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收下那姓丁的錢?
為什麼又做出這種令他傷心的事?
他待她不好嗎?給的承諾不夠嗎?否則為何在他已
明白承諾要守護她一輩子之後,她又去接受另一個不相識男人的金錢哪。
難道她不知道,這會令他傷心嗎?
他的情緒紛擾而激動,表面上卻不動聲色。
苞蹤了未烯一路而來,竟終止在自家門口,這也算是大大的出乎他意料之外了。
「你今天傍晚去哪里?」辛鴻雁默默的,臉色凝重的跟在她身後進了房間。
丁未稀打量著臉色始終暗沉的辛鴻雁,他用一種若有所思的古怪臉色盯著她,但她卻始終模不透究竟是為了什麼。
「我哪兒也沒去哪!她故作輕松的想打破這種奇妙的氣氛,令人沉寂得要窒息的凝視。
「你不是在我回來前一刻才從外面回來?」他往前靠一步更接近她,臉色始終是如冰般的寒著。
「喔!我去散步。」說完後她心中有著心虛不安的忐忑。
辛鴻雁那雙眼此刻看來不帶一絲情感,冷冷的,仿佛視她如陌生人般,他陰寒著臉指控她︰「你說謊。」
丁未烯被他的話一震,但愣在當場。
「你——」他怎麼會這麼說?她不明白。
「你根本不是去散步,你為什麼不敢講實話?為什麼不敢說你出去是為了去見另一個男人,一個姓丁的男人?」他咄咄逼近她,丁未烯覺得自己的手臂被他捏緊的提了起來。
她甚至可以從他那不帶任何感情的眼里望見隱藏的熊熊怒火。
「為什麼不敢說實話?為什麼?」他逐漸扯大聲量吼問著她。
丁未烯被嚇到了。
她沒想到。
沒想到前一刻還如冰般冷漠、冷靜的辛鴻雁,在短短時間內,脾氣有如山洪爆發般襲來,此刻他的臉看來凶惡而猙獰。
她被嚇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為什麼不敢告訴我實話?他的呼吸因生氣而顯得濃重,所散發出來的怒火燒得丁未烯寒毛戰栗。「是不是因為你收了他的錢,所以不敢說實話?」
「你看到了?」他的問話讓她原本就不知所措的臉上,怔怔地添了慌亂,只能耳語般的自言自語。
「我看到了?對,我看見了,看見你收下他的錢,厚厚的一疊錢。」想到了未烯當時收下錢的樣子,辛鴻雁忍不住心頭一火。
「我可以解釋。」她急急的扯著辛鴻雁,顧不得手臂
在他強而有力的緊握了可能會產生的瘀青及疼痛。「我可以跟你解釋的!」
他冷冷一笑,手一松把她用力一推。「解釋什麼?你想為你的援助交際做什麼解釋?」
「我沒有。」
她淚眼盈眶地反駁他,但丁未烯心中已明白,這次的誤會已是百口莫辯,辛鴻雁不會相信她的。
「你知道援助交際就像什麼嗎?」
他的聲嚴色厲令人難以招架,丁未烯索性閉上雙眼,
她受不了辛鴻雁看她的樣子。
「援助交際就是賣春,像妓女一樣,你懂嗎?像妓女一樣!」
「我沒有……」
他的字句字字打在丁未烯的心上,讓她即使是為自
己解釋的言詞都是那麼地殘破不堪。「我沒有做援助交際,也沒有賣春。」
「沒有!?」他猛一回頭嚴厲地瞪著她。‘哪你在東京呢?難道也要告訴我沒有?那一次只是湊巧?」
「援助交際!?在東京!?」
辛于飛不敢相信的仁立在門口,以為自己有了幻听。
辛爸和辛媽同樣出現在門口,臉色一樣凝重。
辛于飛的問題沒有獲得任何回應。
辛鴻雁望了他一眼後譏誚地道︰「這下好了,當著你
親弟弟的面前告訴大家,有或沒有?」
丁未烯心碎了。
她心碎不是因為辛于飛和辛爸、辛媽在場,而是心碎于辛鴻雁的態度。
她垂首後輕搖了頭。「我沒有。」
