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嫩呆村姑糗神醫 第5頁

作者︰方心羽

那可惡的村姑竟然用老鼠偷襲他!

扁是想到老鼠兩個字,他全身就直冒疙瘩,原因無它,只是堂堂的邪毒聖醫兼唐門大少主患有極度的「恐鼠癥」罷了。

這當然是個秘密,知道這個秘密的全天下就只有三人——他自己、他師父以及始作俑者的師母。

說起他的師父師母,唐秉儒真是避如蛇蠍,事實上,他根本不怕蛇蠍,卻怕死了他那兩位行事不按常理的師尊。

多少人羨慕他的機運,能拜在當年最負盛名的邪毒和聖醫門下成為唯一弟子,就連他的父母在听聞二老有意收他為徒時,也認為此乃他和唐門天大的造化,二話不說便點頭應允,將年僅七歲的他就這麼送上天山。

七歲耶!正需要父疼母愛的年紀,被殘忍的拉出來丟到陌生又渺無人煙的地方,因想家而哭泣絕對是正常可以諒解的吧?

可是並不,醉心于研究毒經的二老,哪有閑暇理會娃兒的心情,索性丟他一人去哭個過癮,兩人逕自埋首在下毒、解毒的較勁樂趣之中。

受不了想家之苦的小唐秉儒,在哭了一夜無人聞問之後,堅強的拭干眼淚,背起包袱,勇敢的踏出屋子,走向外頭的那片冰天雪地,想靠著小小的一雙腿走回家去。

因為肚子咕嚕咕嚕的提醒,沉迷在研究中的兩位大人才發覺小唐秉儒的失蹤,大驚失色之下即刻出去尋人。

腳短走不快的小唐秉德自然很快就讓對天山了如指掌的兩人找到,死命掙扎抵抗的結果,是讓師父給扛著回來;不耐煩的師母在受不了他吵鬧之下,干脆賞了他一把毒粉,讓他昏迷得不省人事。

等他醒來,發現自己被丟在地窖中,身上還爬滿了一堆惡心巴拉的臭老鼠,更有幾只跑到身體里頭探險,然後一陣劇痛由下半身傳來,他哀嚎一聲旋即痛昏過去。

及至稍稍年長,他才知道師母那次的試驗差點讓他成了太監。這種差點害徒弟絕子絕孫的事,師父、師母自然不會向他家人提及,他也因而才能保住「恐鼠癥」的秘密。

話雖如此,他的師父和師母可沒因此就內疚的善待他。當然不是說他們虐待他啦!而是他成了他們較勁的對象,一個下毒、一個解毒,玩得不亦樂呼,讓他苦不堪言。

有時候,他實在不免懷疑,師父他們收徒弟的目的可能是需要一個實驗對象,授徒只是順道罷了。所以,他才會成了親嘗百草的神農第二。

這麼刻骨銘心的習醫過程,效果倒也非凡,為了不重復同樣的錯誤,他再難受也不敢失神沒听師父的解說,就算要暈,他也會強忍著听完解毒方法才昏死過去。

識的字多了之後,他更聰明的日夜讀醫書,勤練武功,為的就是早日月兌離師父和師母的魔掌,不再當他們兩人研究的試驗品。

這些年,師父和師母愈發厲害了,研究出來的東西日益精進,無色無味不說,就連中毒後亦不自知,發作時間可由藥量控制,癥狀則是像發病一般,常讓大夫誤診為一般病癥,對癥下藥的結果是藥石罔效。

前陣子,他受了風寒,久病不痊,正感納悶,師父捎給他的訊息才透露他是中了師母新研制出來的毒藥,同時在信內附上解藥,他才沒胡里胡涂的送掉命。

他下了山,二老們還是不肯放過他,莫怪他是怎地也不肯回天山去探望兩位老人家。

他若回去,不等于自投羅網嗎?下山了這麼些年,不知道師母屯積了多少毒藥在等著他?光是想,他就全身起「加冷荀」了。

沒想到,躲過了師父和師母的荼毒,竟又冒出個村姑,誤打誤撞的發現他「恐鼠癥」的秘密。

取出火熠子點亮燭台,室內的凌亂和散在地上的藥草說明主人離去的匆忙。

哼!算她有腦子,闖了禍知道要跑。

本來呢,他是可以不和她計較啦!反正她這種鄉下村姑一輩子也和江湖扯不上邊,他不必擔心她會將他讓老鼠嚇暈的奇恥大辱傳出去。

可是,鳳形玉牌令下落不明,曾經月兌他衣衫的她是最有可能取走的人,他無論如何也得找到她問清楚才行!

