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吻因為她的回應而變得更加熾烈,像一枚暗藏已久的地雷在瞬間引爆,措手不及得令人毫無逃生的能力。
像一塊磁石般,兩人牢牢的靠在一起。
必亞倫喘息著放開她,眼里多了份感動的光彩,他近乎虔誠的握著她的手,在唇邊吻著說︰「你終于肯原諒我了,是嗎?」
「是原諒也是臣服,我根本躲不開你溫柔的魔障,為什麼你要對我這麼好呢?好得讓我根本沒有挑剔你的借口。」她恢復了一貫的柔情,緩緩的說著。
必亞倫重新擁住她,滿足似的嘆了口氣,說︰「我以後要更加小心,永遠不會有讓你編派不是的機會。」
她偎在他的懷中,像是一艘飽受風雨驚嚇的小船,終得以安全的駛入了避風港,幾天來的不安與無依都在他的擁抱中慢慢淡去,她知道他仍將是她一生所托,過了今天,一切都將雨過天青,他們的未來會是一片燦爛的蔚藍,再也不會有任何的陰影了。
第九章
在丁柔逸的堅持下,關亞倫也不再理會丁海強無理的「勒索」,盡避丁海強的電話已經毫不忌諱的直接打到家里,盡避他的電話一次比一次告急,他倆仍是鐵了心的不為所動,直到有一天,他們在電話答錄機里听到了一段留言--「丁小姐,你的父親在我手上,想要他活著回去很簡單,只要你能替他清償九百萬的賭債,我保證他會安然無恙的回到你身邊,這可不是擄人勒贖,欠錢還錢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更何況你父親還有借據押在我這兒。
這是我的第一通電話,下一次我將會告訴你還錢的方法和地點,記住別報警、別耍詐,否則得罪了令尊大人,就別怪我事前不曾知會你了。」啪的一聲後只留下嗡嗡的單調旋律。
「亞倫,我們該怎麼辦?要不要報警?」小逸緊張的抓著他的手詢問著。
必亞倫雖也感到意外,卻仍十分鎮定的對她說︰「你先別急,我們是一定要借助警方的力量,才能救回你父親,江湖道上的人說話哪能采信呢?更何況我們又無法確定你父親是不是真的在他手上。我看還是先報警,等第二通電話打來時再隨機應變吧!」
丁柔逸早已失去了主張,也只有點頭由他安排了。
警察人員在很快的時間內帶了一批儀器趕了過來。
「關先生、關太太,我們在電話里裝了監听器,只要你們能拖延和他講話的時間,我們就能探測到他發話的位置進而逮捕他。」帶頭的李組長對他倆解釋著。
丁柔逸心慌意亂的,看著專業警員在他們家的每一個分機上裝置東西,心想著這類似電影中警匪斗智的情節,怎麼會輪到在自己生活中上映?結局呢?會如電影中一貫的邪不勝正嗎?
鈴--電話的鈴響令大家都停止了動作,沉默下來。李組長用眼神示意她去接電話,一邊在指揮其他人員做好準備。
「喂?」她听見自己的聲音很干澀的由喉頭發出。
「是丁小姐吧!錢準備好了嗎?」
「我要和我父親說話!」她強迫著自己鎮定下來。
對方沒有答話,卻由話筒里傳來丁海強聲嘶力竭的喊叫聲︰「女兒,救我!」
她的心不由得被揪得緊緊的,眼淚迅速的奪眶而出,她哽咽著問︰「你究竟想怎麼樣?」
「很簡單,遵照我的話做就行了。」陌生的男人說出了交錢的地點及時間後就掛了電話。
丁柔逸連忙望向李組長,後者卻搖著頭說︰「時間太短了,才一分半鐘,我們無法追蹤。」
怎麼會才只有一分半鐘呢?對她而言,她仿佛已說了幾個鐘頭了呀!
