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則不同,他在乎分寸又保守,開玩笑都會翻臉,卻容忍這種事一再發生。
「我愛妳,沒把妳當外人。」而且情人之間能單純地相擁而眠他覺得很好。
「給你,你又不要,你是不是不能啊。」听到這種話,她只能趕快讓他反感。
「妳愛我嗎?」答案他曉得,也知道她說不出,所以他總這麼處理這種問題。
崔心婷果然沒有回答,什麼是愛呢?應該是愛的,不然不會如此依賴他。
只是能這麼認真這麼確定多久?沒把握就別傷他。
「愛就可以嗎?」難道這個他也放棄了?
「不可以。」他還是堅持。
「你不覺得我們角色倒反了。」通常是男人無所不用其極地想發生關系。
利思晟淡淡地笑了笑,「我很正常,我只是比一般男人更堅持自己想要的,要有關系很容易,但妳不願維持不是嗎?我不要和其他男人一樣,以為自己得到,其實是被妳打發了。」
「你很驕傲、很在意,那就該在意到底,不該這麼作踐自己。」她感到難過,倒不是為自己不平,而是為他的委屈難過,自己怎樣她很清楚,別人怎麼看她,那是別人的事。只有他讓人為難,知道這麼些不能接受的事還一再調整心態適應。
「那妳就知道妳是多麼特別的女孩子,能讓這麼驕傲的我放棄這麼多,我在意是真的,但是愛妳的心比在意的心強太多,所以我只能退而求其次,讓我和別人有那麼一點差別。」其實他自己都很意外,居然沒有勉強,就能接受愛上她的事實。
他的精神是很潔癖的,他柔情地將懷中的人抱得更深。
「你不認為抱著一個人盡可夫的女子嘔嗎。」怎麼刺激他才會讓那純良的心自私一點呢?
「妳沒有人盡可夫,我知道。妳不願被擁有,只願和人分享,妳在愛情里面來來去去,卻不曾虛假。所以我能接受,嫁我吧!」
「為什麼你這麼固執。出去听听別人怎麼說我好嗎?娶了我你的名聲會變得很差的。」這樣的一個人,她愛不起,所以只要等女乃女乃回去,真的得離開了。
「妳很高興自己聲名狼藉對吧!那些個不正經的人好應付,讓一般人望而生畏,可以省掉很多事是嗎?」這叫自污,听了她童年的往事之後,他終于明白為何她總在別人說她聞話時,益加搧風點火。那不是只有叛逆而已,所以她決非人們口中的那個放浪女子,能和她有親密關系的,一定是得到她真心的人。
「其實你不必這麼費心替我找理由的,人家也沒有冤枉我多少,小利,看清楚好嗎?我真的不是好女人。」他真的很難說服。
「不管妳是不是好女人,我愛都愛了,又能怎麼樣?」利思晟知道和她辯論沒那麼容易,畢竟大學沒畢業,她就有律師執照了。
「你這叫犯賤。」崔心婷沒辦法地址扯他的臉頰。
「妳怎麼說就怎麼是了,嫁給我。」她是沒耐性的,煩久了就是他的。
「我安貧,你犯賤,我們若結婚,不成就成了貧賤夫妻?」那會百事哀的,他怎麼一點警覺性都沒有?
