見兄弟吃暗虧,提刀欲砍,就在施力同時,刀柄旋出長針數枝,也是直貫他握刀的手掌。
「笨哦!前車之鑒也不懂,你們應該叫鐵山雙愚才對。」上官芸譏諷道。
兩人被激得怒火上升,同時也感到胸口悶痛,「妖女,你下毒?」
「喲!寶力不錯,發現啦,很好,想活命的話,扒光了衣服睡在地上滾下山吧,將全身皮磨破,和上我灑在這山路的解藥及黃泥,就死不了。」上官芸幸災樂禍地說著。
「芸兒,別這麼絕,給他們解藥吧!」龍若塵于心不忍地替他們求情。
「喂!別這麼婦人之仁,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上官芸瞪他一眼,暗罵不上道的家伙,這是替他除害耶!哪里絕了?
「世佷,救命啊!」鐵山雙雄跪在地上哀求道。
「芸兒!」龍若塵看向上官芸。
「不想丟人的話,自己把手砍了,大量的血流出就沒事了。」上官芸不屑地看著兩人,要她出手救這種人渣,門都沒有。
龍若塵見勸她不听,于是蹲,試著解他們的毒,他身上的藥材有限,一些解毒良藥都贈給鴻禎和小龍及芸兒了,看樣子也不可能和芸兒要一點給他們用,他只好用些克難式的方法,「兩位身上的毒已經沒有性命之憂,下山後到藥鋪合這些藥內外服用,就可以全解。」替兩人包扎好後,他交給他們一張藥方。
「多謝!」兩人悻悻然地離開。
「我說吧!那種人死了算了,你救他們,他們也不會感激的,下回見到仍會要你的命!」上官芸不高興地數落他。
「芸兒,得饒人處且饒人,斷了他們的手,他們積怨必然深,沒事別和人結怨,明白嗎?」龍若塵收起自己的針藥,重背上藥籠。
「所以說你婦人之仁,你知道他們那雙手害了多少人命?你怎麼不可憐那些被害的人?你今天救他們,以後會有多少人被他們所害?」
「芸兒,如果人可以因某些理由殺人性命,那麼為了正義和為了私利不過就是名義的不同而已,殺人只要有理由就可以,要找理由還不容易嗎?沒有任何人有資格可以殺害他人的,除非在生死關頭,不得已出于防衛,不然不該取人性命。」龍若塵把他的想法說出來,芸兒性子太激烈,戾氣太重不是好事。
「算了,說了你也不懂,人心險惡不是你這種從小深居在山林里的好命少爺可以理解的,我的話你記著就是了,過些年你自然就懂了。」上官芸不想和他多說。
她伸手想卸下他的背籠替他背,龍若塵卻拉住了背帶,「我自己來就好。」
「不識好歹!」上官芸白他一眼,也就隨他了。
龍若塵對她的責罵回以一笑,覺得芸兒直爽好心,就是性子太烈些。
「別一直對我笑,我把持不住會被你迷去的。」上官芸不高興他那怡然的態度,暗罵,笨!被罵了還笑得這麼迷人。
「不放心我一個人走山路?」龍若塵猜測她的心意道。
「你知道我姑姑當年曾經奉命暗中保護你爹,而和你爹結為金蘭,因此受封為公主嗎?姑姑常和我說你那笨蛋爹爹的事,我覺得你和你爹一樣笨,沒人護著活不了太久,而我正好閑著。」上官芸自己也覺得奇怪,自然地想保護他,不過她做事向來不管理由,所以前晚動了鐵山雙雄武器手腳後,今天又尾隨而來。
「謝謝,我可以照顧自己。」他側過頭來,又是一個迷人不已的笑容。
她懷疑地看他一眼,壓根不相信除了任人宰割,他還能如何照顧自己。
送他上山,確定人煙罕至處不會有人傷他,上官芸即自行離開。
白雲山頂幽林深處,幾落茅屋隨著山勢逐次靜立,每間茅屋門前都種滿奇花異草,山風徐徐吹來,空氣中滿是藥草香,在這金色大地中,這山頂的茅屋前卻保有著春天才有的繽紛色彩,這個世外桃源就是龍蕙蘭和龍綠竹一家人隱居之地。
「義父、義母!若塵來探望您們了。」龍若塵在門外喊著。
茅屋中很快竄出一個小身影,「哥哥!你好,我是真兒,爹娘和姊姊常提起你。」龍慕真以干瘦的小手替他開門,仰著頭熱情地看著這位哥哥。
龍若塵彎,抱起義弟,「哥哥也在義父母的鴿書中知道真兒哦!」
「真的?」龍慕真高興地摟著他的脖子。
「嗯!真兒今年五歲了對不對?」龍若塵邊說邊走進茅屋,看了一下沒人,「爹娘不在嗎?雨涵呢?」他把真兒放下,順便問其他人的去處。
「在後頭,爹和娘在煮真兒的藥不能中斷,一會兒就會出來,姊姊去采藥。」龍慕真乖巧地倒杯水給哥哥喝。
龍若塵接過杯子,放到一邊,拿起義弟的手,把著他的脈。中毒!訝異地翻翻義弟的眼皮,怎麼會呢?在這深山野嶺中,這麼小的孩童怎會中這冰針之毒?
就在他百思不解時,龍蕙蘭由外頭快步地進入茅屋,乍見眼前的白衣少年,「少爺!」她心中撼動了一下,一會兒才想起少爺已經不在人世了,這是他們已長大成人的義子,「若塵,你長那麼大了,義母好想你啊!」她上前執起義子的手,他們多年不見,只以書信往返,知道他的一切,卻不知他長得如何了。「愈大愈像少爺。」龍蕙蘭撫著他的臉龐欣慰地看著他。
「若塵!要來怎麼沒先通知一下,義父好下山接你啊!多年沒上來,你還認得路啊!真難得。」龍綠竹隨後進來,見義子長得俊逸出塵,有如當年的主子,心中有著一份踏實感,主子雖然走得早,但留下了一滴血脈,傳承主子的優秀血統,若塵一定可以把龍家精湛的醫技延續發揚,這樣總算能告慰老爺在天之靈了。
龍綠竹和龍蕙蘭是神醫龍耀光收留的孤兒,自小習醫及習武,目的在成為龍逸塵的貼身僕從,然而善良寬厚的龍逸塵沒當他們是下人,反讓他們成為他的左右手,和他平起平坐,當年他們的長子過繼給龍逸塵,但那孩子福薄,四歲時被人劫持下落不明,龍逸塵心中愧疚,所以親兒出生後,讓自己的兒子認他們夫婦為義父母。
龍逸塵將義弟放下,「義父、義母請上座,若塵向兩位請安。」
龍綠竹拉住他的手,牽他一起坐下,「孩子,龍家沒這麼些繁文縟節。」
「義父,真兒身上怎會有千年冰針的寒毒?」龍若塵一坐下就關心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