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夫人」每次總是約丁未烯在博物館或書店這種奇怪的地方見面。
丁未烯知道,她的處境也很艱難,不能怪她。相反的,她還要很感謝「某夫人’才是,至少願意養她到廿歲。
丁未烯的目光始終停留在大街上。
去啊!有什麼關系?她在心里告訴自己千百回了。
比她年紀小的人大有人在,怕什麼!?
這是一種時代的趨勢,早已構不成罪惡的理由。
但她就是提不出勇氣。
「援助交際」!
打著這名號「陪叔叔」上床換取金錢或名牌衣物的人多得是,多她一個、少她一個,根本不具任何意義。
但她就是躊躇。這和賣了自己有何不同?
用力扭過頭,她不想看那一個個挽著「叔叔」、提著香奈兒皮包的女高中生。
另一個聲音同時在心底告訴她自己︰不這麼做,你的房租呢?學費呢?飯錢呢?
好多好多的掙扎在她內心起伏著,時而交戰。
她終于下了最後的決心。
前半夜的菁華時段已被她在街上游走給走掉了,再把握機會,她依然要回去面對捉襟見肘的生活困境。
一晚上的叔叔妹妹的搭配組合增加了她不少的勇氣。
「歐吉桑,我好喜歡一樣東西,你願意幫我買下來嗎?」她閉上眼楮默數到十,告訴自己上前攬住第一個走過她身旁的男人問道。
丁未烯不敢抬頭看他,她怕自己會喪失那碩果僅存的勇氣。挽著他的手臂,這衣服的質料觸感相當高級,他應該不吝嗇這點錢吧!
辛鴻雁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突然搭上他的女孩。
他一個人來出差,趁著沒事的夜晚和朋友上PUB喝幾杯,見識一下這個五光十色先進都會中的玩樂。
他的夜晚都還沒正式開始,便有主動的邀約上身,果真是個無奇不有的大都會。
其實他平日好玩而不貪色,像這種送上門擺明要錢的,他向來都是敬而遠之。
在外面玩嘛!可以玩的游戲和不能踫的游戲他向來是分得很清楚。
可是這個看來相當年輕、青澀的女孩,無端引起了他內心深處一種莫名的悸動和好奇。
她那含羞帶怯的樣子分明就是個生手。
辛鴻雁是個玩家,一個標準的大玩家,這點簡單的辨別能力他自認還是有的。
「好不好嘛,歐吉桑!細柔的嗓音聲聲入耳。
女孩依然不敢抬頭看他,但他卻已將那柔細的臉蛋端詳清楚了。
她分明是個生手!
丁未烯的心跳得好猛。
到底是不是這樣開口,她也不知道。听人說,大概便是如此。
這個男人遲遲沒有反應令她心慌。難道不是如此嗎?
她心底莫名的慌張。
「我還這麼年輕你就叫我歐吉桑,我好傷心。」
突然的保護欲讓他軟下聲息,輕輕在她頭頂低吟,
他甚至聞得到她身上洗過澡後的香味。
丁未烯聞言,愣地抬起頭。
丙真是個年輕有型的男人,他不特別帥,但就是令人無法將目光移開。
這樣的人,她叫他「歐吉桑」?她好想為自己剛才的話轉頭跑去躲起來。
辛鴻雁拉回想跑的她,故意親昵的挽著她。「走吧!想要什麼都可以的。」他半推半就地強拉著她。
為什麼?這麼年輕單純的女孩要來做這種事?他不明白。
看她的樣子,換作在別的地方踫面,他會以為她是被養在象牙塔中備受呵護的乖乖女才是!為什麼要援助交際?
他看她全身上下沒有一絲品牌籠罩的感覺,看來不是物質所感,到底是為了什麼?
他們坐在一家賓館的房里,背對著他,丁未烯問自己︰真的要如此嗎?為何這麼容易呢?一點兒阻力也沒有。
她的第一次就要給這個見面不到半小時的陌生男人嗎?