也只有她會把平常的話語改裝組合得駭人听聞,利思晟無奈地笑,她經常出語驚人,不知道和爸媽見面時,能不能勸她收斂一點?想到保守的雙親听見她這些話,他實在有點擔心。特別是他的母親,退休的大學家政學教授,以幽嫻貞靜的傳統婦德享譽于名流之家,許多官太太都特別從她學插花、荼藝及禮儀。
「心婷!找個時間見見我父母好嗎?」
崔心婷不理會地抱緊了他,溝通無效,嚇阻比較快,「你再這麼固執,我就讓你失身。」
「我會要妳負責。」他絕對堅持。
什麼時候不小心招惹了他呢?都怪當初靜娟多事,要是不搬進來就好了,崔心婷後悔不已。
第八章
然鍥而不舍地要求,加上周女乃女乃的助陣之下,冬陽暖暖的星期天,利思晟終于在樓下開心地等著崔心婷準備好,要帶她回家見父母了。
她還想賴皮,故意賴床,好在周女乃女乃記得牢,八點沒見她就親自上樓收了她的被窩,盯著她梳洗換裝了。
好不容易等到她下來,看見她身上的運動服,利思晟就搖頭,爸媽會認為她不尊重這一次的會面。
「心婷!穿正式一點好不好?我父母很注重禮儀。」自從她過安貧生活以來,就沒見她打扮過,和以前穿梭在社交場合的那個崔董有如天壤之別。其實他喜歡她率性自然的一面,不過他們家向來注重合宜的應對進退。
嘖了一聲,崔心婷嘆口氣,意興闌珊地轉身上樓,儀禮她當然知道,而就是不想讓他父母有什麼好印象,喜歡他、愛上他是一回事,嫁他是萬萬不能的。
他的父母她在宴會的場合踫過,屬于那種非常傳統、非常保守的舊式紳士淑女,特別是他母親,是那種穿著旗袍、挽著雲髻、目不斜視、笑不露齒的仕女,氣質優雅,高尚得不得了,說話輕聲細語的,可是讓人感到有壓力。當這種人的媳婦得像靜娟那種缺根筋少條線的傻大姊性格,才不會覺得沉重。
再度下樓後,她穿了件紅色套裝,正式是滿正式的,可是裙子太短了,媽媽對年輕女孩的裙子能忍受的極限是膝蓋以上三公分,認為三十歲以上的女人就不該穿露出膝蓋的裙子。而心婷的腿長,裙子只到她大腿的一半,其實很好看,坐下也不會不雅,但太性感。
「有沒有長一點的?」利思晟小心翼翼地說。
崔心婷皺起眉頭,已經沒得挑了,她根本沒帶什麼衣服過來。
「沒有就算了。」利思晟上樓挽著她一起下來,生怕她嫌煩而不去了。
「進利家,他們馬上就看見利存益和尤雪姿等在大門邊迎客。
「崔小姐,歡迎來玩。」尤雪姿笑容可掬地招呼她。
「伯父、伯母好,思晟說您們喜歡喝茶,這是鹿谷今年的冠軍春茶,希望你們會喜歡。」崔心婷得宜地送上茶葉禮盒。
「來了就好,這麼客氣做什麼?下回別這麼見外了」利存益開心地說著。
尤雪姿接過茶葉,並交給管家。
「坐!別拘束,來這兒就像是自己家一樣。」尤雪姿優雅地比了個手勢,輕輕地坐在沙發上,背脊挺直,只坐三分之一椅面,雙腳斜靠,雙手優雅地交疊著放在大腿上。
雖然利伯母很溫柔、很和善,不過看她坐得那麼端正,想不拘束也很難。崔心婷也跟著端莊地坐著。
「崔小姐和思晟認識多久了?利存益慈祥地問。這女孩還滿討喜的,有點眼熟。
「十二年了吧!小利送靜娟的行李到學校宿舍時就認識了。」
尤雪姿不以為然,柔聲地說︰「崔小姐,我希望妳對我們稱呼思晟的名字,私底下你們年輕人要怎麼稱呼,無所謂,可是我們畢竟是思晟的父母。」
「媽,心婷比較直率。」利思晟連忙解釋一下。
「對不起。」崔心婷馬上道歉,並輕拍一下利思晟的大腿,暗示他別多事。
這舉動看在尤雪姿眼中,更不安,太隨便,現在的年輕人,就是沒什麼教養,在長輩面前這麼不雅的舉動都出來了。
「沒關系,記得就好。崔小姐是靜娟的室友,應該知道我們很注意家風的。思晟從小就乖巧听話,從不必我們操心,本來我們是希望他和靜娟會有結果,現在靜娟有了好歸宿,我們也不能讓思晟再蹉跎了,妳是否打算嫁我們思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