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踮腳不會累嗎?你可以站到馬桶上比較輕松。」劉靖文低頭看著她發抖的腳尖,體貼地說道。
「你找死是不是?」她踮腳還不是為了可以睥睨她。
「我沒有說那個字喔,沒有喔,所以你不可以打我。」劉靖文自認為沒有觸犯到她的禁忌。
「廢話少說,你剛剛想跟你爸爸打我的小報告,對不對?」
「哪有,我是要跟他說我很喜歡你,要他將你留下來照顧我。」神啊,請原諒她善意的謊言吧,她只是為了自保呀!
「真的嗎?但是我對你的說法不太滿意喔!」當她是笨瓜嗎?
「那你想怎麼樣?」劉靖文害怕地縮在角落里,楚楚可憐地像只待宰的羔羊。
「哼哼,我要你——」蘇奕瑄狡猾地笑了出來。「用洗發精洗身體,用沐浴乳洗頭發。」怕了吧?哈哈哈!
這是什麼變態處罰?劉靖文瞪大眼,不可置信地望著她得意洋洋的嘴臉。
也難怪啦,憑她的腦袋要想出什麼好方法挺難的,所以她才會因為想出這個爛方法而高興。
「可不可以不要?」她是千金大小姐耶,怎麼可以做出這麼蠢的事情來?劉靖文暗忖。
「不可以,你再拖拖拉拉的,我就叫你用洗衣粉洗澡。」不狠一點,她是不會怕的,得給她來個下馬威才行。蘇奕瑄心狠手辣地想著。
「好嘛!」劉靖文用水潑濕身體。「你不過來幫我洗嗎?」她怎麼站在旁邊看?忘了她的職責所在嗎?
「你該獨立了,都已經六歲了還要別人幫你洗澡,不覺得丟臉嗎?」蘇奕瑄頭頭是道地訓話。「從今天起,我是不會幫你做任何事的,你得學著自己來。」
「那我爸爸請你來干麼?」此話一出,劉靖文知道自己太沖動,又說錯話了。「當然是要你陪伴孤單的我了,我真是太幸福了。」像是自言自語般,不給蘇奕瑄挑剔的機會。
「快點洗,少廢話。」
「好啦!」劉靖文回憶著以前的保姆是怎麼樣幫她洗澡的,然後照做。
蘇奕瑄坐在馬桶蓋上,滿意地看著劉靖文用洗淨力強的去頭皮屑洗發精清洗身體,用滋潤力強的牛女乃沐浴乳洗滌頭發。
「好了嗎?沖水。」
幾分鐘以後,劉靖文頭發粘膩、身體粗糙不堪地穿上衣服。
好難受喔,身體粗得像塊菜瓜布一樣,摩擦到衣服就引來一陣痛楚。而頭發油膩得像是掉到油田里一樣,真是惡心至極。
「穿好了嗎?等一下出去要是你爸爸問起,知道要怎麼說吧?」
「知道,澡是你幫我洗的,洗得香噴噴的。」
「知道就好。」蘇奕瑄打開門,帶著劉靖文走出浴室。
「我的頭發還是濕的耶,你不幫我弄干嗎?我會感冒的。」劉靖文抱怨道。
「小聲一點,你是故意讓你爸听見嗎?」蘇奕瑄瞪了她一眼,但還是抓起毛巾擦拭她的頭發。
「不是啦!」劉靖文扁著嘴。「我的頭發好干喔,奕瑄你擦得好好喔,這樣我就不會感冒了。」她做作地引頸朝著樓上大喊。
「這還差不多。」蘇奕瑄輕捏了她的小鼻子一下。「不要趁我不在的時候向你爸嚼舌根啊,不然要你好看。」
「我不敢。」劉靖文唯唯諾諾。
「不敢就好,我去睡了。」
「祝你有個好夢。」劉靖文在她背後大做鬼臉。
第二天,蘇奕瑄不忘本分,六點便起來準備早餐。打開裝滿食材的冰箱,她不知道早點該準備什麼好,昨天忘了問他的喜好。
想起第一天,餐桌上擺著稀飯和醬菜,他應該喜歡吃稀飯吧。
好,就煮稀飯。
她為劉霆獷煮了一鍋稀飯,卻為自己準備了五層厚的美味三明治。
由于專心地準備三明治,一不小心稀飯汁收得太干,稀飯變成了一大團。
「沒關系,反正是他要吃的。」她嘻嘻笑著,一點都不感到不好意思。
戴上隔熱手套,她端起稀飯,轉身欲將它放在餐桌上,不期然地發現他早已端坐在餐桌前了。
哇!看到鬼了!他是什麼時候來的?她怎麼一點都沒發覺?
