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是這樣,她愈要得到他不可。
柯毅倫,等著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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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畢斯慢條斯理,悠哉悠哉地走回飯店的套房內時,愣了一下。
滿目瘡痍的室內,像是台風過境。
踢開堵在門口殘敗的椅子,不急不徐地走進去,對于這種情形好像已習以為常,他邊走邊踢開擋住他去路的物品和殘敗支離的桌椅。
氣定神閑地將一張倒一旁的椅子拉起放好,他優雅地坐下,蹺起一只二郎腿,眸光森冷地盯著羅黛絲的背影。
「妳──又發什麼神經了?」語氣嚴厲地責問。
羅黛絲猛然轉身,怒火熊熊地瞪著費畢斯,她咬牙切齒的,握緊雙拳,一副想殺人的模樣。
「別惹我,費畢斯,我已經對你忍耐夠久了,不要想再火上加油,惹得我怒焰更盛。」
他將手環抱在胸,凝視著她一動也不動,雙眸犀利地像是要將人看透。
「『妳』正在和我說話嗎?」
他聲音里那抹冷然和質問的語氣,讓羅黛絲不禁打了個寒顫,她有些畏縮地扯著縴細十指。
他面無表情地瞅住她,等待她的回答。
「費畢斯,我是氣過頭了……所以才……口無遮攔……你……不要……生氣。」羅黛絲支支吾吾的。
他沉沉地勾起唇角。「是嗎?」
每當他有這「危險」記號出現時,羅黛絲便害怕惶恐地顫抖,只能不安地望著費畢斯,眼底散發出求饒的訊號。
不聲不響的,一只煙灰缸從她的額旁掃過,只差一指之隔便擊中她的太陽穴,越過發絲墜落在她身後,破成一地碎玻璃。
「這是給妳的警告,下一次就不是這樣了,自己辦事不力,就必須想辦法克服困難,而不是在這里狂飆,難怪妳永遠只能用美色騙人,而成不了大事。」
「……是……」嚇得她花容失色,一動也不敢動。
他用力踩碎腳邊的一只耳環,命令著︰「妳最好在我回來前將這里收拾好。」便無情地離開。
留下仍顫抖不已的羅黛絲,獨自處理因為自己一時忿怒的代價。
☆☆☆
黎雯漫不經心地攪動著剛送上來的黑咖啡,望著窗外繽紛如流星的車輛,呼嘯騁馳而過。
寂靜的深夜里,二十四小時的咖啡屋仍是高朋滿座,在台北就是有這種好處,出門隨處可見店家,而且到深更半夜還燈火通明,客人川流如息的店面多的比比皆是,不怕餓著了。
蹙眉啜著苦澀咖啡,回想著她和柯毅倫那段荒謬的邂逅,和讓她心力交瘁的打擊事件,這段感情有苦也有酸,雖然甜蜜快樂的事數不清,但是畢竟無法掩蓋過她心中的苦悶和憂愁。
也許是太愛他了,所以承受不了任何有關不利于她的流言。
她常捫心自問的,但只換來更多的憂慮和哀愁,她真的很想信任柯毅倫,但是她做不到,心里總是對他抱著一分質疑。
幽幽看著玻璃上反射出的那張熟悉容顏,已往那對骨碌碌靈活的雙眸已不復,有的只是一對哀怨的眼楮。
有時她真的很懷疑,是不是所有戀愛中的女人都像她這樣,充滿猜妒。
自嘲地扯扯唇角,才發現玻璃窗內仍反射著一個人影,神情促狹地瞅著她。
「晶媚!?」
何晶媚一股腦地坐下,沒好氣地說︰「要來喝咖啡也不通知一下,害我在家里干著急。」
她有些不好意思小聲地問道︰「那妳怎麼想到我會在這里的?」
「踫運氣呀,還真給我踫到了,並不是只有妳想喝黑咖啡呀。」
「怎麼,妳也是嗎?」
「唉!一肚子的苦楚呀。」她大嘆。
兩人面面相覷地笑開,共同品嘗著這苦澀的咖啡至天明……
☆☆☆