日本人的性觀念極其開放,各人隨心所欲無人會理,可是對于她而言……她的拳頭握緊又放開了無數次。
辛鴻雁看著她在心中大大的嘆氣。
「為什麼要援助交際?」看著她抖動不已的肩膀,他心中升起了一絲憐惜。
「我……需要錢。」她囁嚅著。
每個「歐吉桑」都會這樣問嗎?她心中好緊張。
「為什麼?」他當然知道她需要錢,否則又何必走上這條路?
懊說嗎?需要說出來嗎?她在思考。
這個人給她一種很友善的安全感,但她卻猶豫著該不該說出事實。
沉默很久。
她決定簡潔扼要地道︰
「我沒有父母親,我希望用援助交際來付我的學費。」
她的話令他挑起眉,更加充滿好奇心。
「你都靠這樣來付學費?」他指著她生澀的樣子有點想笑。
他的話令她尷尬。「不是,這是第一次。」」
「那你以前呢?怎麼辦?」她果然是第一次,辛鴻雁果然沒有看錯。
「我……我打工。」她說得結巴。
丁未烯明白,無論面對任何人或任何困境都不能說出「某先生」的事,更何況是眼前這個陌生人。
哪怕他看來再善良,也還是個陌生人。
「打工就夠付學費了?」他質疑地執起她的手。
那是一雙歷經洗碗、送貨摧殘的手,早先的白女敕細致已不復見,只留下了粗糙的紋理。
「嗯!要打好幾份工。」把自己生活的窘境說與外人知實在令她尷尬,尤其現在自己的雙手被覆在他的大掌中細細援揉,仿若。
她不自覺的口干舌燥,緊張感又升了上來。
她的手不細致,卻令他心疼的不忍放手。她的話也牽動他的心,好一個想要念書的女孩呀!他真的很想幫助她。
他的手才觸踫她的細頸,辛鴻雁就明白感受到她的驚恐。
他想撫平這驚恐,才又探向她,卻引得她尖叫。
丁未烯沒想到這個人會真的靠過來。
「援助交際,不是嗎?」
冷冷的聲音提醒她現在在做的事。她低聲道︰「對不起,是我不好。」
她刻意的向前靠在他胸前,想掩飾心中的惶恐。
她果然會害怕。
這是辛鴻雁早就猜到的答案。
他輕撫著她柔順及肩的頭發安慰道︰「別緊張。」
丁未烯相信他會很溫柔,但當他拉開她肩頭的衣物,在肩上反復來回游移時,還是不由得令她發抖。
她咬著唇,強忍下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
明知她心中恐懼,他應該要放了她才是,但她那我見猶憐的樣子,就是令他放不下心。
她肩膀的皮膚出人意料的平滑細致,像一匹高級的綢緞令辛鴻雁流連不已,這種感覺令他心醉,明知懷中的女孩淚水已將奪眶,他就是舍不得將手收回來。
那麼漂亮的肌膚令他好想一親若澤,如果能將後印在那上面的感覺一定很棒!
他心中起了遐想。
懷中的丁未烯好像心有靈犀似的察覺到他的想法。
她緊抓著他的衣襟,用那一雙無助的眼楮含著淚怔怔的凝著他。
他瞬間投降在這對會說話的眼楮里。
憐香措玉的心讓他不忍再見她流淚,只好忍下心中的拉整好她的衣服。
他起身開了一張支票給她。
「拿去付你的學費,剩下的就當是給你的生活費,別再做這種事了。」
接過支票的手莫名抖動不已,她尚未由方才的心悸中恢復,在看見支票數字時,又是另一個震撼。
一百萬日元。
這個男人居然給了她一百萬!
被付她兩個學期的學費,而他僅只是模模她的肩膀?
錯愕的她盯著支票有無數的不相信。
「太……太多了!」眨著眼她給巴地道。
辛鴻雁穿好自己的衣服,面無表情,收斂起心中所有情感,以故總裝出的冷然遭︰「我說過了,別再做這種事了!」
想到在他之後,這個清純的女孩不知還舍不會有「歐吉桑」就令他心底不舒服、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