蘇奕瑄訥訥地開口。「早!」那她剛剛的自言自語不都落入他的耳中了?丟臉死了。
「早!」劉霆獷回想起她剛剛說的話,忍不住笑了。
她還真敢,居然把做壞了的東西給他吃,還一點愧疚感都沒有。
她為他盛了一碗稀飯,並挾了一點小菜。「請用。」將碗遞給他。
「稀飯?我沒有吩咐過你,我想吃稀飯吧?」他又不是老頭子,還不到吃稀飯的年紀。
「喔,是我自己猜的,因為我來的那一天,你也在吃稀飯。」
「那不是我吃的,是武伯。」
「喔,那現在怎麼辦?我都煮了。」她困擾地盯著一大鍋的稀飯發愁。
「倒掉。」
「太浪費了!」他果然很有錢,不知人間疾苦,「倒掉」這種喪盡天良的話他都說得出口。
「不然給你吃。」
「我才不要。」要她吃這種粘成一糊的東西,她死都不願意。
「那就倒掉。」他看了眼手表。「把那邊的三明治拿過來,我快來不及了。」
「不行,那是我的。」她丟下稀飯,跑到流理台前,緊張地護住她美味的早餐。
「給我吃糊成一團的稀飯,而你自己吃三明治?」他挑起眉。「你還真敢。」
「我是不會把三明治讓給你的,你死了這條心吧,乖乖的吃你的稀飯。」開什麼玩笑?她是那麼容易屈服的人嗎?
「拿來,我真的要遲到了。」他不耐地再次看了一眼手表。
「不要。」她狡獪地笑了,隨即大大地咬了一口三明治。「它是我的了。」她就不信他敢吃她的口水,必勝的笑容在她的嘴角泛開。
他霍然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毫無預警地支起她的身子,讓她坐在流理台上,一如他們初識的那天晚上。
她還來不及反應,他便舉高她的手,然後就著她咬過的地方,大大地咬上一口。
「很好吃。」吞下食物後,他滿意地笑了。「我猜你不敢吃我的口水,所以這塊三明治是我的了。」
蘇奕瑄徹底呆了。這是那個嚴肅又穩重的他嗎?她老板是不是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被壞人掉包了?
「你真的是劉霆獷嗎?」呆滯的目光,傻瓜似地問話。
「不然呢?」他笑著,趁她發呆時再咬一口。
「啊!你偷吃我的三明治!」她拍著朝她手上的三明治湊過來的頭。「這是我的!」
「我咬比你多口,這是我的。」他玩心大起地與她玩起爭奪戰。
已經好久了,自從他二十三歲,還是半大不小的年紀就半強迫地當上爸爸之後,他就像被困在牢籠一般,每天枯燥無味地上下班,哪里也不能去,一回家就忙著照顧小文,將他的赤子之心一點一滴的都給磨蝕光了。
今天跟她開個小玩笑,他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七年前,剛從大學畢業,愛玩愛鬧,自由自在。
這種睽違已久的感覺令人好愉快啊!
「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啊,」輸人不輸陣,她也不甘示弱地連咬三大口。「現在我比你多了,嘻嘻嘻。」
他邪惡地將她的手拉到自己嘴前,堅定地握住,不讓她有機會縮回去,傾身向前。「我要吃了。」
「你好過分,怎麼可以這樣。」她氣急敗壞地大叫,不服輸地湊上去吃。
劉霆獷吃到一半,見她湊上來,正想把三明治移開,但已經來不及了。
蘇奕瑄的唇貼上了他的,她想住嘴已經來不及了,痛快地咬了他一下。
他也呆了,隨即邪惡地一笑,大手伸至她頸後攬住她,將她的頭壓向自己,兩唇相貼。