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畢還不忘拋給他一記白眼,指責他的不識相。眼角的余光乍見他氣得額邊青筋突起,她愈看愈是高興。
嚴浩恭氣呼呼地失去理智,口不擇言、極盡尖酸刻薄之能事的譏諷她︰「真看不出來!瞧你這干扁四季豆、太平公主的身材,除了我居然還有人要你,我要為他偉大的情操致上贊美。更令人想不到的是,你的動作如此俐落,才剛從一個男人的床上跳下來就立刻跳入另一個男人的懷里,真是令人欽佩!」說著,還作態的朝她鼓掌。
羅若平被這段話氣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原來在你心里是這樣看待我的?」她氣得全身發顫。
嚴浩恭沒料到她會是這種反應,有些心虛,不過他依舊硬下心腸,嘲諷地笑道︰「否則你想呢?」
淚水在她眼中打轉,她鼓起勇氣,上前狠狠地踩了他一腳罵道︰「你可惡!」
與其說嚴浩恭被罵呆了,不如說他被羅若平的眼淚嚇呆了。一時反應不過來的他反身進門,砰的一聲與他們隔絕,咫尺天涯。
羅若平掉著不甘心的淚水,泣不成聲。
齊藤寬無奈地嘆了口氣,不舍地問道︰「你這又是何苦呢?」
擁著羅若平,他徑自打開她家的大門,兩人消失在門後。
※※※
羅若平刻意躲避嚴浩恭。
嚴浩恭蓄意遠離羅若平。
就像一片草地上,主人絕不允許韓國草與圓仔花並肩而立。
待嚴浩恭發現對一個人的思念可以相思成災、潰決成河時,他已無法自己地每天晚上在家里等待那如噪音般的提琴聲響起。
明知听這種有如魔音的提琴聲對自己的耳朵是一種極度的虐待,對耳膜更是種莫大的傷害。
但,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縱有滿腔疑問,他也只化作一種等待心情,等待提琴聲響起。
他倚窗嘆息。
丙然是剪不斷,理還亂哪!
※※※
克制了好久,嚴浩恭終于告訴自己︰不管平平和那美男子有何關系,他都要把她搶回來。
然後,他隨便編了個藉口去找李日新。
就說是「藉故」了,所以他一到李日新的公司便四處東張西望,只是望了半天,就是沒看見熟悉的身影。
「別找了,她整個下午都在副總辦公室。」
李日新意味深長的看著他。
氨總辦公室?「為什麼?」他一肚子疑問。
李日新張開雙臂送給他三字真言︰「不知道。」
嚴浩恭為之氣結,再問;「那個副總對平平很好?」
這個問題倒不難,李日新睡著都能答︰「是呀!」
「他為什麼要對平平特別好?」
李日新張開好像沉睡很久的雙眼,機伶的反問他︰「我也想問你同樣的問題。」
「我?」嚴浩恭比比自己,卻不想正面回答,于是轉過椅子背對李日新。
李日新干脆把椅子搬去和他面對面,老實不客氣地盯著他︰「你回答我。」
「答什麼?」他顯得有些心虛而急躁。
「回答你和羅若平是什麼關系,為什麼你待別關心她?」
「早告訴過你了,我們是同學。」
李日新冷哼一聲,壓根兒不相信這說辭。他精明的盯著嚴浩恭,「同學會讓你這麼關心她,還親自翹班跑來?同學會喝醉了佔據你的床,你還心甘情願幫她請假?」他寓意深遠的拍拍嚴浩恭,「別忘了,我也是你的同學。」
嚴浩恭深吸一口氣後再緩緩吐出,謹慎而認命地道︰「平平是我前妻!」
「前妻!?」這下輪到李日新驚訝了。
他曾猜想過這兩人關系不單純,不過,「前妻」這個名詞太令人震撼,太匪夷所思了。
「你們……結婚了?」話一出口,他才發覺自己說錯話。既然稱前妻,那就是表示……
嚴浩恭只剩下一個淡得不能再淡的笑容,「我們戀愛三年,結婚第三天就鬧翻離婚了。後來我出國念書,她也是,一直到最近才見面。」
「怪不得……」李日新喃喃自語︰「怪不得她每次見到你的態度都很奇怪,而你每次見到她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嚴浩恭只能干笑,笑容里有滿月復怨懟的無奈。「大概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吧!」
「胡說!」李日新斥喝道︰「我看這分明叫在心口難開。」
嚴浩恭除了苦笑還是苦笑。
這時,羅若平和那天的美男子齊藤寬一起走進來。
「副總。」李日新出聲招呼。
嚴浩恭只覺得腦袋被打了一記悶棍。
氨總!?這個和平平狀似親密,且被平平宣稱和她「有關系」的男人就是傳聞中對平平很好的副總?
