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過是想听你一句話而已,假的也無所謂,你為什麼偏偏不肯說?」他看著路面不高興地問。
「我對你最多就只有善意,談不上喜歡,我們將來的婚姻已經夠假的了,何必還要在彼此之間堆砌更多假象?太多的謊言我會受不了。」
「我想你、喜歡你陪不是假的。」他轉過頭鄭重地說。
「看路好嗎?」心髒病遲早會讓他嚇得發作。
「听到了嗎?我想你,真的想你。」他把眼光調回路面,卻仍是執著。
「听到了!」她懷疑真的要嫁這個人。
「听到了為什麼都沒有任何表示?」他居然要娶個這麼不解風情的女人。
「謝謝你的想念,我受寵若驚,這樣可以嗎?萬歲爺!」真是徹底敗給他。
一個差強人意的笑容,由他的嘴角漾開。
「這才可愛!我的要求不多,至少一天想我一次,所以從現在開始,你每天要做兩件事,至少打一通電話,想我一次,不能忘。」他語氣寬容地規定著。
「你的祖先從阿拉伯來的嗎?」她突然語意深長地問。
「我們祖籍在山西呀!」怎麼問起祖先了?他困惑地皺眉。
「阿拉伯有一種猴子,人稱漠猴,這種猴子王專以暴力控制它的妻妾,以保對它忠貞。猴王的妻妾一定得在他的視線範圍活動,超出界線它就視為出走,會發出警告的低吼,再不悔改就痛咬妻妾的頸部以示懲罰。」就像他的行為一樣。
「我可連動都沒動過你哦!」他很快听出她的諷刺了。
「你的暴力是意志,也許你在商場呼風喚雨慣了,所以行事態度如此蠻橫,可是我們之間,不是金錢交易,你雄厚的物質條件,對我而言是沒有意義的,因此你應該改變作風,不然我們很難相處。」雖然和他講理絕對是浪費,但死馬當活馬醫好過完全絕望。
「你會怕我對你使用暴力嗎?」他好奇地想知道她對他的觀感。
「我不會怕你,因為一旦怕你我就什麼都輸了,我只想好好地走我們未來要一起相處的一段路,然後回到我自己的人生路上,如果你也這樣想,那麼我們可以過得相安無事,對彼此都有好處。」覺得他好像生出理性細胞了,她試著和他溝通。
「我的想法和你沒兩樣,但你卻總是沒給我好臉色看。」說著又皺起他的眉。
哭笑不得!只有這四個字可以形容紀芸宣的心情,她被外星人綁架了,一定是的,不然為什麼會從頭到尾都雞同鴨講呢?
「我想休息一會兒,請你不要再玩飛車。」她投降了!不想再扯個沒完沒了,但得先知會他一聲,省得命真的被玩完了。
「可以!」他欣然點頭,非常滿意她的知會,那是她在乎他的表示。
雖然楊仲昕行事作風霸道,卻也絕對是個溫柔的情人,到了台中紀芸宣的住處,見她睡得熟,沒吵醒她,就在車上看他的企畫書,讓她好好地睡。
紀芸宣睜開眼楮,四周是一片昏暗,身邊的人睡著了,看著他熟睡的臉,暗嘆口氣。
就審美的角度看,他的外貌是上天杰出的藝術創作,濃眉大眼間有著隆準豐腴的鼻子,微翹的兩瓣唇飽滿而性感,橢圓端正的輪廓讓他的一張臉趨于完美。
如果她是個愛俏的姊兒,也許會好過些,迷戀他的外貌,大概就不會覺得他好看得惹人厭了;不然愛錢也好,就會喜歡他用錢砸人;再不然依賴成性也行,也就不會因他的事事安排而煩得快抓狂。
可惜她一不愛俏,二不愛財,又獨立過頭,所以和他相處,只覺得水深火熱。
輕輕地把蓋在她身上的外套為他蓋上,小心地拿起後座上的東西,悄悄地下車,關上車門,從頭到尾都像做小偷似地。
