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炙熱的七月天,白家的那棟大宅子里正掀起一場前所未有的超級大風暴;一竿子不相干的人早已紛紛閃避,深怕一個不留神被這大風暴掃到,遭到了池魚之殃,那可就得不償失了!此刻,「風暴」進行得比任何小說、電視連續劇都精彩,而躲在房間里的白家另三位小姐正無所不用其極的從門縫里偷窺——
「我不要嫁給那個姓席的可惡人渣!」白玫瑰大聲的朝父親白景瑞吼,顯然是氣怒到了極點,整張臉都脹紅了!
「你這死丫頭!你竟敢連老子的話都不听?」白景瑞氣急敗壞的大吼,全身肥肉抖顫不停。
「要嫁你自己去嫁!」
「你——你這個死丫頭——竟敢這樣杵逆我!我養你養到這度大,你居然見死不救?!你分明是想氣死我!」白景瑞激動的咆哮。
「哼!」白玫瑰不理會父親的咆哮,徑自往沙發上坐了下去,蹺起了腿,雙臂環胸的將頭甩向一邊。
「你——你——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白景瑞怒不可抑的沖向白玫瑰,揮手就要打。
「景瑞!小玫到底還是個孩子嘛!有話慢慢和她說,她會听的!」白徐佩珍從他身後緊緊抱住他。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白景瑞轉向白徐佩珍大吼。
「景瑞,你別生那麼大的氣,小心血壓升高啊!」白徐佩珍和顏的勸解。
「好——好!」白景瑞喘著氣的說。「那個死丫頭就交給你了!答不答應都由不得她,氣死我了!她若是不答應,你以後也別想有好日子過!」
「你不要威脅媽媽!」白玫瑰霍地站起,氣極的指著父親怒叫。
「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你再不答應,看我怎麼對付你!」他怒吼著。
「我還是一句話——不嫁!」
「你,你給我听清楚!再不答應的話,我就一輩子把你關在房里,永遠都不準踏出房門一步!」白景瑞狠下心威脅。
他很清楚這個從小到大讓他傷透腦筋的二女兒是出了名的火爆脾氣,要是把外向、好動的她禁足一天,那簡直會要了她的命!事到如今,他也只好使出這個「殺手鑒」了!
「你太卑鄙了!」她大叫。
「現在你馬上給我滾回房間去,否則不要怪我不認你這個女兒,你最好相信我說的每一句話!」白景瑞壓抑即將爆發的脾氣的說著。
「回去就回去——不過,我還是一句話,抵死不嫁!」白玫瑰那雙水靈靈的眸子射出熊熊的怒火。
客廳角落的那扇門恰巧在這時傳來竊竊私語聲,白玫瑰火冒三丈的沖了過去——忍無可忍的對著門用力一踹——「踫」的一聲,門里馬上傳來陣陣哀嚎。
玫瑰憤怒的叉腰瞪眼,大聲的斥喝著︰「說呀!再說呀!不怕我拿針把你們的嘴縫起來就再繼續說呀!」
房里的三位小姐不是捂著嘴就是模著鼻頭叫痛。
白玫瑰一股怨氣無處發泄,正好借著這一腳消除她心中的怒氣。她冷冷的哼笑了一聲——「活得不耐煩的人就盡避來惹我!」說完,轉身大步離開。
一進自己房間,玫瑰結結實實的發了一頓脾氣,房內的擺設無一幸免。
乒乒乓乓的撞擊聲此起彼落,听得站在房門外的白徐佩珍一臉憂心。
她心里有數——等玫瑰發完脾氣,她又有得忙了!
