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一下,要不然我又要挨紫荊夫人的罵。」嬤嬤哀求。
綠珠想幫嬤嬤的忙,對謹兒說︰
「謹兒,念書是為了你自己,可以識字是一種福氣,在姨娘的家鄉里,有好多孩子都得打赤腳,走山路、繞水渠,才能到私墊讀書。」
「他們為什麼這麼辛苦?」謹兒眨眨眼楮。
「因為他們的爹娘沒錢請先生到家里教書啊!你是不是比他們幸福許多?」
謹兒默默不語,還是心不甘情不願。
綠珠牽起他的手。「走,姨娘幫你洗洗手,再陪你讀書。」
謹兒的眼楮發出異樣的光彩。「你肯陪我嗎?」
從小就失去母親的他,其實內心十分渴望母愛。
「嗯。」綠珠像個慈母帶著親生兒子。
「謝謝你,珠夫人。」嬤嬤感激地鞠躬致敬。
這位新進的姨娘不但不端架子,而且待人和藹,處處幫著下人著想,府里的嬤嬤、丫環都對她很有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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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
偏殿內,太子司馬昭笑吟吟地對石崇說︰「听說你出使交趾,還帶回一位絕色美人。」
「臣的確是娶了一名小妾。」石崇據實回答。他和太子相知交心,無需隱瞞。
太子司馬昭感到很不可思議,因為石崇的眼光一向很高。
「這名女子一定長得很美,才會令你動心!」
石崇牽牽嘴角,若有似無地笑,腦海浮現出綠珠嬌艷的芙顏……
「她只是一名平凡的村姑。」他違心道。
「蒙塵的珍珠到了你手中,也會變得璀璨的夜明珠。」太子司馬昭很了解他,庸脂俗粉他絕看不上。「紫荊郡主不就氣壞了,她很小心眼,容得下你的愛妾嗎?」
紫荊郡主是他的表妹,對石君侯一見傾心,非得嫁給他不可,皇後娘娘是紫荊的親姨娘,便請求皇上作主,所以石崇當年娶紫荊,只是礙于皇命難違,這點太子司馬昭比誰都清楚。
「紫荊也許心里不舒坦,但是她還不敢表現出來。」石崇道。
「你還是要多加注意,齊人之福沒那麼好享。」太子提醒他。
「臣明白。」
「好了,這是你的家務事,本宮也不多管。」太子司馬昭把話題歸正,表情凝肅起來。「皇上最近體弱多病,有意提前傳位給本宮,可是有許多王爺不服本宮。」
司馬家自從掌政以來,各藩王佔地稱霸,個個野心勃勃,虎視眈眈,他的太子之位坐得極不安穩。
石崇沉吟半晌道︰「殿下還是得多拉攏一些有力的將侯,才能保住皇位。」
「這得靠你居中牽線。」司馬昭知道石崇人面極廣,左右逢源,比他這個東宮太子有過之而無不及,因為石崇的財富太可觀了,誰不想和銀子打交道?
「過幾天是中秋佳節,臣邀請一些朝廷官員到金谷園賞月行酒令,殿下可一同前往。」石崇思索道。
「好,本宮一定去,順便看看你那名如花似玉的愛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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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這個字有沒有一撇啊?」
謹兒正伏在書案上舉毫習字,由于年紀小,字體不太工整,綠珠在一旁教導他,站在謹兒背後,細心地用自己的手,包握住謹兒的小手,臨摹字楷。
「要這樣寫才對。」她諄諄善誘。
謹兒很認真地寫字,綠珠不忘適時地給予嘉許。
「寫的不錯喔!你挺聰明的。」
有了鼓勵,謹兒洋洋得意,寫得更起勁。
石崇站在窗欞外,看到這一幕,發出會心的微笑,他才剛回府,僕人告訴他,紫荊夫人去布坊,綠珠夫人和小少爺在書堂里。
想不到一向活潑好動的謹兒,竟然會乖乖地坐在板凳上習字,看來綠珠功不可沒,遠遠觀之,兩人像極了相處融洽的母子。
他不由得放松了臉部剛硬的線條,踏了進去。
「爹。」謹兒抬頭喊了他一聲。
「嗯,你今天很乖,爹有賞。」石崇對這個惟一的兒子,其實很愧疚,因為他經商忙碌,經常不在家,所以對謹兒一向有求必應。
謹兒這會兒卻什麼也不貪求,繼續低頭寫字。
「侯爺。」綠珠盈盈蹲身施禮,一雙美目卻不看他,似乎對他不進鳳凰閣,有所怨慰。
石崇故意用眼神瞅住她,目不轉楮,看得她雙頰漸漸發燙。
「看著我。」他略帶霸氣地命令她。
綠珠身子抖瑟,勉強抬起眼睫,秋波晶瑩流轉,依然攝人心魄。
他忍不住想要她的沖動,沙啞暗沉地說︰「和我回鳳凰閣。」
她怔愣在原地,他已大步跨出。
綠珠水眸迷惘,石崇一向是這麼詭異善變嗎?一股很強的壓迫感襲上心頭,她懼怕、矛盾地跟上前。
他的意思是要和她圓房嗎?
