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平第一次被男人踫觸,那異樣的情愫,悄悄在心底蔓延,竟覺得被他撫模,十分舒服,不想反抗。
他貪婪地繼續舌忝吻她,往下移至白皙、滑女敕的粉頸,隨手褪去她絲質的衣裳,露出紅色的繡花肚兜,凝脂誘人的香肩。
無限春光,一覽無遺,他的眼瞳發出掠奪的光采。
綠珠反射性地兩手護胸,嬌羞不已。
他忍耐到極限,分開她並攏的雙腿,幾乎想一舉貫穿她,和她翻雲覆雨。
當他想除去她最後的障礙褻褲時,腦海里卻閃過她與人合歡的情景,該死的,她親口告訴過他,她已經不是處子了。看她如此裝模作樣,一副忘我的神情,他差點忘了這個事實。
她不是聖潔的處子,她的身體也曾被別的男人撫模過……這令他倒足了胃口,停止了所有的舉動。
她驚覺他的驟變,睜著一雙無辜的眼楮,長至臀部的如瀑黑發,形成一層屏障,遮住了雪白的雙峰。
「為什麼?為什麼?」他烈眸轉沉,徐徐低喃。
「君侯……」她頓時明白他的轉變,想要開口解釋。
他卻森冷地回她一句︰「我到積珍院去。」穿上衣衫,頭也不回地跨出去。
綠珠震愣在床榻,滿月復熱情被他澆息,他居然在戲謔她,挑逗她之後,又無情地將她拋下,到另一個女人的住處。
這算什麼?
她的淚無聲無息地滑落在臉龐,下一回她再也不上當受騙了。
???
石崇來到紫荊居住的積珍院,卻又猶豫了,裹足不前。
雖然他想一解,但是對象不是綠珠,他又索然無味,提不起興趣。
紫荊的繡閣燈還亮著,大概人還沒睡。
他嘆了一口氣。「唉,罷了。」
沒有愛的關系,只會令他憎惡自己。
石崇走到一口五色十瀾的古井前,水光映月,芳藻吐秀,他打起一桶冷水,往身上潑澆,企圖冷卻周身的熱溫。
綠珠的倩影卻在腦海揮之不去,他從來就沒有對一個女人這麼渴望過,難道他真的愛上她了?
石崇想踅回去找她,但他又拉不下這個臉,男人的尊嚴迫使他放棄這個念頭。
他努力隱忍下來,逼自己回到降陽軒就寢。
躺在床榻上,綠珠的音容依然縈縈繞繞,擾他入眠。
漫漫長夜,他輾轉難眠,空洞的眼眸漫無焦距地想著心上人。
燭淚滴盡,第一道曙光射進窗欞,他居然還沒睡著,一心希望天趕快亮,他好上鳳凰閣找她。
???
石崇一夜不合眼,一大早便興沖沖地上鳳凰閣。
「君侯……這麼早?」繡兒和喜鵲驚訝,其實她們還以為君侯昨晚會睡在鳳鳳閣。
「綠珠呢?」他一看床榻竟是空的。
「表姐說她要到園子里散心。」繡兒回答。
石崇連忙趕到花苑,可是遍尋不獲她的芳蹤,此時他恨不得將金谷園縮小。
無奈金谷園實在太大了,假山障林,小橋流水,他找得有些心急,幾乎怕她負氣離府,消失了。
他拐著羊腸小徑,尋到後山的一片梅林,枝椏上正吐著新芽,趕在寒冬綻放。
終于,他發現了她,她正坐在一塊平滑大石上,背對著他,遠觀湖光山色,晨曦的朝霧環繞在她的周身,凝聚著寧馨、沉澱的氣氛,兩三只彩蝶在天地間繽紛地舞著,涼風吹拂她的秀發衣袂,她沉浸在這片安詳、優雅的景色。
石崇放輕了腳步,不想驚擾她,慢慢接近,佇足在與她只有一尺之遙的青地上,望著她烏亮的髻發,窕窈的背影,欣賞佳人的嫻雅。
綠珠沒有察覺他的到來,口里輕念出詩句︰
「多情卻似總無情,惟覺尊前笑不成。蠟燭有心還惜別,替人垂淚到天明。」
她的這首多情詩,似乎透露著無限的深情和蒼淒,卻又包含著惜別的意思。
替人垂淚到天明……昨晚她哭了嗎?他不由得泛起心疼,接口朗道︰
「心事莫將和淚說,鳳笙休向淚時吹。」
第1|
听見他熟悉的聲調,她驚覺回頭,像是被人洞悉秘密般,發窘不已,結巴道︰「你……你怎麼會來這里?」
「金谷園的每一寸土地都歸我所有,我想來便來。」他步向前。
她像受驚的小鹿,囁嚅地說︰「那……你在這慢慢欣賞風景,我先走了。」
兩人擦身而過,他出其不意地攫住她的手腕,柔聲道︰「別走,留下來陪我。」
她訝異地和他四目交接,他的眼神竟如此溫和。
他更發現她真的哭過了,美眸明顯地浮腫。是他害的嗎?他真該死!
