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娟,這靳伯伯平常像個癟三一樣,正經起來,勉強看也只能算是江湖術士,穿起法服來倒人模人樣的,好莊嚴呢,就連他小徒弟都像個聖徒一樣了!」在一邊的崔心婷小聲地說。
汪靜娟微微一笑,靳伯伯看起來就是個游戲人間的道人,講的話通常是不正經里面帶著深意的,不過那種深意必須用心體會,才會明白其中的奧妙,這種人她小時候在花蓮家鄉也遇過,那位老爺爺也是個道士,平常也就如心婷所說的像個癟三,不過他們村子里面的人如果遇到什麼難以解決的事,最後都會去找老爺爺詢問意見,或到他的道壇做點法事,以求平安。
靳準耳尖地听到了他相中的媳婦對他的贊美,這種話也只有他未來的媳婦可以說,換作別人在他作法的時候出言不遜,他不使個厲眼,嚇得對方失魂落魄地去找他收驚才怪。可是他相中的媳婦不同,她說的任何話,都是金玉之聲,只會增加他法力的功效,何況她是在贊美他哩!有慧眼的人才看得出他莊嚴啊,靳準暗喜在心中,對這未來的媳婦他是愈來愈中意了。
「兄弟啊,站在美人總護理長身邊的,就是我們未來的媳婦,我們的總統孫子就仰靠她的肚皮了,但是兒子中意的是那美人總護理長,待會兒我得作法讓兒子回心轉意,所以得請你們配合。」靳準在靳禮祥夫婦耳邊輕聲地說著一些悄悄話。
靳禮祥夫婦眼光順帶地朝汪靜娟和崔心婷兩人望了幾眼,兩個都是大美人,一個美得精致,一個美得顯眼,是都配得上兒子出色的外貌,只是兒子是學醫的,能娶個總護理長也不錯,以後夫唱婦隨,靳禮祥這麼想。
兒子心太花,媳婦要娶強悍點的,才管得住兒子,不然讓他成天在外面胡作非為,會敗壞家風的,所以還是听準哥的好了,反正都是大美人,娶誰對兒子來說都不吃虧,靳培凱的生母蕭秋霞這麼打算。
「兄弟!我相準的媳婦很有幫夫運,以後醫院的財務管理讓她管,就連你其他事業都可以全部交給她,美人總護理長就沒法兼顧你的其他事業了。」靳準又悄悄地說,他等一下要作的法事,同心合力是很重要的,如果兄弟的意志不堅定,抵不過兒子的念頭的話,總統孫子會落到別家的。
靳禮祥點點頭,被結拜的這麼一說,頓時開悟,是啊,除了醫院他還有那麼多事業,獨生子專心在醫學上,對其他生意沒興趣,如果媳婦接得了不是很好?總比他硬做到孫子出來好,兒子都不能指望了,哪能指望孫子呢?打出來的江山拱手給人實在可惜,媳婦娶進門來生了孫子心就向著自家了。
可是獨生子的眼光都停在美人總護理長身上啊!瞧他那欣賞的模樣,沒見他對哪個女朋友有這樣的眼神哩,他動了情了,這是第一次吧?他終于遇上讓他真正動心的人,那他會專情的,若是拆散了,有點可惜,他的女朋友哪個不是美人?但是讓他真的動心的卻才一個呢!蕭秋霞見兒子柔情的眼神始終鎖著美人總護理長,心也開始動搖了。
「弟妹,兒子會動情完全是陰錯陽差,我上次法事作錯對象,這次我會把他轉過來,放心,不會讓他抱憾的。」靳準又低聲地說。
唉!這美人總護理長人緣太好,長輩都喜歡她,難怪兄弟夫婦會三心二意,就連他本人都愈看愈中意。咦?在想什麼?要想總統孫子,總統孫子……靳準連忙搖搖頭,甩掉那念頭。
「總統孫子……總統孫子急急如律令!」靳準真氣一吐,口中喊聲「化」然後將一道符交給小徒弟阿全。
靳培凱皺了一下眉頭,老爸在做什麼?連催符咒都念錯了,看來待會兒老爸又會被修理了。