「沒有?那我給你的那一百萬呢?」
他咄咄逼人的緊咬著這問題,丁未烯已心碎地毫無招架之力,她帶淚含糊地道︰「在東京,你確實給我一百萬……」
「我那一百萬是去買春的錢。」他冷漠而不帶感情的逼視她。
未烯覺得自己快崩潰了,崩潰在辛鴻雁傷人的態度里。「我承認我是想過用援助交際來維持我當時的生活,但是自從遇到你之後……」
她不知道這句話出來後,辛于飛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氣。
「你真的做過援助交際問」他不可置信地大吼。
丁未烯覺得自己的心像碎片般,碎裂成千片、萬片……一失足成千古恨,原來這就是做錯一件事所必須付出的代價。
「在東京,你做援助交際收了我的錢;在這里你收了那姓丁的錢,這次他給你多少?讓你願意重操舊業?」
那一瞬間,丁未烯看向辛鴻雁的目光是那麼木然;在她心中始終無法把眼前這個言詞犀利、字句傷人的鴻雁和在日本待她善良的鴻雁連在一起。她只能默默承受所有加諸在她身上的種種不善的言詞。
「未烯,為什麼要做這種事?」辛于飛痛心疾首的問。
「辛家待你不好嗎?為什麼?」
她不說話。不多作任何解釋,也不為自己多講一句話,只是站在那兒,仿佛身旁的人物言語都成煙雲。
「姓丁的給你的應該比我好吧廠辛鴻雁殘忍的問她。
辛媽看不得鴻雁這樣的待她,她忍不住去抱著未烯。
「別這麼不吭不氣的,拜托你告訴他們你沒有,未烯,告訴辛媽說你沒有。」
丁未烯悠悠地看過每一個人後,「鴻雁所說的都是真的,我是做過援助交際,在東京。他是我的第一個歐吉桑,也是唯一的一個。我今天收了丁先生的錢也是真的。……但我不是援助交際……」
「如果不是,為什麼他要給你錢?」辛于飛依舊氣憤難平。他無法想象、也無法忍受未烯真的做過這樣的事,而且她也承認不諱。
兩行清淚緩緩地、無聲息地滑下了未烯的臉,她像是下了重大決心般哽咽道︰「謝謝各位的照顧,我明天一早就會離開這里……」
「犯了大錯被拆穿就迫不及待的想溜了嗎?」
「鴻雁!」辛媽不敢相信這種打蛇隨棍上的話居然會出自鴻雁口中。
「各位對我的誤會真的很深……」
「我听你的解釋,未烯」辛媽怎麼也不相信未烯會像鴻雁所說的那樣。「爸爸,你倒是說句話呀!」
突然被點到名的辛爸意味深長的道︰「未烯,你應該把事實真相說出來。」
丁未烯的淚盈在眼眸中,她輕柔地搖首。「鴻雁所說的都是事實。我無話可說,為了不讓大家彼此尷尬,我想我還是搬出去好了。」
她為什麼不生氣?不反駁?辛鴻雁氣在心里,氣她為何不反駁他的話。「你想趁
這機會搬出去和姓丁的雙宿雙飛嗎?別忘了,他有老婆的。」他以為這樣的話應該可以讓未烯再多說些什麼,沒想到她依然是一派平靜。
「各位請出去吧!她的淚已干,此刻沒有太多表情的下起逐客令。
哀莫大于心死。
她不知道自己堅強的假象還能偽裝多久?
「未烯——」
辛媽心痛的看著她,明知她在折磨自己,卻一點忙也幫不上,令辛媽心急如焚。
「請出去吧!」
一干人等被她請到門外,個個是心有不甘地瞪視著。
她望著辛鴻雁,嫣然一笑。「我真的沒有做援助交際。我只是很好奇,你既然知道他姓丁,為什麼不明白我會收下他的錢?」她的話語中有強忍下的心傷,令人動容。
話一說完,門 即關上。
從此便咫尺天涯。
棒天一早,在所有人都未曾發覺之時,丁未烯便一個人悄悄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