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怪我們王爺被衡兒氣胡涂了,說什麼如果昭陽王要娶小瑤,就得以郡主你來交換。’容定王妃嘴里說得雲淡風輕,但眼楮可機伶地捕捉這昭陽郡主的所有反應。
藍止臻一時無言,他也看見容定王妃期待的眼光一閃而逝,他的腦中立即閃過許多念頭。還沒確定杜君衡的心態,他是不會把姊姊托付杜君衡的,他不容姊姊再受委屈。
‘這全是誤會,王兄和小瑤真的沒有私情,王兄是因為我喜歡小瑤,才登門提親的。’他立刻把話題講開,目前並不是真的談婚事的時機,他只想找借口讓姊姊和姊夫多接觸。
他的話讓柳瑤卿覺得冤情大白,又同時讓她覺得難過。
她不聲不響地離開了內廳,她的離開藍止臻當然發現了,可是他不能追上去,現在什麼都不確定也不能解釋清楚,只好暫時讓她傷心了。
第五章
‘小瑤,是我們錯怪你了,別放在心上好嗎?’容定王妃特地到柳瑤卿房中看她。
‘姨娘,事情過去就好了。’和心中的失落相比,被誤會的難過不算什麼。
容定王妃看她無精打彩的樣子,便若有所思地問︰‘小瑤,你仍是不喜歡衡兒嗎?’
柳瑤卿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不再討厭表哥了,但表哥就是表哥嘛!就算喜歡也不是姨娘希望的那種。’
容定王妃一听滿心的無奈,這麼多年來她有過這麼多個兒媳婦,有緣沒緣她心里清清楚楚,她也明白兒子心里想要的是什麼。
可是教她如何接受?杜家的香火就這麼斷了,她怎麼對得起歷代祖宗?然而她也明白如不是兒子願意,娶再多的兒媳婦,只是徒然埋沒人家的青春。
‘告訴姨娘,如果昭陽王真的要娶你,你可願意?’
柳瑤卿一時被問得臉紅,不用她說容定王妃也知道答案了。
她嘆口氣自我安慰地說︰‘看來又多個女兒了。放心吧!你和衡兒既沒有夫妻緣,只要昭陽王可靠,姨娘會替你作主的。’
容定王妃離開柳瑤卿那兒後,立刻前往客房探視昭陽王,在門外她听見了自己兒子的聲音……
‘再這樣下去她會沒命的,不想辦法不行!’杜君衡輕鎖劍眉。
‘陸道長說如果你也沒辦法,就只有廢掉武功了,只是姊姊一定不願意的。’藍止臻心情十分沉重。
‘失去武功比丟掉性命好吧?’杜君衡不能理解地問。
‘就一般人來說可能是,但對我而言,讓姊姊順她的意活著,比什麼都重要。以前,我們姊弟受盡折磨也要留著一條命,是為了替爹娘討個公道,現在心願了了,我們不想再有任何妥協,即使是對無情的命運也不願屈服。因為不服輸,每次毒發再怎麼痛苦我都忍了,所以我可以理解姊姊明知一動真氣就更接近死亡,還是為了打擊犯罪而逼近死亡的心情。她想按自己的方式活著,哪怕只有一天也好。’
藍止臻的話讓杜君衡听了好痛心,他成天救人,看著被他從鬼門關里面救回來的人,重新享受著生命,感染他們那種重生的喜悅與新生的朝氣,是他最大的安慰,可是這兩姊弟卻在這大好年華時,作這麼悲壯的選擇。
‘沒有武功還是可以照自己的意思過,憑你們的聰明才智,不需要動武也可以濟弱扶傾。’杜君衡還是不明白他們為什麼不換個角度看問題。
藍止臻認為他沒听懂,‘你在家一樣可以修道,為什麼總想著出家?’
