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緊張,不然心跳過速,心髒病會發作。」她輕輕地告訴自己。
什麼!她當臉紅心跳是因為緊張的關系?楊仲昕可是耳尖地听到了,這對他的男性虛榮是一大侮辱,得讓她知道厲害,低下頭在她的頸項輕而綿長地吮著。
紀芸宣心里更慌了,這個公子八成在夢中會他的情人去了,很想把他踹醒,卻又怕他醒了獸性大發,據研究報告指出,人在清晨的需要是比較強的,她可不願成了犧牲品。
她氣都不敢喘地等著,楊仲昕本來只是逗她的,但沒想到吻她的感覺那麼好,待他滿足了,才顧及到她僵硬的身體,不想嚇出未來老婆的心髒病,放她一回吧!
忍著奪眶而出的淚,再一次輕輕地拿開他的手,小心翼翼地下床,成功離開後,她松口氣咬牙切齒地白他一眼,在衣櫃中拿了換洗衣服到浴室洗掉心里的不愉快。
看見頸側那紫紅色的吻痕,淚不住地流了下來,想起小時候看見三姊肩窩的紅斑,以為那是淤青,吵著要給她上藥。三姊說那是屬于姊夫的記號,要她記住,唇可以給愛人,但身子只能給自己的丈夫,女人不可以有一點的差失,這是保護自己的方式。
那時她不懂,但三姊要她記著,長大後她懂了,婚前守身是傳統社會對女人的禁制,現在崇尚自由,社會風氣改變了,婚前性行為很平常,但社會的標準是雙重的,允許男性一再的試探,要求女性把住最後一道防線的觀念隱藏地存在。
身為一個現代女子,一方面擺不開傳統的束縛,一方面又得面臨現代的挑戰,為愛而性,不是不可,為性而性也非關道德,只要對自己的選擇負責就好。
她絕對可以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但是她不愛楊仲昕,也不需要性生活,只是為了外婆而必須和他結婚,因為他是丈夫,就必須把身子給他嗎?討厭自己像物品一樣被印上記號的感覺,她用力地搓著那紫紅的斑痕,卻怎麼也擦不掉。
人類原始的婚姻本來就是建立在交換制度上的,何必想不開?想到這一點也就不再為難自己。
她紅著眼楮,在衣櫥中找著所有高領的衣服,怕冷的她有很多高領的冬衣,卻沒有一件能夠在五月天穿的,襯衫的領子再高也遮不到頸側和咽喉相連的地方,即使把長發垂到前頭,仍是隱隱可見。
「爛人!什麼地方不好選,叫我怎麼去上課!」她放棄了,都六點了,早上少看一個鐘頭的書,不想再浪費時間了。
偷看著她走出臥房,在得到惡作劇的快感下,瞥見她的紅眼楮卻有一點點的心疼,為什麼呢?他不知道,捉弄她是懲罰她沒把他放在眼里,心疼的理由呢?天知道!