白徐佩珍難過的揩拭眼角的淚;她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居然會嫁給一個這樣的丈夫?為了還賭債,竟要把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兒就這麼犧牲掉,而她卻無力保護她……
★★★
「噗」的一聲,席如風被茶水嗆得險些支持不住!「爺爺!你是開玩笑的吧?」
「如風,你看爺爺像是在跟你開玩笑的嗎?這件事已經決定了!就是十月五號,讓你和白家的女兒玫瑰結婚;等你完成終身大事,我也可以好好享享清福了。」留著一撮白胡子的老人很認真的說著。
「爺爺!你是老糊涂了是不是?!媒妁之言的婚姻我才不要!」如風鄭重反對。
「這不是媒妁之言,而是一項交易!白景瑞欠我五千萬賭債,無力償還,只好將四個女兒中的其中一個嫁來我們家抵賭債!」
「爺爺!那是他和你之間的事,關我什麼事了?」他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白家的四個女兒個個姿色一流,稱得上是閉月羞花之貌、沈魚落雁的姿色。這其中尤以老二玫瑰最為出色!只要她和另外三位姊妹站在一塊兒,其它三位就相形失色嘍!」
「沒興趣!」
「什麼沒興趣!你都三十歲的人了,還老讓爺爺替你擔心!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肯娶房媳婦回來給我瞧瞧?我可不希望到我死了還見不到我的孫媳掃!為了替你物色媳婦,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心血呀?我不僅請人打听全台南市的大戶人家,看看有那位未出閣的小姐,而且是身子清白的;另外,還差人去查她們的生辰八字和流年,並且特地請人拿到大陸去請教命理大師,看看有沒有適合你的……」席桐壑煞有其事的說著。
「拜托!爺爺!現在都什麼時代了,你還講求門當戶對?而且還要人家是處女?更可笑的是你居然會去相信算命所說的,簡直是無聊之至!」如風一副快瘋掉的模樣。
「閉嘴!我們席家的媳婦哪一個不是身世清白、出身良好的?不準你壞了這個規矩!」席桐壑轉為嚴厲的斥責。
「問題是我對那些驕縱的大小姐一點興趣也沒有,更別說是和她結婚了!」他很是無奈。
「你想氣死我是不是呀?!要不是那位大師算出白玫瑰與你最適合,是天作之合的絕配,我又何必去陪那個毫無墨水的暴發戶白景瑞打牌?那簡直是在自貶我們席家的身價!」
「那你怎麼還會看中他女兒?這不是很矛盾嗎?」
「我是看他還有點良心,讓他那四個女兒都讀到大學畢業,否則我還不屑與他結親家呢!」席桐壑手里緊握他那支擁有二百年歷史的煙斗,以穩住起伏不定的憤怒情緒。
「那——爺爺,你自己去娶她好了!我可是對那個叫白玫瑰的沒興趣……更沒好感!」他不理會爺爺在背後的斥罵,徑自轉身離開家門。
★★★
如風駕著車往平坦的小路上馳去;午後的鄉間小道上是一片寂靜,如風有些忘情的奔馳著!
忽地,一個失神,差點撞上了由轉彎處沖出來的女孩,要不是他煞車踩得快,恐怕現在的他不是躺在醫院里,就是在警察局做筆錄了。
「喂!你開車不長眼楮呀?你準備去送死也別拖著別人一起去呀!」玫瑰一臉怒氣的沖向他。
如風一愣!哇塞!哪來的潑婦呀?不過她生氣的樣子可真好看,全身散發著一股野性美。
他回了神,趕緊下車。「對不起,沒傷到你吧?」
玫瑰本就一股怨氣無處發泄,今天實在有夠背,老踫上不順心的事,好不容易蹺家出來,居然還讓她撞見這個開車不長眼楮的冒失鬼!
正想破口大罵,沒想到下車來的這個男人長得帥極了!白玫瑰一時看痴了。
「小姐,你沒事吧?」他見她發呆,又問了一次。
如風看著眼前的大美人,不禁笑了笑;他沒想到和爺爺鬧得不愉快,開車出來透透氣,居然會意外踫到這個美得令人驚艷的女人!在這種農村地方怎麼可能會有這般美貌的女子呢?他思忖著。
約有一六五公分以上的高佻身材,一頭及腰的卷曲長發,細致雪白的肌膚,一對柳葉般的秀眉和水靈靈的雙眸,挺而直的鼻梁,鮮紅欲滴的朱唇,姣好的臉蛋……像極了在清晨綻放的玫瑰般嬌艷,令人忍不住想多看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