必亞倫上前安慰著她,同時詢問著李組長接下來該怎麼做。
「別擔心,我們守在他指定的地點埋伏,還是有抓到他的機會。」
這句話的希望雖然很渺茫,卻似乎是唯一的方法了。
拿著錢,他倆在指定的時間內到達目的地,左等右等卻等不到人,失望的心就像一塊鉛石沉入大海般,激不起一絲希望的漣漪。
那天過後就失去了陌生人的消息,沒有新的訊息,卻讓一群心焦的人束手無策,直到三天後收到了一份包裹,署名是給丁柔逸的。
小小的包裝袋引起了眾人的好奇,丁柔逸在大家的注視下拆開了紙袋,赫然出現在眼前的東西,令她花容失色的大叫一聲,臉色慘白得像是失去了所有的血液一般。
那兒裝著的,竟是一只血淋淋的手指頭!!
「我說過不要報警、不要耍詐,沒想到你們居然一點兒也不听話,想要守株待兔的抓我嗎?還是多用點頭腦吧!這次只是一根手指,下次就不知道是什麼了?還是好好的合作吧!」
一張紙上歪歪斜斜的潦草字體說明了那人的用意,丁柔逸涕淚連連的向著眾人求助的問︰「怎麼辦?怎麼辦?」卻沒有人能回答她,在沒有進一步的消息下,大伙兒也只能茫然的面面相看,毫無計策可施。
收到包裹後的那天起,丁柔逸幾乎不能吃、不能睡,只要一想到那根屬于父親的手指頭血淋淋的被削掉,她甚至會反胃的作嘔。
必亞倫心疼的看著她憔悴、看著她消瘦,卻又氣自己無能為力替她分擔心中的愁苦。
時間一走又過了三天,這天下午只有丁柔逸一個人在家,她靠著關亞倫給她的一顆安眠藥,才得以昏沉的睡到下午。
電話鈴聲的霎時大作讓她錯覺了好一陣子,才接起話筒回應著。
「丁小姐嗎?」是那陌生人。
她所有的神志全都在一瞬間恢復清醒,只要那人肯保持聯絡,她的父親還是有獲救的機會。
「是我。你究竟把我父親怎麼了?」
「他還活著,只是經不起我其他兄弟的折磨。現在你仔細的听清楚,如果你想要你父親活著回去,就單獨一個人帶錢來見我,如果再讓我發現有其他人或是警察跟蹤,我保證下次你收到的會是你父親的尸體!」那人怒氣沖沖的說。
「我听清楚了,完全清楚了,只要你不傷害我父親,我什麼都听你的。」她惶恐的回答。
「很好。」那人得意的笑了起來,又說︰「去拿紙筆記起來吧!」
丁柔逸照做了,隨手拿起桌邊的便條紙抄下地址,撕了放在口袋。這次,她說什麼也不會讓任何人知道她即將去的地方,她不想再冒險了。
※※※
「小逸、小逸。」關亞倫回到家後,尋遍了整個屋子及花園,也沒見到她的蹤影,一股不祥的陰影逐漸籠罩著他,他立即撥電話找來了李組長。
「丁小姐有沒有可能在今天接到了歹徒打來的電話,而獨自去赴約了?」李組長在抽絲剝繭後,問了這樣的問題。
這個問題令關亞倫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這正是他最擔心害怕的事呀!
「不可能吧,如果真是這樣,她也應該會留張字條給我才是啊!」想到「字條」二字,他靈光閃動的拿起電話旁的便條紙,果真有著重重的字跡復印餅去。
「李組長,你看,是小逸的筆跡。」
接過了紙,李組長立即喚人拿枝鉛筆過來,熟練的在紙上涂著。
「瞧,這不就知道了嗎?」他興奮的隨即打了通電話,對著話筒說︰「通知隊上所有弟兄準備出發!」
丁柔逸抱著一只手提袋,在天橋下等了已有半個多小時了,她不明白這次她誰也沒有通知的單獨前來,那陌生的男人卻為何還不現身呢?
她的左顧右盼、她的望眼欲穿終于有了結果,遠遠的有一群人帶著一個被黑布蓋住了頭的男人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