明知道一聲不響地自己上樓,一定會惹得楊霸王一頓胡鬧,可是叫醒他有點不人道,干坐在車里等他醒,簡直自虐。
丙然,當紀芸宣舒服地洗完澡,做好最後一道菜──新鮮的香菇湯之後,一只憤怒的美猴王狂風似地掃進門。
「醒啦!先洗個澡再吃飯還是先吃?」無視于他的怒氣,她平靜地問道,語氣中多了點溫柔,臉上掛著一點笑容。
遲疑了一會兒,楊仲昕先按下怒氣,帳可以慢點算,享受卻不可打折扣。
「替我拿衣服!」他月兌下外套。
賓果!早預料到了,如果不得寸進尺,他就不姓楊。
她二話不說,到臥房里面他的衣箱中,拿出他的換洗衣服,交給他。
看著他進浴室,她暗松口氣,對這個試驗還算滿意,爭取一點空間,得施點小惠,既然免不了要和他相處,就得找出相處之道,不然兩敗俱傷是不智的。
突然浴室的門打開了。「進來替我刷背!」里面傳出了指令。
「再過分就別想吃飯!」是可忍孰不可忍,她大聲地警告著。
炳!炳!炳!里面傳出了得意的笑聲。「我就說嘛!看你裝得了多賢慧。」
天啊!上輩子為什麼要省那麼一點香油錢呢?多燒點好香就不會踫上這種人。
她決定亡羊補牢,有空就去跟個進香團,多拜幾間廟,好早日擺月兌這噩夢。
出自豪門,自小錦衣玉食,平日楊仲昕的胃口蠻刁的,紀芸宣的廚藝不是頂好,但是他喜歡吃她做的菜,自從在山上吃過她做的大鍋菜後,他就計較以前來台中那麼多次,她沒煮過一餐給他吃。
「不必勉強吃那麼多!」有點擔心地看著他把菜吃光,他胃口刁到附近幾家餐館都嫌遍,是她親眼目睹的。
「對自己沒信心?放心!愛的晚餐當然是外食不能比的嘍!」他哄得好自然。
說著,又舍桌上她削好的隻果,直接拿她手上的隻果咬一口。
「我還要吃!」她抗議道。
「喏!你吃一口!」他送回她面前。
沒轍地白他一眼,在盤中拿另一顆,坐到沙發上吃,遠離他的侵略。
「你就是孤僻沒情調,你一口我一口不是比較好吃嗎?」瞧她一眼,失望地埋怨道。
吃過飯後,楊仲昕把碗盤洗好,很自然地坐到紀芸宣身邊。「結婚後你想到別墅住,還是住進華園呢?」他和聲地問道。
「有什麼差別?」頭也沒抬,繼續看她的歷史月刊。
「所以嘍!你更該知道我對你有多寵,訂了婚,連未婚夫家都沒去過的準新娘,全天下就只有你!華園是我們家的主屋,爸媽、二媽、三媽都住那里!」很自然地手一搭就攏著她的肩。
紀芸宣詫異地看他一眼,「你爸把妻妾都弄進同一個屋檐下?」這不是古代才有的事?
「二媽、三媽各在華園住一棟房子,我結婚後在里面也會有棟房子,不是和那麼多人同在一個屋檐下,絕對有隱私權的。」他盡可能簡潔地說。
「那別墅呢?」她不解地問著,還是不知道有什麼不同。
「別墅不在華園里面,更是完全不受打擾。」看著她低頭看書,那濃密的睫毛一煽一煽地,煞是靈動。
「哪里對你上班方便?」她還是看著書,根本不在乎住哪里。
「華園離公司比較近。」楊仲昕開始覺得她的期刊礙眼了。
「你現在住哪?」眼楮仍是盯著她的期刊。
「華園!」他口氣已透著不滿,但仍要自己再忍一會兒。
「那就華園了。」對她來說,這根本不是什麼問題。
「你不介意可能會被我那一家子復雜的分子打擾?」很多女孩子都希望和丈夫有自己的小天地不是嗎?
「住哪里對我沒差別,你方便就好了。」紀芸宣希望趕快結束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