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沒听見啊!」
撿起腳邊的大樹枝,小心翼翼地撥開草叢,赫然發現里面躺了一只活生生、毛似雪般的狼,俞楓樺發出驚嘆的語調,第一次,她第一次見到電視以外的狼,而且是那麼美,那麼漂亮有靈性。
狼一見有生人,孓然拖起疲憊的身軀,做出防衛的姿勢,目光流露出凶狠。
俞楓樺大略估計這只狼的年紀的出生個把月,听到它微弱的哀號叫聲,才知道它的腳及月復部的地方受到很嚴重的創傷。
靶染到俞楓樺驚訝的語氣,引來楚亦欣的靠近,「我的天哪,是狼耶!」她愕然地叫出口,害怕得躲到俞楓樺的背後,「小俞,它好像在流血。」
「不是好像,根本就是。」俞楓樺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依照傷勢,可能是被獵人的捕抓器所夾。」她慢慢地走過去,想看看他的傷口如何,但卻讓楚亦欣扯住了衣角。
「小俞,你不要過去啦!萬一它撲上來傷了你,那怎麼辦?」
「不會的,它傷得那麼重。」撥掉楚亦欣的手,她繼續往前走,每當她挨近一步,狼就會發出有氣無大的吼聲;想喝阻她的前進。
「乖,不要怕,我不是什麼壞人,所以讓我看看你的傷勢。」俞楓樺用手勢和犀利的眼眸,安撫它激動的情緒。
她手指才一觸踫到狼的鼻子,它就反咬住俞楓樺的手背,透過鼻息,表示它的敵意。
楚亦欣凝睇著那一幕,嚇得心跳加速,冷汗直流地喚道︰「小俞……」
「沒關系,你不要靠來,免得它傷了你,我不好跟你大哥交代。」俞楓樺背對著她說,然後邊撫模著狼的頭蓋,邊與它對望,「乖、乖,不要怕。」
顯然狼已感受到她的好意,緩慢地松開嘴巳,友善地舌忝了舌忝她的手背。
「太好了,你終于肯接受我了。」忍著痛楚,俞楓樺笑了笑,快速地幫它檢查傷勢,「幸好沒有惡化。」
「小俞,我能過去探視一下嗎?」楚亦欣想湊上前,狼立刻發出吼叫聲。
「小楚,你也看到了,它好像只接受我一個人。」
「好吧,那我不過去了。」背過身,她無聊地俯瞰山下,突然有一處吸引了楚亦欣的注意,那佔地廣大的房子,好眼熟喔!
對了,那是她居住十七年的翔陽山莊嘛!她高興地忘情一喊,「小俞,我我到回家的路了!」
「真的嗎?」俞楓樺抱起狼,面向她,「那我們快回去,我得趕緊替這只狼處理傷勢。」
為了避免重蹈覆轍,她們索性直接穿越樹林,不僅可以節省時間,還不怕再次迷路。
「莊主,大小姐和小姐回來了!」幸運和幸福齊聲高喊著。
俞楓樺和楚亦欣一進人大廳,便瞧見楚亦昀坐在首位上,似乎是恭候已久了,再瞥了一眼坐在不遠處的黎琪兒,一副觀戲般的嘴臉,令俞楓樺看了有點火大。
楚亦昀皮笑肉不笑地說︰「你們兩個還知道要回來?」
「嘿嘿嘿,最後還是被你發現了。」俞楓樺吐了吐舌頭,模樣極其可愛。
一旁的楚亦欣仍低垂著頭,不敢抬起。
「瞧瞧你們現在是什麼樣子,全身髒兮兮的,成何體統?」他訓道。
「是啊!像個沒教養的鄉村野丫頭。」黎琪兒竊笑地附和。能逮到這麼難得的好機會虧虧她的天敵,真是一大樂事,嘻嘻嘻。
俞楓樺斜瞪了她一眼,心中套句俚語暗罵,真是生雞蛋的沒有,放雞屎的倒是一堆,哼!
