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聶長天正待好好盤查此人身份來歷,愕然發現這有著傾國傾城美貌的人兒竟身著男裝,他……竟是男的?
只怔愣了下,聶長天很快便恢復冷靜的神色,若無其事的正色問︰「你是誰?」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天愛朝他扮個鬼臉後,別過臉抬著下巴不理他。「你幾歲了?」聶長天皺眉,看天愛孩子氣的舉動,再打量她瘦弱的身形,這樣的男孩怎會出現在沙漠里?瞧她一陣風就可能被吹跑的模樣,他的家人怎麼放心讓他到這關外來?這般瘦弱的她,會是敵人派來的間諜嗎?先是以苦肉計接近他,再讓他起惻隱之心,進而收留她,然後再伺機行動?
「哼!」天愛送他一個重重的冷哼,明擺著要人知道她在生氣。
「你在生氣?」聶長天又不是瞎了,怎會看不出天愛的怒氣,先前他只是覺得自己沒必要理會罷了!不過,看來他若想順利問話,除了用刑,只能先安撫一下他的孩子氣了,而他不認為用刑是個好主意,以他瘦弱的身子,或許熬不了一下,就去向閻王報到了。
天愛翻個白眼,居然給她猜中了,這人的後知後覺已經到了超級遲鈍的地步了。她都已經擺了那麼久的臉色,擺得都快累死了,他才知道她在生氣?
「沒錯!」為了她酸痛的脖子著想,她還是明講比較快,天愛扭回差點抽筋的脖子。
「為什麼?」聶長天問,打一照面他就怒容滿面,他不記得得罪過她呀!他還是她的救命恩人呢!
「為什麼?你還敢問為什麼?你差點一掌打死嗅嗅耶!你說,我為什麼生氣?」天愛氣嘟嘟的用手指戳著聶長天的胸膛,發泄她的不滿。
「秀秀?你是指小猴兒?你怎麼幫只公猴兒取蚌娘娘腔的名字?你看不出它是公的嗎?」聶長天好笑的看天愛因戳他而弄痛手指的苦臉,真是個單純的小子,喜怒完全形于色,或者這只是取信于他的另一種手段?
「是嗅……嗅……,聞東西的那個嗅,嗅嗅!」雖然不懂娘娘腔的意思,但從聶長天不以為然的表情,傻瓜也看得出那絕對不是什麼好話。加上天愛完全不知道聶長天對她的猜忌,更不知道聶長天隨時可能因為懷疑她而對她下手,因此天愛很自然地展露著自己的情緒,怕聶長天沒讀書不懂,還用力的抽動鼻子說明,「嗅嗅!懂了沒?不懂就別亂說話。嗅嗅,你別听他胡說哦!嗅嗅是最棒、最棒的名字了。」
「吱吱吱。」嗅嗅猛點頭附議。「听到沒?嗅嗅很滿意這個名字。」天愛神氣的看向聶長天。
「哦?是嗎?那你教叫什麼名字?」聶長天出其不意的問道。
「我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天愛機伶的及時打住話頭,慶幸自己沒有上當。
「原來你討厭自己的名字!」聶長天裝做恍然狀。
我才沒有。」天愛抗議的喊,她的名字是爹娘取的,希望她能蒙上天疼愛庇佑的意義,他怎麼可以亂說?