而,既然非得找她,那他順著報一報這個「老鼠冤」,應該不至于讓人說成器量狹小吧?

不過,在此之前,他要先換張「臉」。「唐秉儒」在她面前丟了大臉,又讓她抓住弱點,難保她不會恥笑之余又故計重施,他可不想再有被她嘲笑的機會。他清清楚楚記得他昏迷前,她的大笑,真是刺耳極了。

換了「邪毒聖醫」的臉皮,他才出了小山村,經過一片樹林子,就听見那聲帶著抖顫的求救尖叫聲。

荒郊僻野的,即使不愛管閑事,唐秉儒仍無法坐視不理這般淒厲的求救,飛身往發聲處尋去,只見一名女子坐在火堆前,臉埋在膝上拼命尖叫,四周卻是什麼也沒有。

悄無聲息的上前,唐秉儒劍眉微蹙,這姑娘的叫聲還真不是普通的刺耳。

「姑娘,你是在練嗓子嗎?」饒了他可憐的耳朵吧!

「赫!」

茱萸讓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嚇的跳了好大一下,旋即抬頭看向來人,一張小臉毫無血色︰「你……你是誰?」

「是你?!」

唐秉儒一見她的臉也嚇了一跳,想不到追的人會這麼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真是沒有挑戰性。

「你在鬼叫什麼東西?」跑給人家追的人還叫得那麼驚天動地,真不是普通的蠢!

「你是人是鬼?」

茱萸認不出戴上人皮面具、改頭換面成邪毒聖醫的唐秉儒,可對他一身的白和神出鬼沒的出現仍是畏縮得很。暈倒在她家地上的「那個東西」,也是一身的白和來去無蹤,眼前的「這個」不會剛好和家里「那個」同類吧?

「我當然是人。」又來了,她是不是見到每個俊男都要問上這麼一句啊?

「你真的是人?」驚懼的瞳眸升起希望的目光。

「如假包換。」如果不是為了玉牌令,他才不會忍住氣,和顏悅色的回答這種超級侮辱人的問題。

「呼!」

茱萸吐出整晚憋在胸口的氣。有人作伴,總算解除了她草木皆兵的緊張情緒。再讓她一人獨自面對這片黑暗,肯定等不到天亮,她就讓自己的想像給嚇瘋了。

「你還沒說剛才為什麼叫救命?」他仔細的看過了,前前後後也不見什麼可怕的東西。

「啊?呃……」茱萸有些不好意思,困窘地說︰「那個……嗯……其實也沒什麼啦!我……只是害怕而已!」

「怕黑?」唐秉儒心中一動,嘿嘿,抓到她一個弱點了!

「也不完全是啦!若是在家里頭,再黑我都不怕的。」茱萸辯解道。

「那你為什麼不待在家里,要一個人跑到這荒郊野外?」唐秉儒試探的問。她不會真的是因為嚇昏他而匆忙棄家吧?

「因為我家有那種東西。」茱萸小小聲的說,一邊還謹慎的打量四周,深怕她一說,那種東西會突然冒出來。

「哪種東西?」唐秉儒不悅的蹙起眉頭,這女人到現在還把他當妖怪看?

「噓——小聲一點。听說它們的耳朵很靈敏的,讓它听見了,跑出來怎麼辦?」

「是嗎?那我倒真想看看它們的廬山真面目呢!」

「你別亂說。」

茱萸情急之下忙用手指捂著唐秉儒的嘴巴,深怕那些東西听見他的話會真的跑出來。

看她嚇得花容失色的模樣,唐秉儒突然不覺得氣惱了,她如此怕鬼,又把他本來面目當成妖魔鬼怪,往後還怕會整不到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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