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屋內,鄭明琳更是瞠目結舌的說不出話來。
挑高的大廳垂掛的燈飾,襯著大廳更加富麗堂皇。由廳旁的落地窗望出去,只見進門時的小森林盡收眼底。
「林子後還有游泳池呢!」
「還有?」鄭明琳眼楮張得更大了。
「我初來時還會迷路,現在不會了。」馬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著。
她帶著明琳來到一樓後面的和室內,只見門口堆了數十袋精口店的袋子。
「看來店里的動作很快,東西都到了。我的東西我整理,你和敦誠哥的東西你整理。」
「為什麼我要整理那蠻牛的東西?」她瞪大雙眼。
「因為那是你挑的,你最知道有些什麼啊!」
說完,馬麗便和鄭明琳,兩人手中提著滿滿的袋子上了三樓。
「我們上哪兒去?」鄭明琳提著兩手酸痛,只恨自己平時不多運動,邊逛街購物都體力不支,真是沒用。
「敦誠哥的東西當然放在他自己的地方。」
上了三樓,鄭明琳迫不及待的丟下東西,癱在大廳中舒適的沙發上。
「這一層樓都是敦誠哥的房間,他說你可以在此全權處理他的東西。」
待鄭明琳抬起眼,偌大的空間中,只剩下她孤伶伶的一人及躺在她身邊的數十個大袋子。
第七章
「這里真是安靜。」
由落地窗向陽台看出去,院子里及游泳池畔的景色映入眼簾中,夕陽映照在樹梢上。
站在這里,鄭明琳第一次覺得自己和薛敦誠的距離又拉近了些。
在薛敦誠的世界中,眼中所見的也是他平日眼中所見。
能在不同時間中,看到同一空間的相同景物,心中的感覺不知是否也和他一樣?
忘了來此的目的,鄭明琳起身在房內四處打量。
她打開了廳旁一扇厚實的雕花木門。
那一間是書房!從地板以上到天花板的藏書,少說也有三萬冊。
鄭明琳瞠木結舌地打量著,她第一次看到有人的書房像座圖書館。這麼多的書,他都看完了嗎?
她走近隨意抽起一本書,是一本研究日本桃山時代演變的書。她又抽起另一排書,是一本書已起毛的「徒然草」,看得出來很常受主人的青睞。
她隨意翻了翻,發現一張書簽夾在某一頁。
如果能跟同心之人親密交談,互訴趣事或論世事之無常,以慰心靈,何等愉快!
這段話被人用鉛筆劃了眉批。
原來書的主人竟是個心靈世界豐富,外在生活卻寂寞的人。
鄭明琳回想著她所知道的薛敦誠。
平日二人一見面就吵,吵到都快分不清誰才是老板。但在工作上,薛敦誠從未澆過她冷水,只暗示她修改,這樣的對待,他究竟是待她好或不好?
就像現在,他敢放她一人獨自在他的世界中游走,鄭明琳也不禁懷疑自己和薛敦誠之間模糊的關系。她深知薛敦誠待她是特別的、與眾不同的,否則他不必將這麼多的事交給她辦。
有些看似不經意的瑣事,往往卻是影響公司重大決策的關鍵,鄭明琳陷入一片茫然之中。
她退出書房,走入下一個緊臨的門內。
色彩清朗的房內,沒有多余的綴飾,平實穩重的家具就像他的人。
東西不多,卻極有存在感,這應該是他的臥房。
一走進來便仿佛可以感染他的氣息一般,鄭明琳不自覺的坐上了床沿,俯身想從床被中吸取包多他的味道。
好熟悉的感覺,一如一年多之前的那個夜晚。
從那天起,她的一顆心便掉落在薛敦誠的身上,忘了拾回來。
薛敦誠看了眼躺在廳上的手提袋後,輕皺著眉。
「敢情那小妮子不肯幫我整理,走了?」他才暗自納悶,就眼尖的看見房間的門未關上。
他的嘴角有著一抹不容易察覺的笑容,無聲無息的,他走入了房內。
罷進門,他就看見鄭明琳貪戀著靠在床上的情景。
他不由得心一緊,快步來到床畔,落座在她身旁。