靳準的小徒弟阿全愣了一下,遲疑地朝師父看了一眼,師父有點怒色了,難道這是師父的新法門?他又不安地朝師兄看了一眼,點火化了那張符。
汪靜娟一見火,立刻驚叫出聲,隨即昏倒,幸好崔心婷反應得快,立刻接過她手上的器具盤,不然她帶著這些剪刀鑷子倒下,不出人命才怪。
「靜娟!靜娟!」崔心婷連忙把東西放下,扶起好友。
利思晟正好進來準備幫靳培凱拆線,一听汪靜娟異常的尖叫聲,加速沖進門,「娟娟!發生什麼事?她看見火了嗎?」他的娟娟只有看見火會失控地叫成那樣。
「嗯!」崔心婷回答他的問題。
「要不要緊?」靳培凱更是著急,他差點就爬起來沖到汪靜娟身邊去了,只是礙于崔心婷在,他不能光著過去。
「培凱,我先處理娟娟的事,明天再替你拆線,或者你願意讓別人拆線?」利思晟憂心地看著心上人全無血色的臉龐。
「你先去忙。」靳培凱看著利思晟抱起心上人,心中萬分矛盾,和思晟是舊識,兩家的情誼也很好,思晟對靜娟愛慕之情,表現得很明顯,自己似乎不該介入。
可是自己知道的太遲,對靜娟就是情不自禁,多希望現在抱著她的人是自己。
靳準看了一下兒子,唉!好好的法事全然泡湯了,兒子又多用了一份情在美人總護理長身上了,怎會這樣呢?靳準責怪地看一眼小徒弟,「阿全,你為什麼遲遲不化符?好不容易我們三個才念頭一致的啊!」
「先仔,素……輸……兄……」阿全緊張得不知如何是好,本來就講得一口台灣國語,現在還加上結巴。
「我還葷輸弟哩!出到你這種徒弟,千載難逢的機會,你師兄被美人迷住了,當然會阻止,怎麼你听他的?你不想當總統的叔叔嗎?」靳準萬分可惜地數落著。
「老爸,是你念錯咒,我讓阿全換張平安符化給你,不然待會你準被護法爺揍扁的。」靳培凱沒好氣地說明緣由,老爸真是不良加天真,以為動那些手腳就可以左右他的想法,人家是久病成良醫,他是「久抗成高道」,從小不知被老爸灌多少符水,下多少咒,抵抗的心得早就足以開班授課了,什麼符水比得上他的意志力?
靳準立刻會意,「天意!天意!看來醫院不適合作法,兄弟我們回去再做好了,不必急于一時。」
靳禮祥也同意。
「兒子,那我們明天再出院,你多住一天好了,我回去壇里悔過去了。」
靳準垂著頭,對于道法是很虔誠的,居然會在作法時出差錯,難道是天意不可違抗?不會吧!明明天意是他會當總統的爺爺啊!
一定是因為他心軟才會這樣,那美人總護理長太溫順得人疼愛了嘛!不知道這下昏倒要不要緊,她是在法事中昏倒的,唉喲!魂魄有沒被沖煞到?這里是醫院哪,萬一魂魄被髒東西牽走了就不好了。她是個好女孩,做不了兒媳婦也不能害人家,想到這一點,靳準立刻又搖起法鈴,畫了幾道安魂符,念念有辭地帶著小徒弟阿全在醫院每個角落招起汪靜娟的生魂來了。
靳培凱無奈地搖頭,幸好這是熟人的醫院,也幸好現在是探病時間,不然被不良老爸這麼擾和,不被趕出醫院才怪,不過算老爸有良心,懂得用他的方式懺悔補救,但是靜娟不知道怎麼樣了。
「媽!幫我拿褲子好嗎?」
「你想做什麼?沒拆線不要動來動去比較好。」蕭秋霞不安地提醒。
「我想去看看情況,如果我判斷沒錯,這種特定事物恐懼癥醒來,情緒會常不穩,是我們害得人家失控的。」靳培凱認真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