黎雯從機車下來,並把它牽進柯毅倫私人別墅內停好,整棟偌大的別墅空無一人。
原本只是因情緒欠佳而臨時向公司請假,想獨自一人出來走走吹吹風,整日漫無目的地騎著摩托車,沒想到居然騎到了這里。
抱著一試的心情看看大門是否上鎖,沒想到居然出乎她意料之外的被她推開。
此刻毅倫應該在公司內吧,他應該不會介意她的私自闖入。
她踢掉腳上的細帶涼鞋,靜悄悄地走向游泳池,在池畔邊駐足了幾秒,欣賞著這四周的景色。再也沒什麼能比得上這里了,她陶醉地看著遠處翠綠海水變成一波波的蕾絲點綴著海灘,這時靜得只有太陽和海洋聲浪,沒有喧嘩吵鬧聲,更沒有那些蜚短流長,這里就宛如天堂一般。
深吸口清新空氣,想躍入不時呼喚她的湛藍色泳池內,這才想起自己並未帶泳衣,而身上這套衣服也並不適合游泳,除非她被太陽曬昏了頭才穿著牛仔褲游泳。
打量著四周,再看看現在的時間,是絕對不會有人來。
果泳!不錯的主意,也許她可以嘗試看看。
她先瞄一眼四周,才月兌掉T恤和牛仔褲,盡避是艷陽高照,她的背脊仍升起一股涼意,這是她頭一次這麼大膽地嘗試「果泳」,有些不自在和扭捏。
試圖撇開惱人和羞澀的思緒,慢慢滑下泳池,感覺撫上燥熱肌膚的清涼池水比她預期中的還冷,也可能是她在陽光底下太久了,那股冰冷令她喘不過氣來,她大吸了幾口氣才稍覺得好些。
她不知道為何自己無法恣意地游泳,是因為身無寸縷還是另有其它原因──
就算有可能也是為了柯毅倫,因為只有他才能擾得她心煩不已,黎雯苦笑著拋開思緒,潛入水中,試圖將惱人的情緒再度拋開。
柯毅倫希望是自己眼花了,他驚艷地盯著泳池內的佳人,因為遺漏了一份重要文件在別墅內,不得已便回來一趟的,沒想到居然會撞上了這──算意外吧!
他連料都沒料想到的狀況,真不知要如何面對,理智告訴他必須當作沒看到地趕緊離開,但他卻無法將注視的目光移開,反而有些眷戀。
不由得申吟了聲,暗自咒罵自己,自己就好像十六、十七歲的懷春少年一樣,令人可恥。
泳池內的佳人,可是你發誓要一輩子掬在手心里的,這會兒卻杵在這里偷窺她,太失君子風度了吧。
柯毅倫內心煎熬地暗諷自己一番,壓抑下內心波濤洶涌的情緒和生理變化,吁口氣轉化自己的情緒,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自己的目光移開,走回屋里。
黎雯浮出水面,嘆口氣,腦子也清楚了許多,心情也好了幾分,在水中飄浮了一下才游回岸邊。
正想爬上池畔時──
赫然驚怔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睜大眸,一張嫣紅小嘴因過于震驚,張得再大也沒有。
她呆楞地怔了三秒鐘之久,才回神尖叫了聲。
「呀──」
立即雙手摀著胸口再沉回水中,臉紅得似偷得天邊的彩霞一般的惹紅。
天呀!她不想活了,怎麼會這麼湊巧,對統一發票也沒這麼準過呀。
一條白色的大浴巾垂在她頭上,上頭傳來那感性低沉熟悉的嗓音。
「岸邊有干的毛巾,別一直沉在水里,妳會沒有空氣而溺斃的。」
猶豫了半晌,她才緩緩飄出水面,拉下頂在她頭上的那條浴巾,不知如何啟口地偷瞄著半蹲在池畔上的柯毅倫,他的表情高深莫測。
他先發制人地說︰「放心,我不會趁人之危,就算妳非我不嫁,我也不會在這種情況下佔妳便宜的,就算我很想。」
「誰說──」
想反駁之時,才見到他眼中戲謔的笑意,知道自己被他調侃了,咬牙地瞅他一眼,才小心地將浴巾圍裹好。
「把頭轉過去,不準偷看!」她沒好氣地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