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回想起來,似乎從那時起,她就常常會不經意的發現爹娘在相愛,剛開始,爹娘,尤其是娘,在被她撞見時,顯得非常不自在,後來,看她一副沒什麼的表情,也就習慣了,在這沒什麼遮蔽的綠洲,要對一個小孩子保有完全的隱私是太難了,而好不容易解決一個棘手問題,她的爹娘當然不會自討苦吃的向她主動提起,顯然又會引起她一連串他們不知道如何回答的問題突然,天愛跳了起來,她終于想到昨晚她遲疑的原因了,他沒有告訴她,他是不是愛她?
她想,她是愛他的,因為他就像娘告訴她的那樣,讓她身體火熱得像要被融化一般。
她想,他應該也是愛她的吧?他的表現就像爹愛娘時一樣。
她決定去問問他,同時告訴他,她愛他!
天愛不知道他的房間在哪里?她也找不到任何一個可以問的人,平時總會瞧見在回廊穿梭的僕人們一個人影也不見,整個庭院靜得像空城一樣。
才覺得奇怪,前頭花園突然傳來一陣騷動,天愛一喜,想也沒想,立刻往那方向奔去。
但當她看見坐在亭子里的聶長天時,所有的好心情全都一掃而空。
聶長天的懷里竟然抱著別的女人!
※※※
低嘆口氣,聶長天忍住心里的煩躁,輕拍朱顏的縴背,不懂她今日為何一反常態的纏人,接她入府近十天了,因為天愛受傷的緣故,他是疏忽了她,可是以她的性子,她不該是會介意的才對呀!
想到天愛,心里的煩躁更甚,他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懊死!她是處女,為什麼沒有點上守宮砂?「將軍。」意識到他的心不在焉,朱顏委屈的嬌嗔。
原以為進府來,會得到他更多的垂憐,誰料才進門就遭到如同棄婦般的對待,如果他是因為公事忙而無暇理會她,她可以理解,但是因為另一個女人,這教心高氣傲的她如何吞得下這口氣?
「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了?一點都不像你了?」聶長天無奈的口氣中夾雜著些許厭煩。
「顏兒知道惹將軍厭煩了,顏兒向將軍賠罪。」在歡場多年,察言觀色是基本的生存之道,就見朱顏楚楚可憐而又慌亂的抹著淚水,「請將軍別生氣,顏兒沒事了。」
「算了,能告訴我是什麼讓你反常了嗎?」聶長天再嘆口氣問。
「是顏兒一是情緒失控,沒什麼。」
「那就好,我還……」聶長天心中記掛著天愛,一早就讓朱顏派人給請了來,還沒有跟她好好談談呢!
「將軍,顏兒有個不情之請。」朱顏打斷聶長天的話說,依舊偎在聶長天身上撒嬌著。
「說吧!」
「聶總管說,沒經過你的允許,府里不能隨便用人。顏兒在天香院有個服侍慣了的ㄚ鬟,能不能請將軍通融,讓她也進府里來,顏兒習慣了她的服侍,似乎有點無法適應,老是覺得心慌慌的,也才會莫名的情緒失控,惹得將軍您心煩。」
「我會交代下去。」聶長天允諾,「還有事嗎?」
「沒有了,謝謝將軍。」顏兒恢復了平日的淡然,主動離開聶長天的懷抱站起來。「不好意思,打擾將軍了。」
面對她突然的情緒轉換,聶長天有片刻怔,緊接著他不禁斥責自己的多疑,此刻淡淡的她不正是他早熟悉的她嗎?他在懷疑什麼?聶長天準備轉身離開亭子時,她幽幽吟唱的聲音由後追了上來,「一片愁心怯杜鵑,懶妝從任鬢股偏。
怕郎說起陽關意,常掩琵琶第四弦。
山城落日弄昏黃,又了平生半日忙。
侍妾不需繞絳蠟,讓他明月入回郎。」
聶長天急行的步伐稍停了下,然後便頭也不回的繼續往前行。
