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豐邦已在門口守了好幾天,今天終于等到常麗圓步出校門,正欣喜的想上前接她上車,卻見她快速坐上一個男人的機車,兩人揚長而去。
趙豐邦全身僵直怔忡原地。她明明有看到他,為何對他視若無睹,還上了別人的車?
他心中盛滿妒意,那男人是誰?和麗圓又是什麼關系?對了,也就是上次等紅燈時和她有說有笑的那個男人,難怪覺得眼熟。他們為何會在一起?據他的了解,他們只是普通朋友,今天兩人怎會踫到一塊?而麗圓不是已接受他的感情了嗎?怎會一句話也沒說就判他出局,一夕之間變了天?難道是他的錯覺?
不!不是錯覺,他可以很清楚地從她的眼神,舉動感受到她的情感,絕不會錯的。那麼是她察覺出兩人之間環境上的差異,他是道上大哥,她是清純的大學生,所以退縮了,放棄他的感情,選擇與她環境相同的他?
是這樣嗎?是這樣嗎?趙豐邦自問無數次,仍得不到答案。他真的不知道常麗圓為何一句話也沒說就棄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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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氣壓籠罩全公司、各個戰戰兢兢,人人自危,生怕自己掃到台風尾。
畢建國一進天星集團就感覺異樣,空氣中浮漾著緊張的氣氛,每個人表情嚴肅,一絲不苟地工作,有異于平日的輕松、活潑。
畢建國忍不住問︰「陳秘書,你們公司要倒了嗎?」不然怎麼每個人都是一張死人臉。
陳曉芸瞥他一眼,「才沒有,別胡說。」
「那發生什麼事了?」他好奇地問。
陳曉芸手指向總裁辦公室,道︰「火山爆發。」
畢建國笑出聲,原來是趙豐邦發脾氣。哈!‘火山爆發’,陳秘書形容的真貼切,趙豐邦發起脾氣的確有如一座火山爆發般、威力驚人,難怪大家都噤若寒蟬。
「為何事?」他更好奇。
陳曉芸搖頭,「不知道,沒有任何預警就爆發了。」
畢建國興趣盎然。「我進去幫你們問問。」
「小心被岩漿噴到。」陳曉芸提醒他。
畢建國對她眨眨眼。「放心,我是醫生,有自救能力。」
陳曉芸會意的笑了。
趙豐邦一臉陰霾坐在辦公椅上,桌上煙灰缸里滿滿的煙蒂。辦公室里煙霧彌漫,幾乎伸手不見五指,可見煙霧之濃厚。
畢建國被室內的煙霧嚇到,再看到趙豐邦雙眉打結,臉色陰沉,心中暗付事態好象很嚴重,他不是一向穩如泰山嗎?究竟是何事,或是何人能使趙豐邦如此失控?
突地靈光一閃,難道是她!唯有她有這能力使趙豐邦失控。看他愁苦滿胸的模樣,像極了失戀的人。
「你失戀啦?」畢建國調侃他。
這話好熟悉,不正是他調侃林育民的話嗎?這會兒卻用到自己身上了。
「你猜的該死的準。」套用林育民的話。
「你和常麗圓怎麼了?」幾天前他不是才意氣風發的告訴他,常麗圓接納他了嗎?
