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玫,對不起了……我們實在是情不自禁,我也沒想到我居然愛上逸風,逸風也不知道怎麼跟你說……」莫雯虛偽地說,透著無限嬌媚。「男人的滋味真的很好哦!如果你不介意,我們一起分享他,一夫二妻相處在一起,好嗎?」
心玫緊咬著下唇,心已經碎成片片,臉色極端難看。
「這是……逸風的意思嗎?」她顫聲問
「是啊!我也不想教他為難,兩個選一個……」
「夠了!不用說了。」心玫痛斥,深深吸了一口氣說︰「我把他讓給你!」
心玫灑淚奔出,莫雯臉上浮起勝利的微笑。
昏睡在床的卓逸風又被她強行灌上安眠藥,她要他一直睡,延遲了向心玫解釋的機會,這樣一來,心玫就會對男人徹底死了心。
***
夜深了,心玫還恍如行尸走肉般地在清冷的街上走著,眼淚像是關不住的水龍頭,一直掉個不停,心抽痛著。
她的世界在瞬間整個顛覆了,兩眼空洞、困滯地往前走。車子差點撞上不看紅綠燈的她,猛按喇叭,她也恍若未聞,無動于衷,只是一直往前走。
此時的手和腳和大腦分離了般,不再是她的,她也不知道去哪里找避風港,怎麼樣才會不痛苦。
她最愛的人和她的好朋友一起背叛了她,這是天底下最殘忍酷刑,把她打入萬劫不復的深淵,她再也無力去面對,完全崩潰了。
她不知不覺走到淡水的關渡橋上,站在橋的中間,往下俯瞰,黑漆的河面映著鄰鄰月光,波紋不生,寧靜祥和,卻有股力量在召喚著她。
「是不是跳下去就不會痛苦了?」她失神地喃喃道。
他實在傷她太深,一而再地帶給她痛苦,然而她又大愛他,狠不下心離開他,卻又無法忍受他的花心。如今只有結束自己的生命,才是唯一的解月兌。
她攀越過鐵架,瀕臨河面,一部車子行經,里面的人探出頭來,急切地呼喚。
「小姐,你要做什麼?站在那里太危險了!」
心玫幽幽地回過頭,淒美的一笑,接著縱身一跳——
「媽媽我來找你了——」她的身子迅速往下墜,掉落河里,掀起水花和撲通聲。
「小姐——」車子里的一對情侶驚嚇得下車察看,失聲尖叫。「有人自殺了!快報警!」
行駛中的車子都好奇地停下來,圍觀究竟,警車鳴笛趕至,立刻有人下水搶救打撈。
***
在莫雯家整整昏睡了一夜,翌日早上,卓逸風頭痛欲裂地醒來,丈二金剛模不著腦袋。
「我怎麼會在這里?」他環顧四周,慢慢抓日昨晚的記憶。
懊死的!他懊惱地低咒,立刻沖出房間找莫雯興師問罪。
「莫雯!」他怒氣沖沖地上前。
想不到她好整以暇地坐在在客廳看電視,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你這麼快就醒了?不多睡一會兒。」
「你昨天在果汁里下了藥,是不是?」他厲聲質問。
「多此一問。」她沒有辯解,懶洋洋地看了他一眼。
「為什麼這麼做?」他的臉色鐵青,陰森的眸光不含半點溫度。
她冷冷地睨了他一眼,雙唇緊閉一言不發。
「回答我!」她的沈默更引發他的怒氣,他咆哮著,那音量足以震撼整個客廳,令人不寒而栗。
她有些懼怕不安了,微微牽動嘴角說︰
「我要讓心玫不想嫁給你……」
他腦門一轟,恨不得當場殺了這個蛇蠍女人。
「你耍了什麼奸計?心玫呢?」他大吼。
「她以為我們背叛了她,傷心地跑出去了。」莫雯幸災樂禍地說。
「什麼?你居然做了這種事!」他面色駭然,可以想像當時心玫的痛苦。
「誰叫你要搶走我的心玫?我得不到她,你也休想得到。」莫雯像是瘋了般地大喊。
「老天,你是不是心理不正常,簡直是變態?」和一個瘋子沒什麼好說的了,眼前只有趕快去向心玫解釋清楚。
他沖出門去。
莫雯也開始感到惶恐不安,萬一心玫听信他說的話,她不就前功盡棄了!