「如果不是,你為什麼不敢說出來?」聶長天好整以暇的使激將法。
「誰不敢?我叫孟天愛。」天愛激動的說。
聶長天劍眉微蹙,實在不懂為什麼她的家人要替她取蚌女性化的名字。她會長的這麼像個姑娘家,或許跟她的名字不無關系也說不一定。
「不準你批評我的名字!」天愛在他說出感想前,先聲奪人道。聶長天的神情,明白的告訴她他不喜歡她的名字。不知為何,這讓天愛情緒低落。
聶長天聳聳肩,直視她天人般的面容,「我沒打算批評,只是覺得天愛這個名字,讓女孩子用會好些。」
「這個說法很奇怪,我沒記錯的話,我應該是女孩子沒錯呀!」天愛不確定的說。「你是女的?」聶長天的驚喜顯而易見。
「應該是吧!我記得我娘是這麼告訴我的。」天愛無所謂的聳聳肩,打小她就沒听爹娘提過什麼男女之分,會知道自個兒是女的,還是因為十五歲那年葵水初來,娘才約略和她提了那麼一下,她也是那時才知道原來人還有男女性別之分。
她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據她娘告訴她的說法,爹是男人,娘是女人,照理她娘的身子應該和她的相同,胸前應該也有兩坨煩人的贅肉,每個月也應該有那件麻煩事才對!可是並不,她沒見過她娘清洗過穢布,來潮前和她娘共浴的印象中,她娘的胸部和她爹的一樣平坦,而且身體結構和自己的完全不同。
她問過為什麼?可是從那之後,她娘就不再與她共浴,對男女之別則是三緘其口,不肯再談,倒是她爹語重心長的找她談了一大段真愛、世俗之類,她听不太懂的話。
盡避天愛似懂非懂,但那幾日她爹和娘異樣的情緒讓天愛明白,男女性別之分並不是個好話題,從此也就不曾再提起過,對男女的差別也就這麼懵懵懂懂的了。
對她生長背景一無所知的聶長天,把她的不確定當成是對他的不辨雌雄的揶揄,不悅的瞪向她那一身惹人誤認的男裝和那一頭挽著方巾的青絲。
「是誰讓你這身打扮的?不男不女的,成何體統?」
「不男不女?」天愛迷惑的蹙起顰眉,對男女性別沒什麼概念的她,不確定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倒是聶長天的口氣是在指責她的穿著,「我這樣有什麼不對嗎?」她一直是這麼穿的呀!
「你真的確定自己是個女的?」聶長天的視線落在天愛平坦的前胸,實在不無懷疑。
「那很重要嗎?」天愛覺得好奇怪,為什麼這人這麼重視她是男是女的問題?
「非常重要。」聶長天慎重的答復。他要她,所以她只能是個女的。
「哪里重要?」天愛好奇的問︰「是不是你們這里不知道性別的人沒飯吃?
如果是這樣,天愛決定掰也要掰出來,她發現外頭的東西可好吃多了。
「告訴我,是誰派你來的?」聶長天鶩地沉下臉,冷硬的語調沒有一絲的溫度。
「什麼人?沒有啊!听說我是被將軍大人救回來的,你是要問這個嗎?」
「好,那你告訴我,你住在哪里?為什麼會昏倒在沙漠里?而且那麼剛好被將軍所救!」「我住在……我不知道怎麼說耶!」天愛苦著臉,她只知道她住的地方是綠洲,至于是在哪里,她早在迷路時就失去方向了。
聶長天聞言,臉色更加難看,她是真的將他看成了傻子不成?
「你若是不肯說實話,莫怪我用嚴刑逼問了,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是誰派你來的?」聶長天沒有溫度的語調多了分殺意。
「真的沒有人派我來呀!你要我說什麼嘛?」天愛嘟嚷,有些被他的冷酷神色嚇到。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聶長天冷冷的瞪視她,直瞪到天愛心里發毛的垂下眼,才又冷冷的問︰「那麼,就請你到刑房住幾天,好好考慮考慮,等你想通了,再通知我吧!在此之前,先讓我驗明正身吧!」
「啊……─你干嘛?好疼……─」被粗魯的一把抓過,天愛才剛呼疼,身上的衣衫連著里衣,已經一並被聶長天強退至腰間,雙手則是被他反剪至身後,「你要干嘛啦?很痛耶!」
「吱吱吱,吱吱吱。」嗅嗅見狀,不安的吱叫著,一雙大大的猴眼瞧瞧天愛、再瞧瞧聶長天、又瞧回天愛,似乎拿不定主意該不該幫忙?
「叫它走開!」聶長天原本冷冽的眼神在瞧見了天愛除了胸前纏繞的白布外,幾乎上半身完全赤果的冰肌玉膚時,變得熾烈火熱,鉗制她雙手的鐵臂也放松了勁道,溫熱的呼吸吹拂在她耳畔,天愛被體內突生的虛弱嚇到,駭然的瞪向聶長天,不明白他對自己做了什麼?為什麼她會像突然沒了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