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楚楚一陣愕然,來不及反應的剎那便教他得逞。
她羞愧不巳地猛掙扎,但每掙扎一次,祇有惹來上更痛的一棍。
「我要告你性騷擾!」安楚楚忿怒地大喊。
「這不是性騷擾,這是處罰,一個老師對一個不懂得尊重別人的學生而作的處罰;既然妳不願意打手心,那就打了。」吳錫陽正經八百地說。
可惡!她已經是個成年人了!而他居然把她當成三歲小孩一樣拎起來打?
「你這樣打我,難道就是尊重嗎?我是女孩子,你卻把我壓在你腿上,別人瞧見了會怎麼說?」安楚楚故意用曖昧不清的辭句試圖警告他。
見他不為所動,安楚楚生氣地用雙手捶打他,揚在半空中的雙腳也不停地亂踢。
她的反抗對他來說絲毫沒有影響,祇不過讓他原本停下的手又重重地往她的臀部打下去罷了!
「妳真惡劣!我從沒見過像妳這樣的學生!」
這會兒,安楚楚愣愣地不再亂動,她緊咬著唇,眼眶微微地泛出一絲淚光。
從小到大,誰不把她捧在手心里疼?有哪個人敢欺負她?甚至連挨罵都不曾經歷呢!
此刻,她居然一連被打了這麼多下,而且還是很用力地被打。
好可惡!真的好可惡!
一個忍不住,安楚楚突然「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
吳錫陽有些詫異。
他祇是想教訓教訓她罷了,他原本以為,她絕對會倔強地不吭一聲,竟沒想到她……
他連忙把她抱正,緊緊將她摟進懷中,手足無措地安撫著。
安楚楚才轉為抽泣,止住了眼淚,依偎在他懷里;漸漸地,她毫不自覺地沉溺在他的道歉和溫言暖語中。
不知不覺地,他的唇踫上了她的,而她也有所反應地響應著他,就這麼渾然忘我……
不曉得過了多久,安楚楚猛然驚覺到自己失常的行為,于是既倉皇、又羞愧地掙月兌出他的懷抱,怨懟中帶了些許困惑地看了他一眼,隨即迅速逃開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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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允帆輕輕打開安蓓蓓的房門,映入眼簾的第一幕,是一位女子靠坐在床上,正低頭對著自己的肚子說話。
由于她的長發遮住了她的側面,所以他看不到她的臉,雖然祇有這一幕,卻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溫馨與感動。
他的面部表情不由自主地柔和了許多,並且慢慢地走近她。
當他來到她的床邊時,安蓓蓓本能地抬頭一望,兩人的視線匯集在半空中,安蓓蓓的眼里多了一絲訝異。
「你--風允帆?」她緩緩地說出了這三個字。
這次,換他驚訝了!
他還沒自我介紹,不是嗎?那麼她如何一語便道出他的名字來?
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安蓓蓓甜甜地一笑,道︰「我知道一定是你。」
「哦?」風允帆雙眉一挑。「這麼有把握?」
安蓓蓓點點頭。
「你知道我為什麼想見你嗎?」她邊說的同時,邊撫著她的月復部。
「知道。」
「我想見見在我肚子里這個孩子的爸爸是不是一個值得依靠的男人,這樣,我才有勇氣決定是否生下這個孩子。」雖然听見了他的回答,但安蓓蓓仍向他解釋自己的用意。
風允帆點點頭,但沒說話。
「所以此刻,我決定好了,我要生下這孩子,你娶我吧!」
老天!他沒听錯吧!
眼前這個小女人,居然毫不畏懼地指著他的鼻子要他對她負責!
而辦法就是娶她?
在場的所有人--安明清、于惠如、申至恫、風允帆,無一不滿臉驚訝地瞪大了眼楮。
她不是應該像所有女人和多數男人一樣,見了他不是逃之夭夭,不然便是嚇昏了嗎?
這樣一個瘦弱、彷佛台風一來便會把她吹走的女人,哪里來這麼大勇氣敢直視他並命令他呢?