「對不住,我讓你傷心了。」他帶著歉意道。
他居然會向她低聲下氣地道歉。
她睜大美眸,幾乎忘了呼吸,這該不會是他的另一個詭計吧!他總是在攪亂她的心湖之後,再無情地反摑她,把她打入痛苦的深淵。
她豈能再輕易地相信他?!
不,他是一只披了羊皮的狼,準沒安好心眼。
她還是離他遠一點,才不至于受傷害。
「君侯,你毋需道歉,我本來就配不上你。」綠珠排拒著他,慌亂地想逃避他灼人的目光。
「什麼配不配?你是我的侍妾。」他有些惱怒,大吼一聲。
她怎能對他如此冷淡,視如瘟神般,一看見他就想逃開,他那麼令她討厭嗎?那方才那首多情詩又所謂何來?
他霸道的語氣同時引起她的反感,她激動地控訴︰
「對,沒錯,我是你的侍妾,你花三斛珍珠買來的小妾,你愛怎麼對我就怎麼對我,高興的時候,揮之即來,不高興的時候,就把我扔到一邊,可你忘了我是有生命、有自尊的。」
她連串的指責,震撼著他的內心。
「我沒有看輕你的意思,在我眼里你是無價之寶。」
他說出驚人之語。
她閃過瞬間的歡喜,但很快地回復冷漠,嗤之以鼻。「什麼寶?我看是視如破履吧!把這些甜言蜜語留給另一個上當受騙的女人。」
她不再和他糾纏,徑自離去。
石崇臉色鐵青,像一尊蠟像杵在原地。
他好不容易吐露肺腑之言,她卻毫不領情,仿佛對他死了心。
她未免也太不識好歹,有多少女人向他投懷送抱,她竟然不懂得珍惜。
向來只有他給女人臉色看,而她卻高傲得像一株冷梅,不肯向他低頭,還敢端清高架子!
她以為她真是無價之寶嗎?不是處子的女人長得再美,也只是殘花敗柳。
石崇氣悶地走出金谷園,隨同于總管到商鋪視巡。
???
于總管看得出君侯心情不佳,小心翼翼地跟隨左右。
適逢巧遇在生意上有往來的錢大爺,這位爺兒性好漁色,總喜歡上酒樓尋歡,連連邀約石君侯,石君侯卻都一直拒絕。
這回他一開口,石崇卻答應前往。
錢昆特地帶石君侯到最出名的「醉花樓」,石崇身邊跟著于總管,錢昆也帶著一名帳房先生叫孫秀。
唉一踏進醉花樓,鶯嚦燕嗔,環肥燕瘦,全圍上來。
「唷,錢大爺,貴客臨門!」鴇花娘甩著紅絲巾,端起職業笑臉,吆喝著姑娘們,好生伺侯。
濃妝艷抹的青樓姑娘,個個使出渾身解數,媚手搭上兩位爺兒的肩頭,飲酒作樂。
「把你們最美的蘇蘇姑娘叫出來。」錢昆嚷道。
石崇看那位當紅的花魁,姿色竟不如綠珠的一半,頓時心涼了半截。
比起綠珠的雪膚花貌,她們真是一群庸脂俗粉,給綠珠提鞋都不配!
他懊惱地杯酒一飲而盡,盡量不要去想她。
這些青樓女子姿色雖不如她,卻熱情得很。
蘇蘇見石君侯人俊又多金,心儀不已,認為他是為她贖身的好良人,刻意對他百般溫柔,媚波頻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