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于廷什麼都沒說,但他的巨大轉變當然與身在巴黎發展的洗諾瑤月兌不了關系,自從洗諾瑤半年前離去,他只字不提她的名字,更沒交代他們的關系,但眾人心里有數,分手是既定的事實。
範書禮實在很難想像硬朗如于廷也會被擊潰,愛情的殺傷力真驚人,讓他不禁心生畏懼、望而卻步,有于廷這個最好例子,他一定會引以為戒,切勿以身試法。
唉!現在也只有讓時間來治愈一切,相信于廷很快就會忘記傷痛,重新振作起來,希望這個短暫的過渡期快點完結。
「你們到家了嗎?」
「快到了。」
「你今晚不用照顧哥哥了,佩琴姐會去看他。」于慈代為傳話。「女乃女乃有話想和你談,你方便來我們家一趟嗎?」
想必是關于于廷的事情。「好的,我待會就過去。」
範書禮把醉醺醺的于廷送到家里,剛把他安置在床上後,郭佩琴便到來,僅有幾面之緣的兩人談不上熟絡,彼此客氣地點頭招呼。
「麻煩你照顧阿廷了。」
「沒問題。」
範書禮又怎會不明白于老夫人的用意,在男人心靈最脆弱的時候,安排一個溫柔如水的女人在身邊,正好可以撫慰寂寞的心嘛。其實他也不反對于女乃女乃撮合他們的苦心,如果阿廷真的能移情別戀,而喜歡上郭小姐的話,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熟練地把車駛進于家大宅,範書禮猶如在自家般來去自如。
「範少爺,你來了。」老管家迎上來,恭敬地報備。「老夫人身體不好,小姐陪她在房間休息,小姐有交代,範少爺可以直接上去。」
「于女乃女乃沒大礙吧?」範書禮忙不迭的關心,她老人家也七十好幾了,年事已高。
「還有些咳嗽。」老管家在前頭帶路。範少爺,這邊請。」
「不用麻煩了,我自己上去。」範書禮輕拍老管家的肩頭,逕自上樓。
「是。」
自小常出入于家,範書禮如識途老馬走往于女乃女乃的房間,半掩的房門傳來祖孫倆的對話,讓他杵在門邊靜靜的听起來。
「洗諾瑤那個女人識趣地自動消失,不再死纏著哥哥不放,真是老天有眼。」
于慈得意地搖晃雙腳,心情大好。「這下子米已成炊,哥哥一定得娶佩琴姐了。」
「就不知道事情順不順利。」躺坐在床上的于老夫人可沒她樂觀。
「我千辛萬苦才把那些催情藥拿到手,只要哥哥喝下去,怎會不成功?」于慈自信滿滿。
「那又如何?就算佩琴真的成為阿廷的人,阿廷也不一定肯娶她。」于老夫人又怎會不懂孫子的脾性。「除非一擊即中,讓我得個曾孫。」
「女乃女乃,你真是貪心,想要一箭雙雕。」女乃女乃的如意算盤打得響當當。
「好了,別再說了,書禮應該快到了,被他知道不太好。」
仿佛回應于老夫人的擔心,房門「砰」一聲打開,鐵青著臉的範書禮走進來,難以置信地梭巡錯愕滿臉的祖孫倆,痛心疾首地指責。「你們竟然這樣對待阿廷,做出這些齷齪的事情來?」
「範書禮,你不要對我女乃女乃不敬,這是我們于家的家事,輪不到你這個外人置喙。」于慈惱羞成怒地發難。
「小慈,你別說話。」活了一大把年紀,還有什麼大場面沒見過?于老夫人從容不迫地盯著盛怒的男人,動容地說之以情。
「書禮,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阿廷著想,你也看見他頹靡不振、終日酗酒來麻醉自己,你也不想他一直這樣頹廢下去,對不對?或許你不認同我們的手法,但我們的出發點並不是要害他。」
氣極敗壞的範書禮緊握拳頭,他才沒有被老人家的歪理混淆心智,她們的所作所為實在枉為阿廷最疼愛珍惜的至親。
「你們以為這樣便是對阿廷好嗎?耍出這些骯髒卑劣的手段,陷害他和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結婚,他真的會幸福快樂嗎?