風允帆一邊對她的反應困惑不已,一邊因她的勇敢而感覺到內心深處有一絲的喜悅,雖然,他並不明白自己何以有這般異樣的情緒。
回復正常的申至桐,不禁給了她一個激賞的眼神。
安蓓蓓回報他一個微笑,彷佛就如此輕易地建立起兩人的友誼。
他們彼此相信,也許在不久的將來,她和風允帆會很快樂地生活在一起。
「小蓓,妳確定嗎?」安明清問,雙眼有些不放心地看看風允帆。
「是的。爸、媽,請允許我嫁給他,讓我為他生下這個孩子。」安蓓蓓真心地懇求。
唉!不知道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一見鐘情」這種事。
二十六年來,她從沒談過戀愛,她相信終有一天她一定會找到那個屬于她的情人,因此,她一直很小心地保護自己,為那個尚未出現的情人守身如玉。
而當風允帆打開她房門的那一瞬間,她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就是他了!
雖然他外表看起來強壯得駭人,但她相信,他的內心其實是很溫柔的,就如同他名字一般的詩情畫意。
是啊!就是他了!
那個長久以來縈繞在她夢想中的情人,她終于等到他了!
她相信自己絕對不會認錯!
「可是……」于惠如似乎想反對。
「媽媽,請相信我的選擇,他一定會給我幸福的!」安蓓蓓保證道。
「等……等等!我還沒答應呀!」風允帆連忙喊停。
從一進來這房間開始,他便一直在听她自說自話,而他這個當事者之一都還未表明意願,事情彷佛就巳成定局。這……這……好歹也該給他時間考慮考慮嘛!
畢竟「婚姻」對他來說,是個全然陌生的名詞。
平常他極少接觸女人,更別說和女人相處,連該如何說話他都不會,而現在,居然有個這般美好的女人說要讓他娶她,他……
老實講,他真的很害怕!
像他這麼個男人,怕她會像個瓷器般,教他一個不小心便給摔碎了。
不,他不要!他不要那種既莫名、又陌生的情感來困擾著他的心。
一個人自由自在、沒有羈絆,多輕松啊!
「真心」他要不起,他非常非常害怕心碎的感覺,不論是她或他的。
既然害怕失去,那麼不如一開始就別擁有--這是他的想法。
第一次,因為她而讓他有感而發地第一次有了這種莫名其妙的想法。
申至桐一臉譴責地瞪著他說︰「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是你害人家有了你的孩子,娶人家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怎麼?難道你想賴?」
「賴?不,我沒有這個意思!」風允帆趕緊澄清。
「不然你是什麼意思?」申至桐追問。
這大概是標準的「胳臂向外彎」吧!
他明明是風允帆這邊的人,但他所說的話卻全是向著安蓓蓓的。
「我……」風允帆不知該如何把他心里的一番話說出口。倘若真的由他這個大男人講出那些話,不教人笑掉大牙那才奇怪!
「你那麼不願意娶我嗎?」安蓓蓓一臉沮喪和落寞。
「不,不是的!」該死!平常那個威嚴的黑道大哥,怎會突然像個不會說話的年輕小伙子呢?
「你不想要你的孩子嗎?」
「當然要!」他回答得好快,像益智節目在搶答一般。「他可說是我這輩子唯一、也是最後的一個孩子,我怎麼可能不想要?」
「那麼,你為什麼拒絕呢?」她的聲音柔柔的、甜甜的,令他有股「就答應吧!」的沖動。
「我沒有拒絕,我祇是需要時間考慮。」
「考慮什麼?」
「考慮……」
「怕我不能當個好妻子?」
「不,是我怕不能當個好丈夫。」
「我絕對相信你將是個溫柔體貼的好丈夫、好父親。」安蓓蓓肯定地說。
「妳太高估我了!我的生活環境是個邪惡、粗魯,且隨時充滿危險的。」風允帆坦誠不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