***
卓逸風萬分焦急地來到沈宅,佣人告訴他一個更晴天霹靂的消息——
「小姐跳河自殺,老爺接獲通知,已經趕到醫院去了,卓先生你趕快去啊!」
老天爺!這麼不幸的事居然發生了!
這只是個誤會啊!
他狂奔至醫院,長廊外,沈振東正拄著拐杖,心急如焚地在外守侯。
「你這個渾小子終于來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心玫怎麼會自殺呢?」沈振東一見到他,就霹靂啪啦地開口罵。
他了心掛記著心玫,忙問︰「心玫怎麼樣了?」
沈振東垂淚道︰「醫生說她雖然即時被救起,但出現腦死、吸入性肺炎合並敗血癥的後遺癥,很可能……」他哽咽地說不下去,瞬間蒼老許多。「很可能會成為植物人。」
「植物人!」卓逸風被轟得體無完膚,這個惡耗對他的打擊太大了。
本來他們就要結婚了,婚紗照都拍好了,新娘卻成了一動也不能動的植物人。
這情何以堪呢?
只因為一件捉弄,他們就必須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嗎!
他好笨、好笨,為什麼要去相信莫雯?如果他不去理莫雯,不去她家,就不會造成今日無法挽回的遺憾。
「都是我、都是我……」他捶著牆,痛苦不堪地咒罵自己。
「到底怎麼回事!你做了什麼,讓她這麼傷心。」沈振東無法不怪他。
「是莫雯,一切都是她設計的……」他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沈振東听完,氣憤地執著拐杖跺地。「這個莫雯,心腸太壞了,居然這麼不擇手段,如果心玫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一定要告她。」
「她知果知道心玫自殺了,恐怕她也不會原諒自己,整件事都是因她而起的。」卓逸風雙目赤紅地說。
醫護人員此時從加護病房出來,卓逸風連忙上前問說︰「請問我能不能進去看沈心玫?我是她的未婚夫。」
醫護人員看了他一眼,說︰「好,你進去,多和她說話,也許可以喚醒她。」
卓逸風刻不容緩地進入加護病房。
白色的病房,沈心玫臉上覆著氧氣罩,須靠插管維持生命。
她安靜沉穩地躺著,仿佛已超月兌了人世間的怨、嗔、情、仇,留下的只是一具軀殼。
男兒有淚不輕彈,他從來沒有為任何一個女人流過淚,但是今天他真的哭了,眸底浮現錐心的悲痛,低嗄出聲。「心玫……不要丟下我一個,你為什麼這麼想不開呢?這只是一個誤會,我和莫雯是清白的,這一切都是她設計的……心玫……你醒來听我說……」
他悲慟萬分地執起她的手,貼向自己的臉頰,她美麗的縴指傳來的冰冷,令他膽戰心驚,掉入了絕望的深淵。
「心玫,你不能死……我們還要結婚、還要生子……你不能死……」他痛苦地將她冰冷的柔荑包握在他溫暖有力的大掌內,仿佛這麼做,就能把溫度傳導至她的身體。
他溫熱的淚掉落在她的眉心,她的羽睫瞬間閃了一下,像要睜開眼楮。
「心玫!你听見我的話,是不是?」他狂喜地俯身問她,迫不及待地喚來醫生。
醫生沖進來,再度為她診視,撐眼皮、量血壓、觀察心電圖、測脈搏,最後還是搖頭。
因為她仍然沒有清醒過來。
卓逸風無比失望地凝視著她,床上的她臉色依然蒼白如紙,並沒有要回到這個人世間的意思。
「你還不想醒來嗎?你要這樣子責罰我嗎?」他胸腔窒塞,表情茫然—渾身麻木的幾乎沒有知覺,唯有一顆心擰得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