「不知道!’她還沒理出頭緒,像打結的毛線一團亂。
「不知道?」畢建國難以相信的提高音量。「你和她之間發生什麼事,你竟然不知道?」
「要知道早解決了,哪會在這里苦思不解。」猛吸口煙,又道︰「這幾天她都躲著我,見不到人、今天好不容易見到人,卻看也不看我一眼,就坐上別的男人的機車走了。」
「那男人你見過嗎?」畢建國問道。
「一次在路上等紅燈時見過,當時他們兩人騎機車有說有笑的,我以為是她男友,後來觀察應該不是,因為之後麗圓跟我在一起,兩人就很少踫面。」
「常麗圓為什麼躲你?」畢建國再問。
趙豐邦揉著抽痛的太陽穴。「我就是不知道才煩,前一天還好好的,第二天就躲我不見我,一句話也沒給,我想破頭還是找不出原因。」
畢建國提議道︰「你在這里想白了發也無濟于事,我看不如直接找她本人問清楚,就不用在這傷腦筋了。」
趙豐邦頹喪道︰「她不見我,要從何問起?」
畢建國又提議道︰「見不到本人,可以找她身邊的人問啊。像同學、好友,一定可以找出蛛絲馬跡的。」
「對呀!我怎麼沒想到。」趙豐邦振奮道。
抓起外套,像一陣風般飄出門。
畢建國搖搖頭,戀愛中人都是這樣的嗎?忽喜、忽憂、忽哭、忽笑,像個瘋子。他告誡自己千萬別陷人戀愛中,他可不想自討苦吃。
結果卻使趙豐邦大失所望。他在校門口等了一下午,沒見到鐘桂香人影,更別提跟她打听常麗圓的消息。看來不只常麗圓躲他,連鐘桂香也不願跟他見面,為什麼會這樣?原因何在?
趙豐邦煩躁地坐上車,開車前往酒店,希望借由酒店熱絡的氣氛,淡去心中的郁悶。
他悶悶不樂地坐在吧台前,有一搭沒一搭的喝著酒。現在時間還早,前來喝酒的人寥寥無幾,只有鋼琴演奏充塞其中。沒有深夜營業時的喧鬧,浪漫的琴聲並沒消弭他沉悶的情緒,反而像雪球般愈滾愈大,更加心煩氣躁。
他起身離開吧台,一手酒杯、一手酒瓶,蹣跚朝辦公室走去、腳把門踹開,走了進去。
幾天不眠不休的尋找美玉,林育民累極了,躺在辦公室沙發上小憩。才剛迷迷糊糊睡著,「踫!」的一聲巨響,嚇得他差點滾落沙發,氣得他站起身想發飆罵人,在見到來人是趙豐邦時及時住了口。
林育民仔細打量趙豐邦。才幾天沒見,怎麼整個人變了樣,不再是那個意氣風發、英氣逼人的趙豐邦?這是他跟在他身邊十年首次見到。發生什麼重大事故,他看起來像是遭受重大打擊般意志消沉,整個人死氣沉沉,感覺不到一絲活力,就如同他一般。
林育民瞪大眼,難道他也和自己一樣,為情所苦?
唉!他們還真是一對難兄難弟。
「阿邦,你怎麼會到酒店來?」林育民問道。
「你在這里?那正好,我正愁沒人陪我喝酒,你陪我喝一杯。」趙豐邦微醺道。
「你喝了不少,別再喝了。」林育民勸阻道。
「我的酒量很好,才一瓶威士忌,要醉還早呢,來,干一杯。」拿起酒杯,趙豐邦先干了一杯。
「發生什麼事了?」林育民關心問。
「沒事,只是和你一樣。來,為我們的同病相憐干一杯。」說完又是一杯下肚。
林育民搖頭嘆息。不幸教他猜中了,同是天涯淪落人,他是感同身受,完全能體會他的心情。
原本已稍稍平復的心緒,又被翻攪起波濤巨浪,疲累的他此刻更加焦躁不安,拿過趙豐邦的酒杯猛灌一口。辛辣的液體沖過喉嚨,才稍稍穩住啊躁的情緒。
「來,再一杯,」趙豐邦將酒杯倒滿。
「好!今晚不醉不歸。」林育民從酒櫃中拿出一瓶酒、一個酒杯,準備痛飲一番。
「好,不醉不歸,醉得人事不省包好。來!吧杯。」簡直跟喝白開水一樣,‘咕嚕’又是一杯下肚。
林育民見趙豐邦已有八、九分醉意,不能自己開車回家,遂電召小江至酒店,好送趙豐邦回家。
趙豐邦能醉,他不能,不醉不歸只是安撫趙豐邦的話,
幫里兄弟和征信社都在幫他找美玉,他交代任何時刻有任何消息都必須立刻通知他,二十四小時無休。他必須保持清醒,他不想錯過任何有關美玉的消息。
所以他不能醉,雖然他也想大醉一場,好忘卻這啃蝕人心的焦慮與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