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當家龍天霸接獲屬下緊急來報,驚得從鋪著狐皮的金龍椅上站起來。
「什麼?朝廷派兵圍剿,一路暢行無阻?他們怎麼會知道山寨路徑?」龍天霸震驚萬分,神色倉慌。
「我去和他們拼了!」卓一刀憤慨地抽出佩刀,欲沖出去對抗官兵。
「慢著!」龍天霸出言阻止。「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和三弟先從密道逃走。」
「大哥,您呢?」
「我隨後就到,你們先走。」
「不,大哥,你先走,我來擋官兵。」
他們兄弟義結金蘭的情誼倒是深厚,冷仲軒一直冷言旁觀,默不出聲。
他知道自己該露出真面目了,冷聲道︰「你們誰都不準走。」
「冷仲軒你……」卓一刀怒瞪,恍然大悟。「原來是你出賣我們。」
龍天霸錯愕不已,悔不當初。「為什麼你要這麼做?我待你不薄啊!」
「因為我是恭親王,奉皇命來山寨臥底,只能怪你識人不清。」
「大哥,我的猜測果然沒錯,他是有陰謀的。」卓一刀咬牙切齒地道。
龍天霸痛心疾首。「我惜你是個人才,想不到因為我一時失察,毀了我一手建立的龍山寨。冷仲軒,今日我要殺了你,祭我兄弟。」
他的劍尖直抵冷仲軒腦門,卓一刀也朝他攻來,夾帶濃濃殺氣,剎那間,逼得冷仲軒左支右絀,幾乎招架不住。
龍、卓二人怒火攻心,招招狠毒,絲毫不給人有喘息的余地。
冷仲軒的武功雖佳,但他們兩人聯手,他一個人應付起來很是吃力。
外面喊殺連天,金屬交接聲愈來愈逼近,表示朝廷兵馬已攻進來了。
門外,君熙兒偷偷跑來觀望,雖然冷仲軒交代她,無論發生任何事,都不準踏出房門,但是她听見那麼驚心動魄的聲音,不免擔心他的安危,仍然忍不住跑出來,看見他正在和兩位當家大打出手,她更是驚恐。
「王爺!」靖國將軍是朝廷派來支援他的,靖國將軍見王爺有難,奔進廳堂,幫他擋下一刀。
戰勢分為兩邊,冷仲軒和卓一刀單打獨斗,靖國將軍和龍霸天從廳堂打到堂外,不可開支。
卓一刀本來就不是冷仲軒的對手,但他瞄見躲在門邊的君熙兒,立即旋身靠近,挾持她為人質。
「熙兒!」冷仲軒擔憂她受到傷害。
君熙兒珠唇失色,被卓一刀挾持而無法動彈。
「別過來,否則我殺了她。」卓一刀凶狠地出言恫嚇,一把刀架在她的粉頸上。
「放開她,男子漢大丈夫不要挾持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卓一刀的唇揚起一抹陰險的笑痕,利用君熙兒引誘冷仲軒走到中間的板局,他退後模到金龍椅上的機關,用力轉開,將懷中的熙兒往前推,分散冷仲軒的注意力。
「熙兒!」冷仲軒抱住熙兒的同時,機關開啟,兩人反應不及,陷落入腳底下的柵門
「一起去見閻王吧!」卓一刀痛快地道。
在門外的靖國將軍已制服龍天霸,他瞥見王爺陷入機關,躍身欲進入搭救,卓一刀又把機關封上。
「來人啊!抓住他。」靖國將軍命令眾士兵,卓一刀自知難敵大匹官兵,陷人重圍之際竟刎頸自盡。
然而機關之謎,已無人可解。
抱親王生死未卜。
「這是什麼地方?」君熙兒惶恐地拉住他。
「不知道,我混進山寨半年,還不曉得有這道機關。」冷仲軒帶著她,小心翼翼地在石板密道模索。
石壁上每隔幾步就有一把火燭,雖然光線微弱,但也不至于看不清楚。
「都是我不好,連累了你。」熙兒自責地道。
「別說這些了,先想辦法出去。」
忽然他誤觸機關,不知從何處射出兩枚飛鏢,冷仲軒趕緊將她拉入懷中,閃開到一旁,躲避暗器。