「咕嚕!」中午未吃午飯的俞楓樺,在此刻,肚子不爭氣地發出聲響,引來楚亦昀的注目。
「樺兒,你懷中藏了什麼東西?拿出來給我看看。」
俞楓樺的眼珠滴溜溜地轉,「沒有啊!」
「既然沒有,為何會凸凸的?」楚亦昀笑笑,嘴角微微上揚,「樺兒,你不適合說謊。」他邊說邊起身,步下階梯,走向俞楓樺。
「亦昀,我沒有說謊,是真的沒有。」她一步一步地朝後面退,到最後干脆拔腿就跑。
楚亦昀見狀,施展輕功,一蹬,搭住俞楓樺的右肩,她下意識地使出過肩摔……
「小心!」眾人齊聲提醒。
本來,楚亦昀是可以輕而易舉地躲過,但當他看到俞楓樺的右手背上有一處顯而易見的牙痕,且四周都已凝固的血跡,他的心一下子好像被掏空似的,忘了做出防範,整個人讓俞楓樺摔倒在地。
眾人詫然,身手非凡的楚亦昀,竟會被一名弱小女子用不知名的招式摔過去,太不可思議了。
「亦昀,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俞楓樺緊張地靠上前,用手扶起他,檢查他的背後有無異樣,「對不起,不論是誰,只要有人搭住我的肩膀,我一定會把對方摔過去,這是從小訓練的習慣,沒辦法改過來。」她解釋。
楚亦昀輕輕牽起她的手腕,沒有對她的話作回應,反而關心地問︰「你的手怎麼了?」
「啊……喔,你說這個,這個傷是我玩得太瘋了,不小心摔倒,插到樹枝。」她不敢說實話,撒了個小謊。
「不是,這個傷不是樹枝插入的。」他搖頭,眼光銳利地盯著她,「這個傷分明是被狼的牙齒所傷,難道你懷中是……」他伸手想探入她懷中,卻被她避開了。
「。」俞楓樺護住胸大叫,「當然不是。」她猛然甩著頭,跑離大廳。
接著,楚亦昀追了過去,拋下廳內一臉愣愣的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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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楓樺一回房里,拿出段卉柔曾贈與她的醫藥箱,小小的迷你外觀,里面裝的卻是她們四風出任務受傷時的手術救命良藥,不止她,連其他人都有。
待她幫狼打完麻醉針讓它睡著後,準備做下一個處理措施時,楚亦昀沒敲門地沖進來,看見她手邊散落一地的異物及躺在床上的白狼,怔住了,整整有一刻鐘說不出話來。
頓時,他覺得他對眼前的棒兒沒有很深的了解,只曉得她的名,卻不知道她的身世,家住何處,甚至不明白她的周圍為什麼總會無緣無故地出現一些他未見過的東西?他胸口忽然涌起一股想了解她的,很強烈。「樺兒,你……」
從他的眼中,她已經讀出他要問什麼,紙永遠是包不住火的,她只好說︰「亦晌,能不能讓我把傷口處理好,再向你解釋?」
他沒答腔,只是靜靜地等待她。
幫狼縫好傷口,俞楓樺再處理自己的傷,消毒上藥,因傷在右手,所以包扎方面很辛苦。
楚亦昀著不下去,替她接下未完成的包扎工作。
他的動作非常溫柔,溫柔到讓她的眼楮由手中移至他一副布滿柔情的臉孔,心不由自主地狂跳,腮旁泛著微紅。這是什麼樣的感覺呢?她自問。
「好了。」他包扎完仍緊握著她的手,沒有放手的意思。
「那,你的手……」俞楓樺忙不迭地試著抽回手,但徒勞無功。不過他的手好大、好溫暖,讓她生平第一次有股想依靠他的情愫。
「先暫時這樣,免得又被你逃了。」
「不會啦!我俞楓樺說話算話,絕不會騙你。」她排除心中莫名的悸動,舉起另一只手做出童子軍的三根抬頭,以平隱的口吻立誓。
思慮一下,他不舍地松開她柔軟的手掌。「好吧,相信你。」
她離開床鋪,緩緩地走到窗邊,仰望著像水清澈的藍天,她不自然地笑笑,態度變得謹慎起來,
「你知道嗎?」她反過來問。
可是,其實她一開始就沒期望他會回答,所以也不等他作聲,便繼續說道︰「我的家是在很遙遠、很遙遠的國度中,它的名字是未來,是千年後的台灣,一個既開放又民主、自由的社會,沒有男尊女卑的觀念,有的只是男女平等的戒律,男人能的,我們女人也行,甚至做的比男人更厲害,這就是我那生存的時代。你一定不會相信吧?但這是真的,我真的來自二十世紀的未來,因一個因緣際會,使我墜人時空隧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