靶受到身側突來的重量陷落,鄭明琳轉頭一看,卻見薛敦誠晶亮的眼眸對著她。她心一慌急著想坐起身,但他一反手便輕巧的把她推躺在床上,居高臨下的俯望她。
「感覺如何?」他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句話。
驚慌失措的鄭明琳像被抓到小辮子般,極力掙扎。「請讓我起來。」
制止了她的掙扎,他柔聲道︰「今天過得如何?」
「你……你今天吃錯藥了嗎?」鄭明琳瞪大了雙眼。
他輕拍她的臉頰,「嘖,我這麼關心你,你居然用這種態度回應我,真是太不應該了。」
「關心我?你會關心我?」打死她也不相信,薛敦誠今是吃錯了什麼藥,竟然會說關心她。
薛敦誠朗聲大笑。「我當然關心你,我表現得如此明顯別告訴我你什麼都不知道。」
「你今天怪怪的,快讓我起來。」鄭明琳覺得躺在他床上和他討論「關心」的話題實在很不智。
「這麼急著起來,是害怕你控制不了嗎?」
「控制不了什麼?」她大叫。
他壞壞的臉湊近她,「當然是對我的愛戀。」
薛敦誠逼進的氣息讓鄭明琳幾乎立即迷失,她只能無力的反駁︰「誰……愛戀你了?」
「當然是你羅!」他挑逗地輕撫她的臉蛋。
「我有說過愛戀你嗎?你這厚臉皮的男人。」她輕聲的回答,低吟的聲音不像反駁倒像在撒嬌。
「你不用說我也知道。」
鄭明琳有些暗責自己真的表現這麼明顯嗎?暗戀人家竟被發現。
「放開我……」她仍極力掙扎著想起身,再不起來,待會兒肯定不知又會發生什麼事。
薛敦誠退開身,讓她起來。
「今天見到長谷川裕一了?」他走到窗邊,放下了窗簾,室內光線立刻暗了一大半。
「嗯。」鄭明琳邊調整呼吸邊回答。
「如何?」
「他臉皮夠厚、交際手腕好,適合當總經理。不過,在生活方面,我覺得他是個痞子。」
听見這話,薛敦誠忍不住輕笑出聲。
「我以為他是你的夢魘。」
「曾經是,不過夢魘在今天結束了。」
轉過身,薛敦誠背著光看他,讓鄭明琳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你不怕再面對他?」
「我不知道自己有什麼理由該害怕面對他。」
「明琳姐,我們該下樓用餐了。」
一听到馬麗斯文如蚊子般的叫喚後,鄭明琳顧不得粗魯,毫無形象的自衣物間沖出來。
「終于可以吃飯了。」被人虐待了一個小時,終于等到一頓飯吃,鄭明琳感動到快要痛哭流涕。
馬麗不解的看著她,「你肚子很餓嗎?」
「當然羅!那個變態男人叫我做這麼多事,消耗了我多少的體力,我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了,快走吧!」
馬麗領著她下樓。
「房子大的壞處就是怎麼整理怎麼累,不但看起來空蕩蕩又不好整理,住這種房子真的自找罪受!」鄭明琳邊走邊說,卻發現馬麗突然停下了腳步。
「唉,姑娘家停住腳也得說一聲,免得撞到。」她仍嘀嘀咕咕地說著。
接收到馬麗一個向左看的表情後,她直覺有一股電流傳到她身上,令她渾身不舒暢。
她的頭一偏,只見薛敦誠自椅子上離開走向她。
「嘀咕結束了?」大老遠就听見她的埋怨聲,活像一只老母雞。
「你在等我們吃飯?」鄭明琳驚慌的看向馬麗,「你沒告訴我,我們要和他一起吃飯。」
「在我家吃飯不和我一起,你想和誰吃?」
「我以為你會有應酬……」她越說越理虧,聲音也小了下來。
「哪來那麼多應酬?」說完,他拉著她的手走入廳內。
一入廳,鄭明琳才驚覺有個白發老人,雙眸閃著精光瞧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