那夜空等他一晚,現在他一開口招手要她,她就得毫無怨尤地侍寢嗎?
不,她百般不願。
順從和強烈的自尊心互相拉鋸著,謹兒卻催促她說︰
「綠珠姨娘你怎麼還不去?爹在等著你呢!」
綠珠明白自己已嫁進金谷園,沒有選擇的權利,這一刻遲早要來,她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走進鳳凰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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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大白天呢!要和他果裎相見,多難為情。
洞房不都在夜晚挑燈的時刻嗎?
她怯怯地移動蓮步,石崇一派悠哉地反手為枕,躺在床榻上,等待她前來服侍。
他尊貴的鼻梁象征著他巨大的財富,稜角分明的五宮,暗喻他是個專制的男人,不容女人反抗。
見她杵在床邊不動,他冷蔑揚唇道︰「要我教你侍妾該做的事嗎?」
綠珠輕咬下唇,絞著手絹,還是不敢付諸行動。
「月兌下我的衣服。」他悶聲道。
「是。」她的一雙柔荑顫抖地伸出,緩慢笨拙地解著他襟上的排扣,那含羞帶怯的模樣,像是未經人事的處子。
「你不是很有經驗嗎?」他譏誚地道,以為她在假裝清純,在他印象里,總有一團蒼蠅般的男人圍繞著她。
綠珠的手像遭電亟,很快地縮回來,凝眉瞪視。「你是什麼意思?為什麼這麼說我?」她語氣有著忿怒、不解,他的話侮辱了她的清白。
「別告訴我,你仍是完璧。」他壓根兒不相信,眼里盡是輕蔑。「一個姿色不錯的女人,過了二十,哪還能是含苞的處子?」紫荊跟他的時候也已經不是了,偏偏還騙他,以為能瞞過他的法眼。
「你——」綠珠愕然怒斥。「你憑什麼用容貌和年齡論定我,難道我不能潔身自愛嗎?既然你以為我不是,又為何要娶我?天底下的女子多的是。」連同三天前的怒氣一同並發。
她說得他啞口無言,但那傲岸不羈的王者氣勢依舊強烈地散逸著,他掐捏住她細致的下顎,眼里燃燒著熊熊烈火,像要把她吞噬一般。
「你如果真是處子,就證明給我看。」他的唇猛然覆印住她的櫻桃小口,一只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她絲毫沒有閃躲的余地,就陷入他狂野的掠奪。
他恣意品嘗她的甜美,靈活的舌竄游在她的檀口,霸氣地尋求和她水乳交融。
她有幾分沉溺在他的攻勢里,在欲流里載浮載沉,他引導她感受親吻的美好,微妙的感覺幾乎使她臣服。
但是她一睜眼開美眸,卻迎視他促狹、淘氣的眼神,仿佛在笑她的陶醉,瞬間恢復理智,羞惱地推開他。
「放開我!」她退出一步之遙。
「怎麼樣?滋味不錯吧!」他饒富趣味地盯住她嫣紅的俏臉。
「你……無恥!」她氣叱。
「我親吻我的侍妾,犯法了嗎?」他堂而皇之地再度親近她,強而有力的手腕,摟住她的蠻腰,俯首索吻。
她倔強地別過臉,不讓他親個正著,冷冰冰地說︰「我已經不是處子了,你還有興趣踫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