你們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殘忍的事情?你們把阿廷對你們的信任與重視全部摧毀,你們不單把他的幸福奪去,還要把他推落痛苦的深淵里,你們正在傷害一個最親、最愛的人!」
不管自己的當頭棒喝能否罵醒兩個自以為是的女人,範書禮沒半刻耽誤,飛快沖出于家,希望他能及時回去阻止,在鑄成無可挽救的大錯前,但願他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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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早些範書禮離去後,郭佩琴用熱毛巾替醉醺醺的于廷抹了把臉,幫他月兌下鞋子、解開襯衫鈕扣,再喂他喝了杯水。然後她在衣櫃內輕易找出一套女裝的睡衣換上,再到浴室找一瓶女用的香水噴上,儼如女主人般回到床前。
酒醉三分醒的于廷突然感到體溫攀升、口干舌燥、呼吸困難,朦朧間他嗅到一股熟悉的香氣,令人懷念的芬芳氣味,他一個翻身,隱約看見床沿站著一個倩影,他急忙伸手召喚。
「諾瑤,是你嗎?」于廷甩甩頭,想要看清女人的容貌。「真的是你嗎?你回來了嗎?」
「是的,我回來了。」郭佩琴握著他懸在半空搖晃的大掌,在床沿坐下,柔聲回答。
「太好了。」于廷迫不及待擁她入懷,不停在她耳鬢廝磨親吻,甜蜜誘人的香氣與柔若無骨的嬌軀令他熱血沸騰起來。「你不要再走了,不要離開我,我不許你再離開我。」
于廷反身將她壓在床上,把臉龐深埋在她的頸窩,如久旱逢甘霖般不停親吻,好慰藉他干涸已久的身心。「諾瑤……諾瑤……」
冰佩琴緩緩閉上眼,雙手摟緊他的頭,任由他需索掠奪,承受他的熱情之火!
叮咚!叮咚!懊死的!快來開門!
叮咚!叮咚!拜托!快來應門!
範書禮不死心地拚命按著門鈴,幾乎在想要使用暴力、一腳把大門踹開闖進去之際,大門終于應聲而開。
他屏住呼吸,異常緊張地看向應門的人,雖然明知一切要發生的早已發生,時間上他趕不及來制止一切,但仍抱著一絲希望,即使渺茫、無望。
穿戴整齊的郭佩琴打開門,看見去而復返的範書禮一臉焦急,卻又有口難言的尷尬模樣,她隨即了然于胸。
「你……」這教範書禮怎麼開口?畢竟人家也是個嬌貴的千金小姐。「我還是不太放心阿廷,怕你一個人應付不來,我去看看他。」
範書禮還沒走進睡房看個究竟,郭佩琴已喚住他。「你以為我已獻身給他?」
範書禮霍地轉身,瞧著神色自若的端莊女人,既然她態度如此大方,他也不用忸怩。「事情不是這樣嗎?」
「我的確打算這麼做。」郭佩琴自嘲一笑,如果不是她心高氣傲、還知羞恥,一切都已經發生了。「但我也有自尊,面對一個心里沒有自己,口里呼喚著所愛女人名字的男人,教我如何委身?即使只是個替身,我也辦不到,我僅有的尊嚴不容許我這麼做。」
範書禮總算松了一口氣,重新評估眼前的女人,朝她綻放出一個誠懇迷人的笑容。「郭小姐,我衷心欣賞你的傲氣。」
冰佩琴沒來由地臉紅心跳,原來好男人到處都是,那她又何須執著一個並不屬于自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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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後
香榭麗舍大道上的一座露天咖啡座,坐著一位儀態萬千的東方美人,尤其是那頭長及腰際的絲絹墨發飄逸動人,雖然她佩戴著一副大墨鏡,但仍有不少路人一眼認出她是名模特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