「截成人家千萬大生意啦!」陳冠雲自早上一見楊仲昕,他都是那種得意得像武俠片中偷得大內貢品的神偷表情。
看陳冠雲一眼,他開心地說︰「你猜我昨天上哪兒了?」
「誰知道又上哪個鶯鶯燕燕的香巢了,不是我說你,收斂點吧!鮑關部門可是全力籌備你的訂婚宴了,拜托配合一下吧!怎麼說人家也是個知名學者,雖然圈子不同,總會傳過去的,這婚事要是砸了你不怕成為王文洋第二?」好友好心勸道,深怕他因行為不檢被外放到邊疆。
「契約都簽了還怕砸嗎?」他有恃無恐地說。
「你也知道那契約必須婚後才生效,萬一又鬧得上社會版,讓她外婆反悔了,你想還會有婚禮嗎?」陳冠雲可探查清楚了,紀芸宣完全是為了她外婆而結婚的。
「放心吧!紀家人已經認為她非嫁我不可了。」他得意極了。
早上回籠覺一睡醒,就不見紀芸宣在房子里,在他臨出門前,接到紀麗秋的電話。
「請問是三一四二八五五嗎?」紀麗秋困惑地問著,先前小芸打電話回去,聲音怪怪的,說沒事只是問候,她愈想愈奇怪。
「嗯!您是三姊吧!我是仲昕。」他辨認人的聲音非常在行。
「仲昕!怎麼一早在小芸那兒?」紀麗秋口氣明顯地不高興。
「昨天來台中視察,順道來看看她。」偏他的回答更如火上加油。
「什麼?你在那兒過夜?仲昕!我們小芸可是好女孩,你可不能辜負她。」紀麗秋著急得不得了。
當他一到辦公室,紀麗秋的電話又到了,十萬火急地告訴他,紀芸宣自小睡癖就不好,只要一睡不穩就會迷迷糊糊地換地方睡,完全是沒意識的,請他別見怪,她不是一個會投懷送抱的隨便女孩。
還告訴他紀芸宣剛睡著不易吵醒,但千萬別讓她的瞌睡蟲跑掉,不然會整夜睡不著,凌晨兩三點是她最淺眠的時間,也千萬別驚動她,否則她也會睡不好。她一睡不好,會胃痛、脾氣焦躁心情低落。他就讓紀麗秋誤會到底,不作解釋。
「喂!回魂了!」陳冠雲意外地看著突然一味傻笑的好友。
在桌上看見相框中的紀芸宣,背景看起來像奧萬大的楓林,相片中人穿著一件細直的藍色牛仔褲,連帽的紅外套,長發自然垂在胸前,沒戴眼鏡,頰邊有著不明顯的笑窩,看起來活潑動人,有股清新自然的氣質。
「書讀多了還是有差,外表平平,氣質硬是一般人所沒有。」陳冠雲稱贊道。
「喂!人可是我的,收起你心中的漣漪。」楊仲昕可是對初見這張相片的感覺不陌生,所以才自行拿來了,但不能允許別人對她也有相同的心動。
「怎麼我面前有只善妒的獅子王?不正常哦!說,昨天下班後有什麼玄機?」自兩人稱兄道弟以來,就沒有秘密過,這回當然不能例外。
「我昨天去台中視察,順道去看看她,當然就留我嘍!」他喝口茶一副得意自足的樣子。
「我看你是去看她,順便視察台中廠,然後賴在她那兒吧!」陳冠雲了然于胸。
「怎麼說?」雖然是好友,但不可能有千里眼吧!
「你啊!那壞毛病還要我說嗎?若是她留你,你才不會有這像中了彩似的得意,準是讓你賴成了,才這麼高興,女人的柔情萬千你又不是短缺過。」這心態真是要不得,偏偏女人們就喜歡他使壞,難道紀芸宣也不例外嗎?陳冠雲有點失望。
「算你猜對了。」他放下茶杯,眼光落在相片上。
「這樣嗎?我還以為她和別人不同呢!這麼快就成了繞指柔啦!」陳冠雲臉上有著難掩的失望。
不曉得為什麼,不願她讓人看扁了,他不在乎自己的男性自尊道︰「也不是這樣!她根本連正眼都沒看我,只說我無聊就丟個枕頭讓我在客廳打地鋪。」
陳冠雲眉飛色舞地問︰「然後呢?你不可能就這麼被打發吧!」
當然!不然他楊仲昕一世英名不就毀了,他大致說了一下情況。
「那你勝之不武,有什麼好得意的。」聳了一下肩膀,陳冠雲顯得不以為然。
「就是勝之不武才富挑戰性啊!總有一天我會讓她心甘情願地成為我的愛奴。」看著相片他神色堅定地說。
「兄弟!這心態不太好吧!她將來是你太太,不是逢場作戲的女人,一味地想征服,對婚姻可是會造成傷害哦!」陳冠雲也是情場玩家,但他不招惹場外的人。
「她不認為婚姻多神聖,只要她听話,我也不會虧待她,楊夫人的寶座永遠是她的,有什麼好傷害的?」他自負地說。
「你對她一點感情也沒有嗎?」可以想見要是這樣,他們的婚姻會是場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