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麼?快放開我!」她使勁想抽回,卻怎麼也掙月兌不開,他的力氣大得驚人,直教人懷疑他是否企圖將她的手腕捏碎。
「不放!我話還沒說完!」他直視著她,那眼抻專注得令人打從心底發毛。
舒梅越是生氣,臉上的表情就越是冷凝,連聲音都寒得像冰。「請你自重!」
張易宇一見她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態度,殘余的自制全數崩潰。
他緊緊捉著她的手,低吼︰「我愛你呀!舒梅,為什麼你從不正眼看我?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
舒梅登時呆了,一時不知作何反應。
張易宇把握此時,雙唇狠狠印上她的。
直到嘴唇上傳來溫溫濕濕的感覺,舒梅才大驚的猛力將他推開,一連倒退幾步。
「你……」她錯愕得說不出話來。
他舌忝了下嘴,臉上狠勁未褪。「要打我嗎?請便!我不後悔。」
舒梅怔怔的望著他,心中雖然又驚又怒,卻做不出來任何有失態之虞的舉動,只能憤然道︰「你……太過分了!」然後咬住下唇轉身就跑。
張易宇沒有攔她,他知道攔了也沒用,反正她的味道他已經嘗到了,其他的也不必急于一時,他有的是時間!
他要定她了!誰也休想奪走!等著瞧吧!他不會罷手的。
她人已經走了,再留下去也沒意思,他拿起自己的背包正想離開,忽地發現在她剛剛的座位上竟留有一物。
他伸手取了過來,打開一看,原來是資料夾。
翻了幾頁,跳過從報章雜志上剪下來的資料不看,另外還有一些像是影印下來的設計圖。
他仔細一看,不得了!全是世界一流的作品,她打哪找來這麼好的東西?拉開椅子坐了下來,一張張的慢慢翻,竟是越看越不能自己。
那些設計圖中所有的剪裁、配色、質料、樣式和首飾,無一不是搭配到極至完美的地步,怎麼會有人能設計出這麼驚人的作品?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天賦與資質的差異嗎?
這是第一次,他對自己的作品失了自信,也是第一次他研究別人的作品研究得那麼仔細,就好像這些圖隱含了強大的魔力,將他的靈魂深深吸入,再也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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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梅背著背包,一個人快步的走在夏日的校園中。
燦爛的陽光由樹葉的間隙細碎的灑在她臉上,若在平時,她一定會停下來欣賞這充滿華麗朝氣的一刻,可是現在,她只想盡速離去,回到一個她覺得溫和安全的地方。
罷才的事仍教她余怒未熄,她萬萬沒想到看起來斯文有禮的學長竟會做出那麼冒失的事情。
前一陣子她就發覺他的態度變得有點奇怪,她原也沒多留心,誰知道他……竟然喜歡上她了!似乎還把羅森當成他的情敵。
他愛怎麼想,她管不著,但一旦他侵犯到她,還是這種程度的侵犯,雖然沒有到不可原諒的地步,但她想她是不會再和他說話了,除非有必要。
真討厭!原來他是一個這麼粗魯又沒風度的人,本來她還以為他是個好人呢!真是看走眼了。
掏出濕紙巾擦拭著嘴唇,可是他的氣味還是隱隱約約地殘留在上頭,讓她的心情一下子低落到了谷底。
這……也算是她的初吻吧!雖然四唇相接不過短短一秒,但只要踫觸到,對她來說就算是吻了,即使她不願承認這個吻。
此刻,她突然想起了上次在羅森的工作室里,和他差點就要成功的吻。
如果那時他吻了她,也許現在她就不會那麼在意了吧!初吻給了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她也真是倒楣。
心情不好,下午的課索性不上了,尤其那幾節會見到那討厭的家伙,這下更是說什麼也要蹺掉!
現在去哪里好呢?
想去羅森的工作室,又怕打擾到他,還是回家算了。
搭乘公車回到了她那個二十坪大的小鮑寓,還沒開門就听到沈舒維在練吉他的聲音。
「姊,回來啦!這麼早?」
「我沒去上課,就先回來了。」她淡淡的道,月兌下鞋子放進鞋櫃。
沈舒維細心的听出了她的語氣和平常不大一樣,當下連連追問︰「怎麼啦?你心情不好啊?發生什麼事了?」
「別提了,我不想談。」她才不要去回想那討厭的事呢!
「怎麼了?姊,我還沒看過你這麼生氣呢!」她的情緒一向是靜靜的沒什麼太大的起伏,有些事情即使惹得她不高興,也很快的閃一下就過去了,他從沒見她為了哪一件事情如此在意。
真好奇,他一定要問出來!
「告訴我嘛!姊!」
「沒什麼啦!只是今天比較倒楣而已。」
「怎麼個倒楣法?說來听听。」他不死心的追問。
舒梅拗不過他,只好老實道︰「我的初吻,被一個我不喜歡的人給搶走了。」
「耶?初吻?難道你和羅大哥還沒有……」他們也太純情了吧!
「就是沒有,所以我才這麼介意啊!」不然她還可以安慰一下自己,畢竟那個不是她具有紀念價值的初吻。
張易宇真是太過分了!想到就生氣!
「原來……好了啦!姊,你也別生氣了,不過就是個吻嘛!有什麼大不了的?」他滿不在乎地道。
「你說什麼?」她瞪他。
沈舒維被她瞪得心驚,支吾道︰「本……本來就是啊!現在有誰還會去在意這個啊?」
「你竟然這麼說!」那可是她珍藏了二十年的初吻耶!被他說得好像一文不值,臭舒維!「我不要跟你說話了!」
她倏地起身去拿背包,準備回房畫設計圖,不要理他了。
「啊……喂……」
被拋下的沈舒維還遲鈍得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惹惱了她,正想加以解釋一番,卻被她進房前的一句︰「天下的烏鴉一般黑!」給轟得呆在當場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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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點半,門鈴響起。
「姊,羅大哥來找你了喔!」
「不好意思,打攪了。」羅森站在門口,手中拿著一個用牛皮紙袋包著的東西,對前來開門的沈舒維微微笑道。
「不會啦!你來得正好,去勸勸我老姊,她的心情正不爽呢!」
羅森听了一臉擔心,急問︰「心情不好?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沈舒維聳聳肩,「她呀!被討厭的人給強吻了,氣到現在,連晚飯也不吃,還削了我一頓。進來吧!」
「不了,我一會兒就走,你說她……」他講到一半的問話在看到那個從房間出來的人影後全數吞回月復中。
可是,太遲了,舒梅在看到他臉上的表情後,已然明白了。
她瞪了舒維一眼,走到他面前。
「你怎麼來了?」她輕聲問著,無法對他板起臉孔。
「啊……我是來送這個給你的。」他將牛皮紙袋交給她。
她取了出來,是一卷錄影帶。「這是什麼?」
「在倫敦的一場婚紗展,今天才拿到的,我想給你看,可是在學校等不到你,所以就過來找你了。」
「噢!謝謝。」她道過謝後便不再開口,頭一直低低的,看樣子她的心情真是蕩到了谷底。
面對這種情況,羅森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心里急了起來,好不容易看懂了沈舒維拼命打的pass後,這才說道︰「舒梅,那個……你有空嗎?介不介意……陪我出去一下?」
「去哪里?」她抬頭。
「呃……」他愣了下,隨即道︰「就這附近,在這附近而已,好不好?」
「好啊。」她不冷不熱的應道,穿上鞋子就和他出門。
他倆來到社區中的一座小鮑園,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開口。沉靜的氣氛在這四下無人的時候更覺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