朱顏直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花園小徑後,才讓內心的真正感情泄漏出來,眼淚撲簌簌而下,他不會知道,短短八句的詞,她唱得多麼艱辛,只要他曾回頭一盼,她可以為他放棄一切,背棄所有的人。可是他不會,如同以往,他仍是頭也不曾為她回過一次。
朱顏哭倒在亭子里,為自己無望的愛和既定的宿命。
※※※
林棟眨眨眼,再眨眨眼,實在無法相信他所看見的,他懷疑自己是太久沒有女人而開始產生幻覺了。
懊死!他早知道一個男人禁欲太久是違反自然的,瞧他現在出現什麼征兆了,他居然看見他的床上躺著一個全果的女人。
如果這是在他家里或他的別館里,他絕對二話不說就跳上床享受一番,不會有半絲遲疑,問題是,這里是軍營,一個不可能讓全果的女人混進來的地方。
確定那個女人不是他的幻覺後,林棟驚愕的面孔轉為嚴肅,同時戒慎的朝床上背對他的果女走去。
「你是誰?」他站在離床三步遠的地方,沉聲問。
床上的女人連動都沒動一下。再等了一會兒,見她仍是維持原姿勢,林棟又往前靠近兩步,全神戒備的伸出手……
赫!天仙美女下凡塵!
林棟再度驚愕住了,為她的美震撼,也為她的沉睡疑惑。即使情況詭異,林棟仍然無法將他的視線自她的身上移離。
她長而濃密的睫毛輕柔的垂在精致的粉色面頰上,長長的黑發若隱若現的遮掩住雪白的玉體,柔順的隨著身體曲線起伏而披掛在身上,這樣一個十足魅惑人的姿勢該是非常引人遐思的,可是林棟發現自己沒有產生絲毫的欲念。
不是因為危機意識,而是她絕美的臉上有股清純得彷若不食人間煙火的空靈無邪,又似嬰兒般純稚天真,讓人無由起了呵護之心,卻不會有任何的不當。
緊閉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下,知道她即將清醒,林棟立刻往後退了兩步,不想她被驚嚇到。
天愛慢慢的張開眼楮,茫然的眼神在觸及四周陌生的環境時,立刻驚覺的彈了起來,她想起頸後的那一擊。
有人襲擊了她!
意識到周遭有人,她扭頭一看,望進一雙不具敵意的眼,她納悶的蹙起秀眉。
「是你打昏我,把我帶到這里來的?」
「打昏?你是說有人把你打昏了再把你送到這里來的?你不是自己跑來的?」林棟問。
「我就猜不是你,你看來對我沒有敵意。」天愛點頭贊許自己的直覺。「我叫孟天愛,你呢?」
「林棟。」林棟將他的目光小心的放在她的頸部以上,即使沒有非分之想,對著一個姑娘家的仍是非常不合宜的。「這是哪里?」天愛問著,想起身下床。
林棟見狀,忙出聲阻止道︰「姑娘,你還是穿好衣服再下床吧!」
「衣服?」天愛聞言,低頭一看,似乎才發現自己未著寸縷,往四周看了看,聳聳肩道︰「很顯然抓我來的那個人把我衣服給丟了。」
林棟被她無謂的態度給愣住了,就算是青樓的姑娘,在陌生男人面前果著身子也會有些微不自在,這個孟姑娘怎麼一點也不在意似的?他會不會讓她的外表給誤導了?
「姑娘看來似乎很習慣在男人面前果裎以對?」
敏感的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天愛不解的將頭靠在膝上,歪著頭看他。
「你們外頭的人真的很奇怪耶!情緒就像沙漠的天氣一樣,讓人捉模不定,明明前一刻還晴空萬里,下一刻風暴就來了。我還以為只有聶長天是這樣呢!想不到你也是。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突然對我有的敵意?」
「你認識長天?」
「你也認識他嗎?」天愛驚喜的道。
「我和他是好兄弟,你呢?你和他是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