那天的情景他記憶猶新,再加上今天所見,嚴浩恭的心頓時涼了一大截,連自已今天是為何而來都忘了。
他的腦袋轟隆作聲,所看見的情景不斷在眼前反覆跳躍。
也不知他就這樣站了多久,猛一回神他便二話不說地立刻奪門而出。
輪到羅若平以擔憂的神情目送他離去。
「不去追?」齊藤寬出聲了。
明明心里揪得像吊了幾桶水般七上八下,她就是嘴硬,「才不要!」哪有女人追男人的道理?
齊藤寬輕輕敲了她的頭,「你會後悔。」
「我才不會。」她依舊嘴硬。
笑話,他那天對她說的話是那麼的不客氣,把她傷得體無完膚,還要她去追!
士可殺不可辱;面子的價值勝過一切,現在是顏面掛帥。丟臉的事,不做!
可是,很奇怪,嚴浩恭一走好像把她心中的某樣東西也給帶走,教她好生寂寞惆悵。
她的心里像被挖空了般空洞洞的。
第十章
嚴浩恭的心情每況愈下。
丙真是不思量,自難忘;連和父母兄長一起在外吃頓飯都顯得郁郁寡歡。
「若平呢?為什麼若平沒來?」高貴的嚴夫人精明的眼眸一溜,立刻判定問題根源在羅若平身上。
「別提了。」衷莫大于心死。
「傻孩子,女人是不會未卜先知知道你的心意的;要把她贏回來就要主動發動攻勢。花、禮物?」嚴夫人兀自出著主意。
「別說了!」他煩得連飯都吃不下,再加上母親的叨念,讓他直想找個山洞隱居起來。
「喔!你原來是為情傷神、為愛傷心哪!」嚴浩恭的大哥嚴浩友好笑地打趣他,卻換來他一記白眼。
「少說兩句。」嚴夫人寵愛的制止大兒子的發言。
誰知嚴浩友一點兒也不理會母親的勸阻。「像要她就不擇手段把她搶回來。難道你還怕他不成?」
「嚴浩友。」嚴浩恭抬起頭沒好氣的瞪著他。「你要能安靜吃完這頓飯,我將感激不盡。」
「感激又不能當飯吃。」嚴浩友嗤之以鼻,一口氣由鼻子噴出來。「看看那一對。」他伸手一指,「那才是一對令人羨慕的才子佳人。」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有一對璧人卿卿我我的交談著,女的嬌男的俏。
嚴浩恭定楮一看,不禁怒火中燒,他幾乎是失去理智的朝那對璧人而去。
來到他們面前,一個出手,便一拳正中男人的下巴。
「你說,你到底把若平擺在哪里?你有了她還跟這女人這麼親密是什麼意思?」嚴浩恭雙眼瞪大,聲勢逼人的盤問那男人。
那男人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心平氣和的告訴他︰「你打我的這筆帳,我會要回來的。」
「要回來!?你要怎麼要?」嚴浩恭氣瘋了,心里只想到如果今天的事被平平知道,她不知有多傷心!
一想到平平會傷心,比他自己傷心還令他痛苦!
「該怎麼要,你要去問羅若平。」
這男人!
「我警告你,不準玩弄平平,別以為你是她公司的副總就可以玩弄她于股掌間,告訴你,我、不、許!」他握緊拳頭蓄勢待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