杜君衡一時語塞,突然之間他理解那種為理想而執著的心理,但這不能相提並論,他可沒有出家不成就寧願死了的打算。
‘你一點都不擔心失去了世上惟一的親人嗎?順了她的意很快地你就孤單單的一個人了!’他挑最現實的問題下手,希望轉變藍止臻固執的腦袋。
藍止臻抿著雙唇,杜君衡說中了他的心事了,他的確擔心失去姊姊。
‘想想小瑤,為了她你不肯受點委屈嗎?這世上不像你說的那樣,完全沒有妥協的余地不是嗎?只要讓芷兒同樣地發現這點,她就不一定非要這麼年紀輕輕就死了不可。’杜君衡技巧地開導著。
在門外听得入神的容定王妃,雖不明白全部情況,可是她太佩服自己的兒子了,原來兒子的口才這麼好,難怪有本事把三個妻子推銷出去。
藍止臻倒願意試試,‘好吧!我勸勸她,現在先想想怎麼解決眼前的事?’
杜君衡想了半天,最後道︰‘告訴她因為怕爹反對,所以一直沒敢讓爹知道這事。’
‘騙不過的,她很快就會把事情查清楚了。’藍止臻太清楚自己姊姊的手段了。
‘告訴她實情,看在你的份上她會諒解的。’
‘這算什麼解決之道?她當然會原諒了,只是我得先被她凍得月兌層皮。我可受不了姊姊對付外人的那種冰冷態度。’藍止臻一臉畏懼地抱怨著。
容定王妃徹夜未眠地在想著前因後果,為什麼昭陽王兄妹成了姊弟?那個成天吵著出家的兒子什麼時候成了昭陽王的姊夫?兒子叫昭陽群主芷兒?
‘芷兒,對了!我就說昭陽郡主怎會這麼投我的緣,原來她和芷兒有點神似。’她自言自語著。
想出了端倪,她立刻到客房,只見藍止臻伏在案上,容定王妃連忙給他披上風衣,左看右看愈看愈覺他像自己那七歲就身亡的小兒媳婦,她再看看躺在床上的藍芷頤。
‘天啊!這對兄妹怎麼一個樣兒?’她低呼著。
藍芷頤隱隱地感到胸口疼痛,不自覺地以手按著胸口,容定王妃見她鎖著眉,便伸手替她按摩,一按才覺得有異,即輕輕地掀她的右手臂看看,果然有個花形砂記。
原來昭陽王是芷兒,而昭陽郡主是她弟弟!
‘這關系實在錯亂,不過看來王爺這回氣胡涂還真蒙對了。’她打定主意後,念念有辭地走回房休息,神色中有著隱藏不住的欣喜。
而這廂的杜君衡看看時間差不多,便前往客房巡視,可卻在庭院中遇上了他母親。
‘娘!怎麼不睡呢?’
‘放心不下昭陽群主。衡兒,郡主是出了名的體弱多病,你怎麼讓她照顧病人呢?那該是你的事。’容定王妃話中有話地說著,杜君衡只當母親的同情心又氾濫了。
‘郡主和昭陽王非常友愛,是他不放心不肯離開的,而且他現在的健康情況很穩定。’他果然毫無發覺地被套出話了。
容定王妃關心地問︰‘群主的病可以根治吧?臉上沒一點血色,是難纏的病嗎?’
‘只要他配合好好調理,半年可以根治,兩、三年後就完全正常了。’
容定王妃听了點頭,又問︰‘那昭陽王呢?這麼年紀輕輕的就不堪刺激,不會也是有宿疾吧?’
杜君衡眉頭稍緊了些,芷兒的情況他一直沒有全部掌握,‘我還沒有機會在她清醒時替她把脈,只知她氣血逆行,但不知道實際病況。’
‘這麼嚴重啊?’容定王妃看兒子那種表情純粹是個大夫的反應,心里有些失望,如果連芷兒都不能讓他改變念頭,杜家真會絕後了。
‘現在還不能斷定,要等她醒了再作診斷。’杜君衡希望情況不會太糟。
‘衡兒,你知道嗎?郡主的名字叫芷頤,這倒讓娘想起小芷兒了,當年我們一直以為她死了,可沒找到尸首,會不會沒死呢?’容定王妃一臉的猜測,心中倒數著這己兒子掉入陷阱的時間,她兒子是不會把活著的人說成死了的,那無疑是犯忌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