熙兒靠在他懷里,驚魂未甫。
「好險!」兩人如此親蔫,熙兒的一張俏臉染上紅暈,靦腆地離開他的身。
冷仲軒凝望她的嬌顏,有些心猿意馬。
不過眼前沒時間兒女情長,他積極地尋找出口。
可是走到甬道的盡頭,並不是光線明亮的外面世界,而是一處橫著數具骷髏的駭人景象。
「天啊!全是死人!」熙兒雙手掩住口鼻,幾乎快吐出來了。
冷仲軒面色凝肅,一一上前察看這些似乎死了好幾年的骷髏,發現這些人不是受傷而亡,便是餓死的。
「我們會不會像他們一樣死在這里啊?」熙兒恐慌地道。
「可能,如果找不到出口的話,下場也是一樣。」冷仲軒頷首。
「嗚……我不要死在這里啦!我還沒有成婚、生子,還沒有找到我家小姐……」熙兒悲呼。
「不要吵,想活命就趕緊找出口。」冷仲軒薄斥著。
熙兒閉住了嘴,淚眼汪汪地四處張望。
冷仲軒逐塊敲著石磚,希望能發現不一樣的地方,推敲了半天,終于模到一塊凹下去的石磚,他伸手一探,卻模出一只精致的象牙盒子。
「什麼東西呀?」熙兒好奇地探頭,湊近一看。
他打開來看,驚喜地取出兩只雕紋美麗的酒杯。
「原來九龍玉杯藏在這里,怪不得我都找不到。」真是意外的發現。
熙兒泄氣地道︰「我以為是什麼寶貝?不過是兩個杯子。」
「這可不是普通的杯子,這是西域進貢的九龍玉杯,傳聞用這種杯子喝酒,酒會特別香醇,還會發出美妙的音律。」
「有這麼神奇嗎?」她瞪大眼楮。
「應該是,否則龍天霸也不會甘冒殺頭之罪也要把它搶來。」
「可是我們若出不去,有這酒杯也沒用。」熙兒不免喪氣。
「一定有出口,只是不曉得在哪里。」冷仲軒也感到身心疲乏,他困坐在地。
「那麼好找的話,這些人就不會死在這里了。」
「要有耐心,不到最後關頭,不輕言放棄。」
熙兒壯著膽子,在密閉的四周,尋找蛛絲馬跡。
突然她哇哇大叫,跳著腳。「有老鼠、有老鼠!」她生平最怕老鼠了。
「在哪里?」有老鼠出沒的地方,就不愁沒出口。
冷仲軒霍然起身,熙兒不顧矜持地跳撲到他身上,顫聲指道︰「老鼠鑽進那個洞了。」
冷仲軒被她整個軟香溫玉攀附住,身體又起了亢奮的反應。「你快下來。」
「噢,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因為……我太怕老鼠了。」熙兒羞赧地迭聲道歉。
冷仲軒俯身,匐匍趴地,看見牆與地之間有個小孔,他取出小刀,把小孔挖開一個更大的洞,洞外是一塊青草綠地,透露著光線。
這是個令人興奮的發現。
但他們不可能像老鼠一樣,從這小洞兒爬出去,小刀能鑿開的空間有限。
他開始試著對那堵牆拍打,期待能推開那堵牆。
但試了許久,卻還是白費功夫。
「怎麼樣了?還是出不去嗎?」熙兒心急如焚。
他也不禁垂頭喪氣,難道他恭親王就要困死在這密道中?
熙兒急躁地蹬上石階,試圖再做最後的模索。
兩、三個時辰過去了,她一無所獲,又餓又渴地癱坐在地上。
「我不行了……」她無力申吟。
「熙兒……」冷仲軒靠近她,生平難得地感到茫然無助。
「我好渴……」她舌忝著干涸的唇緣。
「忍一忍……」他安慰她,其實他也快虛月兌了。
患難中的二人,肩並肩地相倚在一起,四壁的枯寂像夢魘般朝他們襲來。
熙兒疲累地合上眼,睡倒在他的肩頭。入夜之後,溫度驟降,熙兒更蜷縮成一團,冷仲軒不舍地擁住她,讓她好睡一些。
她膩在他寬闊的懷里,在睡夢中漾開滿足的微笑,那張粉女敕的菱角嘴兒,真想令人一親芳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